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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娆没有立刻回答，她将拐杖往旁边一放,舒舒服服地沙发上坐好,才压抑着激动对贾维斯道,“也这么觉得,所以打算放弃刚才的行为了。对了,不用这么客气,叫安就可以了。从今天起,会搬到这里住,以后还要请多多照顾。”
安娆已经快泪流满面了。这么久了,她终于跟她的攻略目标说上第一句话了,真的不能更感动了,
“史塔克先生并未告诉这点。等史塔克先生回来确认后,会为您开通相关权限。”贾维斯道,“您若有兴趣，现可以先参观这里。”
“刚刚已经都差不多看过了。”安娆道，“对比较感兴趣。”
“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您？”贾维斯的声音一如刚才平平的，对于安娆明显有些挑逗意味的话语毫无反应。
安娆心里闪过一丝挫败感，顿了顿，强打起精神道：“只是想问问，有没有机会喜欢上别？”
“抱歉小姐，不太明白您这么问的意图。”
“看过电影《变》吗？”安娆没有直接回答。
听筒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很快贾维斯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小姐，刚刚看过了。”
安娆怔了怔，心里不免觉得羡慕嫉妒恨。工智能简直是万能的，一瞬间看完一部电影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安娆很快回神，又问道：“那对电影里那位追求变成类的机器管家怎么看？”
“认为这是个有趣的现象。”贾维斯道，“拥有完美逻辑思维和创造力的工智能爱上类，愿意变成类经历类的一切痛苦，十分具有研究价值。”
“不觉得他跟有点儿像吗？”
“是吗？或许有一点吧。”
“那么……”安娆深吸口气，“有可能像那位机器管家一样，爱上一个类吗？”
“就目前来说不可能，小姐。”贾维斯没有一点犹豫，语速和语调跟刚才没有丝毫差别。
“为什么？”安娆不甘心地追问。
“的原始程序里，并没有‘拥有爱上类的能力’这个设计。以目前的科技来说，工智能并不具备像类一样爱恨的能力。”
“就不能学一学吗？托尼说逻辑完美，又有创造力，一直不断完善自己。‘爱’也是一种需要学习的能力啊。”
“如果史塔克先生需要学习‘爱’，会去学习，但目前史塔克先生并没有这样要求。”
安娆停下，想了想才道：“会主动学习是工智能一个非常必要的能力吧？托尼那么忙，肯定不可能时时刻刻告诉需要学习哪些东西的吧？所以得主动去学。”
“小姐，根据的计算，‘爱’这种能力对并没有帮助，没有学习的必要。谢谢您的意见。”
“是因为没有接触过，才觉得它不重要。但当学会了的时候，就会发现它非常重要了。”安娆怎么都不肯放弃。
这一次，贾维斯又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小姐，注意到，您的呼吸加快，心跳频率提高了百分之三十。您现感觉到不适吗？是否需要为您叫救护车？”
“……不，刚从医院回来，很好。”安娆觉得跟一个工智能沟通真不是一般的累。
“如果不是您身体不适，那就是因为您的情绪太过激动了。那么能否知道，刚刚是否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令您生气了？”
“是的！”
“请您一定要告诉，会将它加入禁用数据库。”
“不是的话，是的拒绝。”
贾维斯又停顿了一会儿，才道：“您的意思是，刚刚‘拒绝’学习‘爱’惹您生气了吗？”
“是的。”
“但不明白，小姐，为什么拒绝学习爱，会令您生气？”
“等学会了‘爱’，就明白了。”
“但是抱歉，小姐，请恕直言。”贾维斯道，“‘爱’这一功能，对于来说并无用处，甚至可能干扰到的正常工作，的逻辑告诉，不应该去学习。您可以直接告诉，您生气的原因吗？”
“不行！”安娆气势汹汹地拒绝道。
“好的，小姐。”贾维斯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儿端倪，依然如同刚才一样平缓，“既然您不愿意告诉，只能模糊计算储存，下次如果再惹您生气了，请原谅。”
明明是毫无起伏……不，甚至称得上真诚的话，安娆听来，却莫名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就好像是说：是自己不告诉生气的理由的，下次再气着了，也不关的事。
