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架 登录注册
折桂令 > 折桂令最新目录

三十六计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非草木,岂能无情。

毕竟相处过一段时日,众不知阿六是死是活,便少不得替他担忧。

晚间,篝火燃烧起来,月娘低声对梁松道:“君子一诺,答应给他们跳舞。”

梁松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小心自己的身子。”

月娘略怔住,伸手梁松脸上一拍,“呀,若是哪一日后悔跟一起了,就该记住,后悔之后,还会后悔一次,第二次后悔的,就是对始乱终弃。”

“像袁珏龙么?”梁松握着月娘的手笑。

“比他更惨。”月娘笑着,将梁松扶好,站起身来,便向篝火边愁眉不展的走去。

“月娘是生性活泼开朗,并非其他所想的轻浮放荡。”金折桂坐梁松身边,托着脸去看与众说笑调笑的月娘。

梁松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月娘自小被卖进青楼,对男女大防自然不看重,便是如此,虽心里略有酸涩,却道:“她是有意要叫三思……今日说过娶她。”略顿了顿,又问:“怎会有金家金牌?”他跟其他一样,越来越信金折桂是三十五岁花子规。

“所有都知道跟爷爷与金家渊源颇深。”金折桂托着脸去看翩翩起舞的月娘,只见羯鼓之声下,蒙着脸的月娘弱柳扶风一般翩翩起舞。

忽地一股似有若无的烟味传来,正聚精会神看月娘跳舞的众纷纷用力吸着气,去嗅烟味从哪里来。

“姓袁的当真烧山了?”阿大赶紧过来扶起瞽目老,又利落地将金折桂提起来放背上,准备立刻逃走。

“大惊小怪,看风向,这烟是从北边吹来的,烟味这般淡,离这边远着呢。叫骑马向北边山顶去看看烧到哪边了。”瞽目老沉稳地发话。

阿大立时尴尬起来,金折桂从阿大背上爬下来,“正是,虽说秋干物燥,但这林子也不是一下就能烧着的,快去看看。”

阿大、阿二闻言,便解开缰绳,骑马向山上奔去,等跑到山顶,翘首向四周一看,只见北边远处的瓜州城里火光一片,浓浓的烟雾从瓜州散出,两看了,便又赶紧下山,顺路将陷阱里抓住的獐子、兔子提回来。

阿大兴高采烈道:“是瓜州城里乱起来了。”

阿二将獐子、兔子交给旁收拾,也说:“不知道是谁会赢,说该是姓袁的。毕竟瓜州是他的地盘。”

“说该是姓朱的,毕竟姓朱的已经是破釜沉舟了。”阿三道。

阿四点头,“那姓袁的上次听到几声雷声,就吓得屁滚尿流,丢了瓜州。这次只怕又会重蹈覆辙。”

瞽目老笑道:“那老朽就做个庄家,大家用皮毛褥子做赌注,买袁珏龙赢的,一赔三,买朱统领赢的,一赔五。”

“爷爷?!”金折桂皱了皱眉,瞽目老竟然摆出赌局了。

范康笑道:“贫道押上兔子皮五张,赌袁珏龙胜。”

“跟范爷爷,押……两张灰鼠皮。”玉入禅与缃蕤两个最是没用,他自己不会打猎,因此手上皮毛不多,如今天越发冷了,他夜夜冻醒,手上几张灰鼠皮,还是阿大四个看不过去,丢给他的。

“快些,买定离手了。”瞽目老呵呵地看向金折桂。

金折桂拍了拍脑袋,“赌宁王派来的新将领已经上了从扬州到瓜州的路上,这算一赔几?”

瞽目老道:“耿成儒病的要死,朱统领又不成体统,袁珏龙守瓜州,若擅离职守向乐水去,瓜州又会失守。因此宁王爷要派新来,原是肯定的事,没什么好赔的。”

范康笑道:“花爷爷好狡猾,竟然想来个庄家通吃。亏得贫道还想着能捞到手上那张狼皮褥子呢。”

方才兴致盎然要赌博的听见瞽目老这么快就揭了底,扫兴地叹息。

瞽目老道:“既然知道半路会来新将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范康沉吟道:“将那新将领取而代之?那将领虽没带着千军万马过来,定也有几千士兵跟随他来就任。况且既然是将领,认识他的,不好轻易乔装扮作他。”

瞽目老道:“是不能轻易乔装扮作他,但若是等袁珏龙、朱统领分出胜负后,告诉新来的将领,胜出的那个窝里反,想拥兵自立呢?”

