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明轩刚刚把她送到门口,却见门外走入一,看到如筝马上笑逐颜开地上前行礼:
“给东家请安。”
如筝一愣,定睛看了他几眼,才认出面前这个身着豆青色细布行衣,头戴皂色头巾的青年,正是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家店铺掌柜李钱根,当下笑到:“李掌柜不必多礼,请起吧。”
李钱根起身笑到:“本来还想让崔东家替把本月的账册带给东家过目,没想到却这里遇到了东家。”
如筝见他送了账册,索性便和崔明轩一起带着他又入了内堂,待如筝二坐定,李钱根便笑着递上账册,如筝粗略地翻了翻,看到本月盈余颇丰,不由得喜道:
“看来李掌柜果然是善于经营,没想到小小一家店子,竟让整出这许多动静来。”
李钱根略带羞涩地笑笑:“这也是东家进的货品好,又加上崔东家给的龙涎香生意,账目才能这么好看呢,说到底还是捡了大便宜……”
如筝看他说的诚恳,心里暗暗欢喜自己没有看错,当下着赞了几句,李钱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转向崔明轩到:“今次来,除了送账本,还要谢谢崔东家此次进货时派来的伙计,不然那么多东夷货物,这里手是真搬不回来啊!”
如筝这才知道原来崔明轩已经把第二批的东夷货物都运来了,赶紧福身谢他帮忙,又叮嘱了李钱根几句,这才放他回店。
崔明轩二次里把如筝送到门口,笑着让伙计去牵自己的马,要送如筝回家,正说着,却见旁边一匹白马踢踏着跑到溢彩轩门口,从马上翻身跳下一个劲装女子,把缰绳往旁边伙计手里一扔,几步走入店内斜睨着崔明轩冷笑到:
“崔大少,怎的,看到本姑娘来算账,这就要跑么?!”
听到这个声音,如筝从崔明轩身后探出头来,惊喜地叫了一声:“霜璟表姐!”
凌霜璟这才看到后面还有个如筝,马上笑眯眯地走过去:“原来筝儿也,也好,来给们做个见证!”
如筝听她说的不明不白,失笑道:“凌表姐,什么见证,和表哥打了赌?”
凌霜璟恨恨地看着崔明轩,咬牙说到:“这好表哥看不起的剑术,今日来就是来找他比剑的,筝儿给们做个见证!看看到底是剑法好,还是他崔大少剑术高超!”周边买东西的一看来了上门打架的,都吓得退出了店铺,两面的伙计也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崔明轩见她这样堵着门口,不由得满头冷汗,连连拱手:“凌小姐,凌女侠,前次是下喝多了酒,胡言乱语,还请小姐恕罪,下武艺粗疏,实不是小姐的对手……比剑就不必了!”他转头看看如筝,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看,下还要送表妹回府,改日再登门道歉!”
谁知凌霜璟却不依不饶,冷笑到:“怎的?怕了?还是不屑于和比啊?崔明轩告诉,今日要不和比一次,以后天天到这儿来堵,还能不来自家铺子?!”
如筝看着他俩,哭笑不得地想着:真没想到自家表哥和凌霜璟的姻缘居然是因此而起,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么?想到这儿,她强忍住笑,走到霜璟面前,福身说到:
“凌表姐,家大表哥为爽直,若是言语上冒犯了表姐,筝儿先替他赔罪了……”
凌霜璟微笑着摆摆手:“筝儿不必如此,得罪的是他,和有什么相干,来做见证就是。”
如筝笑着摇摇头,走到崔明轩身前:“表哥,看来今日不比一场,霜璟表姐是不会罢休的,筝儿不通武艺,这个见证就不做了,先告辞!”说完便强忍住笑意几步走出溢彩轩,空留□后崔明轩“表妹,小筝儿!”的叫嚷和凌霜璟响亮的一句:“少废话,快来比剑!”
坐上自家马车,如筝才放下世家小姐的架子,笑的跌进浣纱怀里:“快,回府,让他们自己打去!”
马车踢踢踏踏地行路上,如筝开心地想着自家表哥的姻缘,和浣纱说说笑笑地朝自家府邸而去。
行至靠近乌衣巷的地方,车突然停住了,如筝楞了一下,浣纱赶紧撩起帘子问了一句,车夫便回道:“二小姐,前面巷子里有一辆车断了车轴,咱们要掉头回去呢。”
如筝听不是什么大事,“嗯”了一声重新坐好,谁知车没动几下,又停下,便听外面有脚步声渐渐走进,一个略微浑厚地声音问到:“这位老兄,家夫车轴断裂,一时无法前行,这街道上来往,不方便抛头露面,刚刚家主子看贵府马车似乎也是向着乌衣巷方向,便遣下冒昧问一句,可否带上家夫同行?”
