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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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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展明不紧不慢道:“宗正伯伯,有些话想跟说。”

高梅雍惊讶道:“干什么?”

高展明道:“伯伯,觉得双方起冲突,难道只会是一的原因?”

高梅雍没想到高展明刚才什么都没说,这时候却跟他讲起道理来,不由凶狠道:“怎么。还想找借口?!”

高展明道:“借口?不了,理由是说给想听的听的,不想听的什么也不会听。其实,今天是怎么回事,伯伯心里很清楚,就什么都不必说了。两个月前,所谓的亵|渎韩白月,也是一样的事情吧。”

高梅雍被他当面戳穿,不由恼羞成怒:“好啊,挑衅不成,还敢倒打一耙,污蔑尊长?”

高展明不同于高梅雍的跳脚,他显得气定神闲:“伯伯可知道这些话方才为什么不说,却留到这时候选无之处跟说吗?”

高梅雍一怔,警惕地看着他。

高展明重生后,因为觉得亵|渎韩白月被逐出宗学一事有蹊跷,因此曾经调查过断此案的宗正高梅雍的身份。高梅雍祖上二代开始是庶出的一支,身份低,分家之后,他继承的家产很少,高家子弟又多,高家虽然富可敌国,但其实是一成的占了九成的财富权势,混得穷困潦倒的也不少数。高梅雍年轻时候曾经当过官,只是礼部的一个小官员,十多年也没混出个模样来,小官俸禄又少,他做生意也是做一桩赔一桩,无奈之下不得不依附安国公,凭着献媚的本事混到了宗正的差事,虽是给安国公当差,可银俸却比朝廷发给他的多得多,还能管不少,一时可算说咸鱼翻身,风光大胜了。

就凭着他的身世,高展明就能将他的心理揣摩出j□j分来。他同样是姓高的,却因出身低,比着万之上的高家嫡系是天差地别,他又如何会不嫉恨那些嫡系出身的?只是他为了生存又不得不嫡系面前做小伏低,这心里便更加扭曲了。因此碰上了失怙的高展明,又是嫡系出身,又没有依靠,是个泄愤的好靶子,他才将一直以来积累的怨恨和不平发泄到了高展明身上,这样倒显得他也能嫡系子弟头上作威作福了。

这样的,固然可恶,但他定然是欺软怕硬的,只要能拿捏住他的心思,倒也不难对付。

高展明故作真诚道:“伯伯,知道,一定是韩白月他打着子辉堂哥和安国公的幌子威胁,方才他们的时候,这些话不好说,怕为难,因此方才才故作顺从,和到这里来。”

高梅雍听了这话,反倒一愣。

高展明道:“两个月前的事,猜想也是如此。原本被冤枉是十分生气的,可府上修养的一个月里,想明白了不少事。伯伯也是被逼无奈的,受了韩白月的胁迫,不得不做出这些昧良心的事,只为了自保。说起来,为了自保,也做过迫不得已的事,因此能理解伯伯,也不怪伯伯,怪只怪韩白月可恶!”

高梅雍张了张嘴,想训斥高展明,可又因不知高展明打的什么主意,将嘴里的话生生吞了回去,等高展明继续往下说。

高展明道:“今日与伯伯说这些,一来是为了自己,二来也是为伯伯指条明路。”

高梅雍皱眉,阴阳怪气道:“给指条明路?”

高展明道:“是,给伯伯指条明路。高家的身份尴尬,这件事都知道,可究竟是怎么回事,旁却并不真正了解。”说完便看着高梅雍。

高梅雍惊疑不定:“说来听听。”

高展明道:“韩白月敢威胁伯伯,不过仗着他是安国公的外甥,他近来和二爷关系不错,安国公续弦夫又疼他,凭他自己,只怕根本兴不起什么风浪。安国公再疼他,他也不过是个外甥,而姓高,是嫡亲侄子。韩白月敢针对,是因为近来和子辉堂哥之间有些误会,子辉堂哥还生气的缘故。安国公又疼子辉堂哥,因此明面上才对的事不管不顾。可怎么也是高家嫡系,他们又怎可能将弃之不管?上个月到刑部去状告舅舅吞没家产的事情,伯伯可知道?”