阿大噗嗤一声笑了,“宁王都没胆量这会子登基,宁王若知道手下线自立,可不得气死。”

众听了,便也纷纷笑了。

阿四起身道:“待去路上截住新来的将领,跟他说话去。”

阿大、刘小明等立时拦住他。

自从岳琼拿了令符走后,刘小明、马大克等俘虏越发不将自己当外,一心也要领功劳。

“们原本就是袁珏龙的,叫们去,万一新来的将军问话,们也答得上来。”

阿四道:“话虽如此……”

“长夜漫漫,既然大家无心睡眠。那就角力吧,赢了的,骑马领去截住宁王派来的将领。”金折桂见众不能赌博便垂头丧气,于是拍拍手,叫众玩笑之时,顺便练练功夫。

戚珑雪立时起身道:“诸位点到为止,若是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说完,向周围看了看,便说:“第一回合,阿大哥哥做擂主,谁来跟他比试?”

“来。”一出声道。

戚珑雪看过去,认出那是俘虏中的一个,便道:“这位大哥请。弄坏了周边吊床,或踩坏了篝火,就算输。”说完,退到瞽目老、金折桂这边坐着。

果然战时还是需要充满血性的运动来激发斗志。金折桂见戚珑雪坐下后便不住地摩挲断掉的簪子,安慰她道:“等回到京城,选个好的银铺子就能修好。”

戚珑雪吞吞吐吐,才眼睛看阿大他们角力,低声金折桂耳边道:“……小前辈,说去做医女如何?”

“医女?”金折桂讶异地看她。

戚珑雪局促不安道:“……到了京城,虽有阿大四位哥哥,还有玉家照应,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拿手短,吃嘴软。”金折桂点头道。

“正是,况且玉家又有个……”眼睛瞥向玉入禅,戚珑雪哽咽道:“总之玉家是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是以想……”

金折桂道:“小家效有个小毛病,大多是忍着。大家大户,有病了,便请太医,他们信不过女。宫里医女倒是有,可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去了,越发出不来。况且,有什么医术?”

“那……”戚珑雪慌了神,暗道自己昨日替月娘缝了脸,心思就大了,竟然忘了这么多事。

“不过事为,到时候先开了铺子,再慢慢学医术也不迟。”金折桂笑道。

“哪有那样的,这岂不是要害死……”戚珑雪闻到玉入禅身上独特的味道,捂着鼻子站起来,恰见阿大赢了,便拍着手跳,“大哥赢了!”

“花小前辈。”玉入禅压低声音,不自然地瞥了眼瞽目老,想起范康说瞽目老耳朵灵光,越发将声音压低。

金折桂瞥见玉入禅未免自己又无端发作让他去搓绳子,已经未雨绸缪地先搓着绳子凑过来,“有屁快放。”

玉入禅道:“是知道是谁的,等回去了……”

“到时候大家伙提起的混账事,当着旁面,玉将军要不对动用家法,那就奇了怪了。”

玉入禅忙道:“小前辈误会了……晚辈哪敢提秋后算账的事,只是还请小前辈给个机会……跟缃蕤那没用的丫头不一样,叫跟她干一样的事,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会做什么?”金折桂望了一眼老实本分做着丫头的差事,给众烧水的缃蕤,又看向堆着笑脸的玉入禅。

玉入禅道:“会武功,熟记兵法。求小前辈给个机会。就连岳琼都信他,……”脸上挨了一巴掌,回头就见范康战他身边。

范康冷笑道:“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斤两都还不清楚!”说罢,便将玉入禅拎到吊床下,罚他去背道家典籍。