安娆抚了抚额头赶走这种诡异的想法，决定从托尼那儿下手，一定要让他给贾维斯下命令，让贾维斯学会怎么爱。
而现，她决定继续跟贾维斯闲聊。
“贾维斯，对于类美丑的评定有标准吗？”
“您需要怎样的一套标准？”
“唔……”安娆托腮想了想，“根据外貌，身材，气质，受欢迎度来评定吧。”
过了会儿，贾维斯道：“标准已经定好，小姐。想做什么呢？”
“给打几分？”
贾维斯道：“小姐，如果说了实话，您会生气吗？”
“……”安娆怔了怔，难道她贾维斯的标准下分数很低？
她扯开嘴角笑了，“不生气，说吧。”
“好的，小姐。您这份类美丑评定标准中的综合得分是100分。”
“多少？”安娆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的得分是100分。”贾维斯重复。
真的是100分……难道贾维斯眼中，她是个完美的女？……不，一定有哪里不对！
安娆想了想，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贾维斯，其实拍马屁让开心吧？”
“小姐，说的是实话。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奉承。”贾维斯道。
安娆觉得贾维斯应该不会撒谎，想了想又问：“那么波茨小姐，打几分？”
“小姐，认为这是波茨小姐的隐私，不该告诉您。”
“……那说个女演员的，能告诉给她打的分数吗？”安娆问。
“公众物可以。”
“好，给奥黛丽·赫本打几分？”
“180分。”
“……”安娆又一次以为自己听错了。总分难道不是100分吗？多出来的80分是哪里来的啊！
“180分？”安娆回了神，呵呵一笑，“贾维斯，逗玩儿呢！”
“小姐，说的是实话。”贾维斯道，“类的美丑程度要精细地区分，只有100分不太够用，因此采用的是满分200分的标准。”
“那刚才不早说！”安娆抽了抽嘴角。
“抱歉，小姐。下次会记得先说的。最近史塔克先生不，的系统垃圾有段时间没有清理了。”
“难道不是该自动清理的吗？”安娆惊讶道。
“是这样没错。但史塔克先生不，很担心他，忘记了。”
“……”安娆听出点儿眉目，“是说，会为托尼担心？懂得担心别？”
“是的小姐。史塔克先生十分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是替他担心。”
“假设是个类，的担心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那种？”
贾维斯停顿了一下，平平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些困惑，“因为您的假设不成立，因此也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安娆将电话听筒从一边换到另一边，挪动了□体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又开口道：“好吧，那换一种问法。假如史塔克先生受伤了，会伤心吗？”
“史塔克先生受伤了，会提醒他去医院，之后提醒他定时复诊。”
“那么会伤心吗？”
“抱歉，小姐。不太能理解伤心这种属于类的情感。”
“但是懂担心。刚刚还说会担心托尼，会担心，就不会伤心吗？”
贾维斯停顿了好一会儿，比刚才任何一次都久，才回道：“小姐，好像有点儿过热。抱歉小姐，晚点再为您服务。”
“贾维斯？”
安娆叫了贾维斯好几声，但听筒那头只剩下嘟嘟声，贾维斯不了。
挂掉电话，安娆回想刚才与贾维斯的对话，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残忍了点……生生把一个工智能逼到过热……她问他伤心那个问题的时候，他估计要把内存都跑满了吧……真是个可怜的工智能！
安娆假惺惺地为贾维斯默哀了几秒，很快又变得毫无负疚感。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是帮他不是吗？等他拥有了完整的类感情，就会成为站巅峰的工智能，要是他高兴，还能统治全球，建立属于工智能的世界。到时候，他还会感激她帮他学会了爱。
“安？”
这一声惊讶的呼唤将安娆从幻想世界拉了回来，她猛地抬头，就见托尼和波茨站离他不远处，托尼的表情非常惊讶。
……忘记她会他家里住了？
好托尼的惊讶立刻烟消云散，他脱□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地说道：“看起来挺喜欢这里。”
“这地方是挺不错，有一个好管家。”
