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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在这边生着闷气,那边程诺已经自己洗了起来。
程诺知道不能逗得太过分了,便笑道:“流光,你的脖子脸上,好好洗干净了。”
流光生怕他过来,赶紧用力揉搓起来。他听见程诺上岸穿衣服了,这带着几分郁闷道:“你把我的衣服放在岸边,转过身不许看。”
正是夏天,衣服已经晾干了。程诺带着笑意把流光的衣服放在岸边的石头上,自己背过身看着远处的树林和田地。
这片地区的天空弥漫着一层灰气似的,树木也是,并没有那种苍翠欲滴的感觉,田地里的庄稼也都长得稀疏矮小,依稀可以看见远处那片垃圾山。程诺暗生疑惑,这也算是古代背景,这片又都是贫民窟,怎么会有那么多垃圾呢?
流光生怕他回头看,几乎是瞬间就穿好了衣服,用手胡乱捋了几下头发道:“好了,你可以转过头了。”
程诺转身,看见洗的干干净净的孝流光,嘴巴都长大了——擦,这个世界的孝都是长的这么漂亮可爱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流光那头耀眼的红发看上去是柔软了不少,一对略显吊梢的绿瞳大眼当真是通透如上好的翡翠,鼻梁挺秀,嫣红色的嘴唇不耐烦地撇着,带着水汽的麦色肌肤看上去十分细腻健康。
看着程诺一直盯着自己,流光颇不自在地翻了个白眼:“你看什么?”
程诺笑嘻嘻地托着下巴:“流光还是个小帅哥么,洗的干干净净的多好。”
流光隐约听出这是夸奖自己长得好看的意思,要是别人如此说,他的拳头多半便上去了,但是听程诺这般说,心里却隐隐有些高兴。他哼了一声道:“雄性要长相有什么用?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程诺忍着笑点头:“说的对。”
河水清澈见底,但是却没有看见鱼,程诺失望地把衣服收拾了放在竹篓里,看来用鱼果腹也是不实际的。
流光突然蹙着眉头靠近过来,低声道:“树林里有动静,过来,我背你上树上。”
程诺侧耳仔细听,依稀听见些猛兽的吼声,不由也紧张起来,依言趴在流光背上。流光背着他,三两下便窜上了一棵几丈多高、脸盆粗细的大树,两人在树丛中躲了起来。
草丛里传来一阵躁动,一个迅如闪电的身影很快朝这边奔来,后面跟了近十只狼狗大小的动物。
流光把带来的弯刀握在手里,蹙着眉头低声道:“是白睿那小子!他身后怎么跟了那么多蚩蝗?”
蚩蝗虽然凶猛,却不是群居动物,繁殖期不惊动它们的话也不会随意进攻,白睿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只?蚩蝗的嗅觉异常灵敏,又会上树……
程诺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视力好了不止一点,虽然还有几十米远,他已经能看清那些上蹿下跳动物的狰狞面孔。蚩蝗长了双排的牙齿,犬齿外露,相貌比狼狗可是要丑陋凶猛的多了。
他担心地看向白睿,这银发孝的动作速捷而从容,表情也是镇定自若,那些蚩蝗总是和他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倒像是他故意保持这种距离似的。
白睿手里握了一把尺长的蓝色透明短刀,他突然放慢了脚步,一只蚩蝗顿时朝他背上扑了过去。
程诺看的紧张,忍不住叫了出来:“小心!”
白睿宛如背后长了眼睛般猛地矮身,那只蚩蝗便扑了个空。白睿手上的短刀猛地捅入这只蚩蝗的腹部,干脆利落地拔出刀带出一道血雾,神色却是丝毫未变。他这柄刀的材质十分古怪,居然不会留下点滴的血痕。
蚩蝗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嚎,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后面的跟着愤怒地大吼,争相朝白睿扑了过来,竟然能在平地跃起来近两米高!
白睿本意是用这些畜生修行,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旁人。他淡漠地朝上瞥了一眼,果然发现一点衣角。
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实力,更不媳欠人人情,当下脚上一顿猛地踩着一根树枝一跳,借力朝反方向跃出了几米远,想把那些蚩蝗引走。
但是程诺刚才那么一发声,已经暴露了身形。不及刹车的蚩蝗中,有三四只立刻用锋利的爪子勾住树皮往上攀想攻击程诺和流光,其他的则继续围住白睿。
白睿顿了一下,跃上另外一边大石上,一脚踢得一只扑过来的蚩蝗摔在地上。
流光哼了一声瞪着程诺道:“麻烦!”