玉入禅哆哆嗦嗦地背着范康教导的典籍,依旧不甘心地向篝火边那群不住叫好的看去,只觉得那边热闹闹,这边冷清清。

“败家子,哭什么!”范康不屑地唾骂道。

玉入禅一怔,摸到脸上水珠,忙擦脸,说道:“范爷爷,没哭。”声音哽咽了一下,越发悲不自胜,想到自己堂堂玉家少爷沦落到如今这地步……就连俘虏都一个个崭露头角,他却站原地一动不动。

范康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连哭这手段都用上了。放逃走,敢逃吗?既然不敢,哪里那么多的委屈不甘。”

“……范爷爷……”玉入禅又擦脸。

范康沉声道:“擦了脸,过去跟家一起玩去,被撵出来,就再挤过去。脸面算个什么东西?不要就不要!成大事者,第一样不能要的东西,就是脸。老子从今儿个起,再看见哭丧脸,就叫再笑不出来。”见阿四赢了阿大,就一脚踹玉入禅屁股上,叫他挤到堆里一起玩笑去。

范康自己瞽目老身边坐下,看见玉入禅果然被嫌弃地踢出来,便紧紧地盯着他,令他再挤过去。

瞽目老道:“不怕玉小官跟玉将军告状?”

“告个什么状,贫道保管把玉九小儿收得服服帖帖。”范康瞥了眼瞽目老的羯鼓,有个玉家少爷认他做师父,总是一桩好事。

角力了一夜,众见瓜州没再来,这才放松下来。

赢了的阿三挑选了两个作伴,一同去跋山涉水拦截宁王新派来的统领,剩下的轮流歇息。

金折桂睡了小半日,醒来见日已西斜,又看玉入禅满脸笑意地梁松上药,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玉入禅从来不是哭丧着脸就是一脸畏缩,如今竟然对谁都笑脸相迎了。

又过了两日,山中一直没什么异动。

到了第三日,天色渐黑时分,听见山上有惨叫,范康波澜不惊地道:“有中了咱们的陷阱。”有他设下的陷阱,众除了怕烧山,其他的什么都不怕。

“救还是不救?”戚珑雪担忧地交握着手,她虽不敢做主,但看她心有不忍的神色,就知道她想救。

“只怕是从瓜州逃出来的。阿二去看看,能救就将救下吧。顶多救下来再将他绑树上。”金折桂道。

阿二答应了一声,领着高震几过去。到了下半夜,才回来,却是用绳子牵着七八个还能走动的。

陆过等纷纷将来辨认了一回,见没什么要紧的物。阿二等便将都绑树上,然后阿四来问话,戚珑雪替他们查看伤势。

被绑住的惊恐地看向金折桂、瞽目老一群,看这地方古古怪怪,纷纷叫道:“们是什么?”

“别叫。”阿四不耐烦道,“且问们,可是从瓜州出来的?”

“是。”

“瓜州里头出了什么事了?”阿四问,其他也想知道阿六的消息,便看向那群。

“朱统领造反……”

“胡说,明明是袁将军小之心度君子之腹!”

阿二救来的虽穿着一样的衣裳,却原来竟是两拨,如今听问起瓜州怎样了,两拨便争吵起来。

兵卒头子等先被绑住的看见金折桂等轻而易举地就叫瓜州大乱,不由地手脚发凉,虽明知金折桂等是瓜州之乱的始作俑者,但却没胆量跟新来的揭穿。

虽赌局不作数了,但阿四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眼下,瓜州城里谁赢了?”

阿二、高震等阴沉着脸,凶神恶煞地瞪向新来的俘虏。

俘虏们不敢隐瞒,便将知道的都说了。

“……朱统领擒贼先擒王,火烧县衙……”

“袁将军关门捉贼,叫关闭城门……”

“朱统领声东击西,想运走粮草辎重……”

“袁将军反间,叫朱统领与张校尉反目……”

……

“……好激烈的战事,可惜不能亲眼目睹。”金折桂唏嘘道。

“是呀,三十六计,都叫袁将军、朱统领用上了。”瞽目老也喟叹不已。

“袁将军、朱统领都是难得一见的才,可惜缘锵一面,奈何奈何呀。”范康感慨万千。

阿大眼皮子跳了又跳,看他们三都为袁将军、朱统领的兵法倾倒,便也跟着叹了一声,“可惜生不逢时。”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