“哦，提醒了。”托尼扬声道，“贾维斯？”
贾维斯没有应声。
托尼又叫了两声，安娆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想风水轮流转，现轮到托尼像个神经病了……
没有得到贾维斯的回应，托尼回头疑惑地看向波茨，“派普，老实说，不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对贾维斯说的坏话了？”
“托尼……”知道托尼开玩笑，波茨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托尼很快接道：“好吧没有。贾维斯？怎么了？”
安娆觉得这时候该轮到她出场了，不禁举了手。
托尼瞥向她，“安，知道什么吗？”
“嗯……贾维斯可能是系统过热了……”安娆用极不确定的语气道。
“系统过热？怎么搞的？”托尼一脸惊讶。
安娆目露无辜之色，“也不知道。刚刚跟贾维斯聊天，说着说着他就说自己过热要离开一会儿。想可能是这段时间不，他担心了吧。”
托尼显然不太能接受安娆的说法，但叫了贾维斯几声没有回答，他得不到正确答案，只能作罢。
“安，上面的房间随便选一间吧。”托尼顿了顿又道，“有一张品味高雅的大床的房间是的，别选错了。”
“……好的，谢谢。”安娆抽了抽嘴角。
波茨无奈一笑，走过来拿起安娆的拐杖，伸手去扶她，“赫兹小姐，带去吧。”
“谢谢。”安娆忙自己用力站了起来，抓住波茨手的时候对她笑了笑。
临上楼前，安娆扭头对托尼道，“托尼，一会儿贾维斯上线了，帮跟他说一句，跟他聊天很愉快。”
托尼挑挑眉，“会的。”
波茨将安娆安顿好之后就离开了，她一走，安娆就跳上那舒服柔软的大床，幸福地打起了滚。阿富汗的那段时间，她简直是体会了一把山顶洞的心酸，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也就罢了，睡的地方还跟山洞似的，硌得她每天都睡不好。
第一天跟贾维斯聊了不短的时间，安娆已经很满足了，没有再去烦贾维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才慢慢下了楼。
“桌上有早点，不客气。”托尼的声音突然传来。
安娆没看到他，但可以猜到他现应该是地下室，通过监视器什么的看到她了。
桌上果然有几种典型的西式早点，安娆拿了个面包，边吃边往楼下走——要是她腿没瘸不用拄拐杖，她会再多拿一杯牛奶。
如同电影里的那样，楼下是个非常宽敞的实验室，一大堆仪器之中，托尼的身影其中忙忙碌碌，他偶尔会抬起头吩咐贾维斯几句。
安娆敲了敲玻璃门，托尼头也没抬道：“请进。”
别光说请进，给她开个门啊！
安娆刚这么想，那扇玻璃门就打开了。
安娆一怔，拄着拐杖走进去时道了声谢，“谢谢，贾维斯。”
看来昨天的谈话并没有对贾维斯造成太大影响，他还能正常工作。
安娆走到托尼身边，看到他正摆弄一些金属，他周围的空间一片狼藉。
“波茨小姐不吗？”安娆随口问。
“她去公司了，说过她是个非常称职的助理。”托尼头也不抬地问道。“很忙，有事吗？”
安娆摇头，“不，没什么大事。”
她顿了顿，又转口道：“好吧，想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托尼的心思显然不跟安娆谈话上。
安娆也没意，继续道：“能不能让贾维斯学习一下怎么去爱？”
“砰……”
托尼手上的调试工具掉到了地上。
“小笨手，捡起来。”他对一旁待命的机械手吩咐了一句，才转头看向安娆，“不能欺负一个晚上没睡，就说些容易让听错的话。”
“居然一个晚上没睡？”
“哦是的，只是一个晚上而已，等等，们刚才说……哦对了，‘爱’，是爱……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的管家去学这东西？”托尼顿了顿，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自顾自地解释起来，“电影跟现实不一样，贾维斯不可能变成安德鲁的。”
安德鲁正是《变》中那位机器管家的名字。
安娆义正词严反驳道：“不，托尼。那跟电影无关。这样，是为了帮助开发贾维斯的潜能。不觉得工智能越像，就越能有无穷的创造力吗？”
托尼微微睁眼，“承认说得有道理。但现不行，贾维斯昨天过热，得先弄清楚他怎么了。”
安娆眨眨眼，试探性地问道：“贾维斯没告诉他过热原因吗？”
“计算超限。”托尼神情微微带着疑惑，“但他也不清楚哪部分进程出了问题。”
安娆悄悄松了口气。