高梅雍道:“知道。”

高展明道:“把案子报到刑部,刑部第二天就判了舅舅的刑,不过三五天,几万两白银送到府上来。伯伯以为,这是为什么?据所知,当天是有懿旨从宫里发到刑部的。”

高梅雍听见懿旨二字,猛一个哆嗦,已变了脸色。

其实高展明也不知道谁帮他。不过他以前也不是没和官府打过交道,官府的效率他是清楚的。官府手有限,每天收到的案子什么偷鸡摸狗通奸爬灰的事都有,他们一天能办完几桩就很不错了,越是牵扯大的案子办起来就越是慢,有些案子积压了一两年都判不出个结果来。原本他状告唐乾,也做了等上好几个月才能慢慢将钱收回来的打算,可没想到刑部效率奇高无比,才过了几天,从唐乾家里搜出来的五万两现银就全部进了他的口袋。这件事不消想也知道不是从正常流程走的,背后一定有指点。这或许是高家的长辈不愿家丑外传而给刑部加压让他们迅速结案,或许是别的什么高,但总而言之,有帮他。高展明虽不清楚那的身份,但是高梅雍亦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他搬出一个最厉害的物,就能把高梅雍吓得尿裤子,

高梅雍低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原本两个月前是想将高展明逐出宗学的,可是安国公高元照知晓后却不同意,说高展明毕竟是高家嫡系,传出去坏了嫡系的名声,就让高展明回家休养一个月,此事从此以后不许众再议论。他本以为高家已不顾高展明的死活,可他还是低估了高展明这个嫡系身份能发挥的作用!

高展明知晓高梅雍是个欺软怕硬的,果不其然,高梅雍现的神情已是惊惧惶恐了。高展明忙趁热打铁道:“知道宗正伯伯为难,的身份也确实难处。当日受伤回府后,有一封从宫里送来的信,宫里的那位说她听说了这件事,只是她政事繁忙,抽不出空来悉心照料,但她有心历练,想看自己的本事,只要能做出事情给她看,她也好光明正大将调到宫里去当差。因此如此利落地才办了舅舅,又筹划了前几日的宴席,果然也有暗中助。”

高梅雍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难怪高展明宴席办得这样顺利,近来学中子弟对高展明的态度都变了,原来是这个缘故!该死的,如此说来,他如此欺压高展明,宫里的那位大物岂不是都看眼中了?!

高展明道:“便是撇开这些,伯伯又焉知日后不能出头地呢?伯伯的难处,能够体谅,先前的事,可以都不计较,错都是韩白月的错。可是以后的话……可也不能随意任冤枉屈辱不是?所以说,给伯伯指条明路。韩白月那里随他们怎么闹,让着他们就是,他们来为难伯伯,伯伯也大可明面上顺着他们,背地里糊弄一下了事便完了,皆大欢喜,谁也不得罪,岂不是好事。”

高梅雍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了,此时强作镇定地挺直背脊,摇头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小小年纪,就知道胡闹!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嘴里这么嘀咕着,却转过身径自走了,留下高展明不再管。

高展明看着高梅雍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松地转身回去了。

高展明一回住处,便立刻找来引鹤。他问引鹤:“们府上的仆从,想进隔壁国公府有多难?”

引鹤一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难?有什么难?”

高展明道:“如何进去?”

引鹤道:“不难,不难。咱府上的西门出去有条小路,顺着走就是国公府了。咱们两家府上的下经常往来运送物资,隔壁府上的门客幕僚不也有许多住上咱府上么?只要手里拿着咱俩家的牌子就能进去了。”

高展明道:“那就好,要托办件事。”

引鹤道:“少爷想做什么?”

高展明略一沉思,抽出一张信纸,拿起笔墨,迅速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将信纸折好了塞进信封里,递给引鹤,道:“让刘大找去隔壁……不,亲自去,想办法帮给一位叫李兰的姑娘送封信。”

引鹤奇道:“李兰姑娘是什么?难道是少爷……”他惊喜地捂嘴偷笑起来,“少爷竟然也动了春心了。”

高展明拿起毛笔用笔端引鹤头上敲了一下,引鹤捂着头唉哟惨叫,委屈兮兮地看着高展明。

高展明道:“别胡说,家爷是有正事要办的。这是件很重要的事,关系到家爷日后学中的地位。可只信任,千万别给办砸了!”

引鹤听了这话,表情立刻正经起来,忙将信塞进怀里,因高展明的信任而感动道:“爷,您放心,奴才一定给办好这事!”

高展明嗯了一声:“李兰姑娘本是风月楼的女伎,前阵子被高子辉买到府里去了,她住哪里应该很好打听。一定把信送到李兰姑娘手里,找个无的地方,让她当场看,当场给回复,再回来禀告。”

引鹤忙道:“好,明儿就去!”

高展明道:“好,多的也不说,办事,放心。这几天也累着了,去给打水洗漱吧。”

引鹤恭敬地退了出去。

高展明望着手边未干的笔墨,默默冷笑道:把他当成任揉捏的软柿子,那些可就大错特错了。既然要跟他斗,那就各显神通,走着瞧吧。

引鹤办事效率果然不错,当天晚上回来,就给了高展明李兰的答复。

于是又过了一天下午,高展明下学之后,便换了一身便装偷偷溜出了宗学,回了自家的府邸。

高展明一踏进屋,便看见李兰已坐房中等着他了。不过短短数日未见,李兰看起来竟比先前憔悴了许多,已不复当日令众子弟倾倒时的辉煌。

李兰见高展明进来,勉强支起一个笑容,道:“高爷,找奴婢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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