他也不畏惧这些蚩蝗,而且看了白睿的身手隐隐有比较一番的意思,他就是担心未来媳妇儿有个什么闪失。
流光用牙咬住弯刀的刀柄,抱着一根树枝猛地翻了下去,双腿用力一踹踢中最上面那只的头部,踢的它从空中直直摔了下去,然后在空中纵身一跃扑到另一只身上,按住它的头用弯刀割向蚩蝗最为脆弱的喉部。
近距离看这么血腥的搏斗场面,程诺浑身的血都要燃烧起来了。他紧紧握住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背部紧贴着树干。他突然意识到,要想在这个变态而古怪的世界活下去,就必须变强!这两个孝的武力值都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要是成人那还了得?
联想到刚来的情形,他不觉惊出一身冷汗,看来那时候流光出手当真是留着分寸……
流光这柄弯刀虽然锋利,显然远不及白睿手中那柄短刀厉害。他连刺了七八刀就钝了,那只蚩蝗发出嘶哑的哀叫声摔了下去,撞得下面的两只也跟着滑了下去。
流光踩着它的头往上一跃,勾着树干翻了上去,轻巧地落在程诺身侧。他烦恼地看看钝掉的刀子,眼色阴沉地看了看白睿手里的那把蓝色透明的短刀。如果有这样一把刀,他未必会比白睿杀的少。只是这么短的时间,白睿已经又杀死了两只。
如果是外面的人他不介意夺过来自己用,但他们这里的生存原则是不对本地居民下手。
他看着程诺微微涨红的脸颊,嘟囔道:“胆小麻烦的雌性。”
程诺无语地看着流光脸上的鄙夷表情,这么近距离他能闻见流光身上刺鼻的血腥味道。其实天朝任何一个正常居民第一次见这种血淋淋的场面,都会不适应吧?他也不是害怕,但看着那些流着涎水的犬齿和刺目的鲜红,紧张是难免的。
蚩蝗已经重新往上爬了,尖利的爪子抓着树皮发出刺耳的声音。刀子已经钝了,纵然不能下去寻找武器心里不甘,流光还是知道不能自己跑一边丢下媳妇儿不管。他跟狼一样守在程诺身前,折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一有蚩蝗爬上来就用树枝把它们敲下去。
白睿那边又干脆利落地杀了一只。
剩下的几只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齐声哀嚎后便跃入草丛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五六只蚩蝗的尸体。
周围总算是静了下来,程诺急促地喘着气,刚才太紧张了,他几乎都忘了呼吸。他跟个白痴一样丝毫没有反击,被个小屁孩护在身后……意识到这一点,他很懊恼。
白睿把刀缓缓插|入刀柄,看都没看流光和程诺一眼,从石头跳下去准备离开。他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颇为潇洒。
程诺带着几分欣赏看着他的背影,这孝虽说是傲气了点,但显然有傲气的资本。而且可以看出来,流光战斗的时候是凭借打架的经验和本能多一点,白睿却好像是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每次出手的动作都十分优美。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着,流光却眼尖地发现了,顿时气闷。他们这里的雌性都会在雄性获得战利品的时候给予赞赏,未来媳妇儿倒是好了,只顾盯着别人的背影看。
流光眯着眼睛喊道:“姓白的,你的战利品不拿走吗?”
蚩蝗这东西的毛皮在黑市也能换些能量币的,肉质虽然粗糙了些倒也能吃。
白睿顿了一下,连头都没回地淡淡道:“我不要了,你若媳,便拿走好了。”
流光眼眸一暗,冷哼了一声,等姓白的准备离开这里,就不算这的居民了,他早晚杀了这个银发小子!
程诺看着流光气哼哼的样子,知道白睿这几句话多半会伤到流光的自尊心,不管从哪方面,他当然得和流光站在一起了,于是赶紧安慰道:“流光刚才很厉害啊!多谢你刚才护着我了。”
他说的真心实意的,流光却还是有些生气,保护雌性本来就是雄性的责任。他瞥了一眼程诺利索地扳着树枝跳下去,扯着自己杀的那只蚩蝗的后腿拖到水边,找了块石头把刀子磨了磨,准备把它的皮剥下来。
程诺小时候在老家也是翻墙爬树惯了的,背着竹篓姿势别扭地从树上滑了下去,赶紧去帮忙。
流光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指挥着程诺按住两只后爪,他剥过几次蚩蝗的皮,虽然动作带着几分笨拙,到底是把那张皮完完整整地剥了下来。
程诺来到这里就吃了小半个馒头,肚子早就饿了,不觉发出咕咕之声。
流光对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现在烤肉的话可能会引来更多的蚩蝗。他把衣服取出来让程诺抱着,那些肉都切成块丢进竹篓里,背着回去了,皮也卷起来放在竹篓下面。
当然,白睿杀死的那几只流光看都不看一眼,那股傲气劲当真和白睿不遑多让。
程诺知道食物对这里人的重要性,忍不住可惜道:“这些丢在这里不管,不会被野兽吃了吧?”
流光那双眼睛狼一般看过来,凶狠道:“你只能碰我的东西,其他雄性的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