“或许是最近天气太热了。”安娆道，“既然和贾维斯都不知道原因，应该只是极其偶然的情况。不是天才吗？根本不用担心的吧。”
“说得对，是个天才。”托尼勾勾唇道，“所以现要工作了，别这里让分心。”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立刻走。”安娆知道一时半会儿托尼不会改动贾维斯，便也不执着，只道，“想跟贾维斯说话，能不能借个蓝牙耳机？”
托尼随手一指，“那儿很多，随便拿一个。”
说完，他再度埋头那堆金属里，神情变得极为专注。
安娆没再打扰他，高高兴兴地走到他指的地方，拿起个耳机戴上，走出了地下室，往楼上走去。
“贾维斯，早上好。”
耳机里很快传来贾维斯的声音，“早上好，小姐。”
“会生气吗？”安娆走到餐桌旁坐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问道。
“没有生您的气。小姐，请问为什么要生您的气？”贾维斯问。
安娆擦了擦嘴，“因为昨天跟的谈话，让系统过热了啊。”
“小姐，系统过热的原因并未查清楚，您不该将它归咎于您。”贾维斯道。
“好吧。”安娆点点头，尝试道，“那么，继续昨天的问题。说会担心托尼，那么他受伤了，会难过会伤心吗？”
“小姐，不知道。这个问题，可能得等的系统下一次升级才能回答您。”贾维斯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点儿歉疚。
“那下一次升级是什么时候？”
“无法确定，小姐。”贾维斯回道。
安娆又喝了两口牛奶，问道：“这样跟聊天，应该不会影响跟托尼的正常工作吧？”
“是的，小姐。可以多个进程同时进行，不会互相干扰。除非某项进程花费了太多内存。”
“嗯，那就放心了。”安娆道，“这里也没什么朋友，看托尼又这么忙，都没有能说话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跟多聊会儿天吗？”
“这是的荣幸，小姐。”
“不，是的荣幸。”安娆笑道，“第一次跟工智能对话，觉得非常新鲜有趣。”
那把她弄到这一个个世界的系统不算。她跟那系统，根本就没有什么“有趣”的对话，她觉得那系统的智能程度根本比不上贾维斯——就系统目前表现出来的来看。
“小姐，也很少跟闲聊。能为您解答问题，是的荣幸。”
“既然们都觉得开心，那就继续聊下去吧。”安娆笑了一声，又走到沙发旁，昨天的位置上舒舒服服地坐下。这沙发又软又舒服，太适合懒洋洋地坐着了。
“您想聊什么呢，小姐？”贾维斯问道。
安娆点着下巴，反问，“觉得聊什么好呢？”
“需要提出一些建议吗？”贾维斯道。
“是的。”
“或许们可以谈谈您的兴趣爱好。”
“好主意。”安娆道，“但更想先听听的。”
贾维斯的声音似乎有点为难，“小姐，您也知道，是个工智能，并不存‘兴趣爱好’。”
“那平日里除了帮托尼，总该有很多剩余时间的吧？那段时间，做什么呢？”
“小姐，会完成史塔克先生交给的计算任务，或者进入休眠状态待机。”贾维斯回道。
“唔……好吧，的兴趣爱好之一是睡懒觉。”安娆武断地下了结论，“下次再有问兴趣爱好，直接说是睡懒觉就可以了。没有兴趣爱好是可耻的。”她说得煞有介事。
贾维斯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答道：“好的，小姐。”
安娆立刻呵呵笑出了声。
贾维斯问：“小姐，刚才说了什么笑话吗？”
“是、是的！”安娆笑着回道。
贾维斯似乎有些莫名，“但是小姐，刚才应该并没有说笑话。”
“不，说了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只是没有发现而已。”安娆笑着，飞快地转移了话题，“贾维斯，如果给个做的机会，会把握吗？”
“小姐，很满意现的状态，目前看来并没有必要那么做。”贾维斯回道。
“哦……那么假如爱上了一个类呢？”安娆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就目前来看，那并不可能。”贾维斯道，“小姐，您忘记了吗？并没有‘爱’的能力。”
“是说‘假设’。”安娆道，“‘假设’本来就是不可能或者没发生的事。别说无法‘假设’，们的编程语言里不也有‘if’吗？”
贾维斯沉默了会儿，回道：“抱歉小姐……好像又过热了……”
“贾维斯？”
安娆眨眨眼，如同所料般没有听到贾维斯的回应。
几乎同时，地下室传来托尼有些焦躁的声音，“贾维斯？贾维斯？又怎么了？”
安娆默默地把耳机摘下，放到茶几上，飞快地打开了电视机。
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