车夫回头问如筝,如筝车里听得清楚,心想乌衣巷上住的多是京师权贵,这样家庭的夫出行若是抛头露面的确不合礼数,心说帮一帮也算积德,开口说到:“大家毗邻而居,这是应该的,承蒙贵府夫不嫌弃小女子车辆简陋,便请移步同行吧。”
车外那谢了一声,如筝便令车夫将车子赶到那家车辆左近,不一会儿一位身着华服头戴帷帽的妇便登上了车,向如筝道了谢坐下。
车子开动,如筝虽然奇怪那夫为何不除去帷帽,却也没有多想,只是笑到:“不知夫贵府何处,小女子也好择路相送。”
那夫微微颔首,青绫纱微微晃动,看不清她的容颜:“不敢劳烦小姐相送,小姐只需将们送到乌衣巷口即可。”她声音温婉低回,引遐思,却让如筝感到有丝熟悉的感觉,仔细想却又想不到是哪里听过了……
她收回思绪,点头笑了笑,耳边突然听到车窗旁一阵马蹄声,禁不住从窗帘缝隙里看了一眼,却见旁边一个头戴金冠,身着华服的男子正骑着马和车并排而行,缝隙里看不清容貌,却无端让觉得他威仪天成,气势压。
如筝不敢多看,收回目光,旁边浣纱察言观色,赶紧拉严了帘子。
那女子轻笑一声,言到:“小姐莫怪,外面是夫君,今日是陪归宁返家,探望父母的。”
如筝赶忙点头微笑,不再多言。
那女子又笑到:“不知小姐是哪家芳闺,来日夫妻也好相报。”
如筝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些许小事,夫客气了。”
那女子见她不愿说,也不强求,车厢里一时沉寂下来。
车行渐稳,如筝知道大概是已经上了乌衣巷了,余光看到那女子抚了抚衣角,知道她是要准备下车,便抬头笑着,预备外面的一开口,自己就叫车夫停车。
就此时,一阵大风刮过,车帘随风扬起,如筝无意中看了看车外,却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鹞眼,没来由的心里一惊,只一瞬,车帘又落下,那女子整了整衣服,道谢下了车。
如筝愣了愣,才吩咐车夫回府,眼前却一直闪现着刚刚那双眼睛,心里涌起一阵慌张,甚至还有两三分恐惧,又笑着压下: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场,何必如此意……
她这样想着,重又打算起赶制秋装的事情来。
不远处乌衣巷东,男子看着妇进入黑漆大门,将手中缰绳往旁边一甩:“季忠,去探探刚刚那车上女子,是哪家的。”
那名为季忠的男,正是刚刚来问询同车之事的那,低眉顺眼地答道:“是,主子。”
如筝回到林府,先向老太君汇报了此次到溢彩轩定下的各项货物,又陪老太君用了午膳,下午回到沁园美美地睡了一觉,才刚刚起身,便见浣纱慌慌张张地走进来,急急说道:
“小姐,老太君和侯爷叫您赶紧去二门上,宫里赏赐下来东西了呢!”
她一句话,说的如筝一头雾水:
“宫中赏赐?给父亲的?”
浣纱一边帮她穿好外衣,一边摇头说道:“不是,是给小姐的。”
如筝一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什么?!”
当她忐忑地跪地上听传旨太监略带假笑的声音宣读出宫里的旨意时,才明白今日和自己同车返回的究竟是谁,也才猛然醒悟自己为何对那位头戴帏帽的女子感到熟悉,那正是刚刚升为太子良娣的定国公府嫡长女,苏百川的亲姐姐苏采薇!
太监谄笑着奉上圣旨和赏赐,林承恩赶紧递上一个大大的红封,太监千恩万谢地走了,林承恩才转身对如筝笑到:“筝儿此举,也算是替咱们侯府添彩了,只是回府就该禀了的,对太子爷和苏良娣施以援手,这样的大事……”
如筝看着自家父亲难得的笑容,机械地回应着,心里却万分忐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主位上的老太君,只见她也是满脸沉思之色,如筝心里那股寒意不由得又涌了上来。
桌上摆着的,是一套内造的赤金首饰,虽然不是头面,也足以让如筝看的惊心,此次所为,是不是错了?自己一时好心结下的,究竟是福缘,还是……
晚间,静园内,如婳疑惑地看着满脸含笑的薛氏,忍不住凑过去摇了摇她手:
“娘亲,这次如筝又给侯府挣了脸面,连父亲都夸奖了她,真是气死了!”又转头咕哝着:“苏家大姐也真是的,是不是刚刚升了良娣高兴昏了头了,居然抬举她……娘亲!怎么好像您一点都不生气?”
薛氏抬头看看如婳,笑到:“娘亲当然不生气,此次她虽然得了两分脸面,却未必是好事……”她拍拍如婳的手:“看那送来的赏赐,若太子爷真的只是感激如筝援手,应当先给父亲赏赐,再赐给如筝一些珠宝绸缎之类,可这次赏赐下来的东西,却是首饰……”
看如婳还是似懂非懂,薛氏索性压低声音到:“虽不是头面,却也足可以说明太子是试探,太子爷恐怕是对如筝……上心了呢……”
如婳心里一惊,刚要愤愤如筝的好运气,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婚事,想到侯府如今尴尬的地位,想到东宫那位素日的风闻,马上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当下喜道:“那此事,母亲可要一力周全啊!”
薛氏看自家女儿终于开了窍,欣慰地笑着:“不急,咱们静观其变,适时推上一把就好,那位爷看上的女子,还没有搞不到手的,即使是男子,也一样……”
月移花影上窗棂,初秋的凉风吹动,日间美丽的花朵,此时却化作狰狞的鬼爪,瑟瑟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