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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吴叔那样的许多革命家庭一样,郑怀远的两个儿子不是一个媳妇生的。前郑太太同郑怀远是原配革命夫妻,生下了其大儿子郑承业。战争年代朝不保夕,夫妻分离之下,正郑怀远很快又重新娶了位夫。
中国几千年的传统那,即使国不复国,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再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被霓虹国的特务抓到后,不知是心灰意赖还是为国尽忠,这位嫡妻原配如刘胡兰一般,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了。
许是愧对原配,几经辗转找到大儿子后,郑怀远就对他关爱栽培有加。没几年条件就好了,新任妻子也生下了小儿子,郑怀远直接起名为郑恪。没用郑家祖上排下来的“承”字辈。这个“恪”字也表明了他的身份,恪守本分,他的大哥才是郑家的继承。
现任的郑太太自然不满意,无奈郑怀远心意已决。所以郑家虽然表面一团和气,但内里的矛盾由来已久。只是郑承业是厚道,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耿直的性子。对于继母和二弟,他一直是尊敬和关爱的。上行下效,郑世轩对郑世逸的态度可想而知。
所以现,郑世逸才会这般犹豫不决。营帐外面的灯早已熄灭,正是初一,帐内一片昏暗。吴勇早已停止嚷嚷,打着浅浅的呼噜睡了过去。但冯耀和郑世逸还小声的争议着。
“世逸,到了京城再找机会就难了。想想郑叔叔,再想想郑奶奶。”
郑世逸更加犹豫,郑家不允许内斗,若是被发现他就全完了。但想起从小,奶奶眼里偶尔的落寞,父亲一直以来的郁郁不得志。明明他比大伯有才干,却一直那个不高不低的职位上混着,十来年未曾提升。
“一切看天意吧!”
郑世逸拉上被子,翻了个身,冯耀知道他这是基本答应了。天意,那是什么玩意儿?他们这种家,最不信的就是天意。任何一个家族的没落,都有其必然的原因。
就比如勇子一直看不顺眼的林家两兄妹,要不是李老爷子太不知变通,他至于去顶罪,落到那个地步么?“文|革”那么厉害,怎么没刮到他们这些家?呐,不管什么时候都得识时务,选择对自己最有力的途径。
“成,哥们儿一直挺。”
没睡着的郑世轩回头,握起冯耀的拳头,“好兄弟!”
……
西部高原上的天总是亮的很晚,简单的早餐过后,众列队开始朝目标开拔。五十个站成长长的两排,若梅和萱萱最中间。他们后面,远远地跟着两辆大马力的柴油卡车。
一开始众还有些兴奋,毕竟一个地方呆了半个月,四周景色单调众都有些腻了。但是没走多久,疲惫感涌来,大家就没那么乐观了。
戈壁的风夹杂着砂砾,吹脸上生疼生疼的。偏生这时候,前方传来哨声,大家集体跑步走。
“受不了了!”
跑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就有扛不住了。侧步挪出队伍,弯腰喝了口水喘着粗气。
“无故脱离队伍,加罚!”
袁庞的背包两侧被塞进去了几块石头,这种极限的环境下,任何重量都有可能成为压弯的稻草。但看看四周,一望无际的戈壁,没有能阻挡的了石上校。
有这个前车之鉴,再也没敢随便出声了。又跑了十来分钟,若梅看了下腕表,已经快半小时了,她现感觉整个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
“来,把包给吧?”
萱萱伸手过来,拉了她一把说道。若梅扭头一看,虽然汗水打湿了刘海,但她脸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萱萱姐能做到这么好,她也不能太丢。
“谢谢萱萱姐,没事儿,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石上校跑队伍两侧,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果然他再次失望了,女儿到现还有余力。呼吸了一口气,看下高升的日头。
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下去他们中哪个孩子出了差池,他也没法跟上面交代。出发第一天,石上校就有种预感,这次他的计划肯定会落空了。他已经开始寻思着,要不冬天那次也叫上闺女?
这种想法刚浮上来,他就直接否决了。那么冷的天,躲冰窟里冻坏闺女可怎么办?
可以说石上校是一个很拧巴的,他希望锻炼得女儿受不住,让她软萌的扑过来求放水。又时刻关心着,生怕她受到任何伤害。幸好他常年出任务,早已练就一张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脸,所以没能看出他这让蛋疼的心思。
“前方变四排,跑步走变齐步走。”
命令一下,随行的几松了口气,上校瞎折腾没事,国家怎么都舍不得他这么优秀的才。但他们,若是这其中哪个小祖宗出了事儿,他们中没有好果子吃。
走了一会儿队伍终于停下,后面的车并没有跟上来。看这样若梅也明白了,不到饭点补给车是不会停下来的。
拧开水壶灌了几口,现她庆幸这种又大又丑又沉的军用水壶,可以装足够多的水。席地而坐,戈壁滩的温度烫到了她。二无处不的砂砾,更是透过衣服膈得她生疼。
“妞妞妹妹,坐这个。”
若梅抬头,看到李浩辰打开包裹拿出军大衣,二话没说平铺地上。海峰喝完水,也拿出自己的放旁边。
“大家一起坐吧,总不能一直站着。”
若梅刚想把自己的包裹打开,就被海峰制止住了。妹妹有多爱干净,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么脏的衣服,她穿上怎么可能舒服。
其他也有样学样,一件军大衣叠起来,坐四个足够了。两件搭一起,七席地而坐。
“世轩,也一起来坐?”
刚才被惩罚的袁庞,现没正形的坐边上,招呼着有同帐之情的郑世轩。
“不用了,这边就好。”
顺着声音若梅向那边看去,郑世轩的包裹果然瘪瘪的。而属于他的那件大衣上,郑世逸吴勇冯耀正舒服的坐着。看三眼底的黑眼圈,昨晚肯定没睡好。
尤其是吴勇,对着她更是没有任何好脸色。看着他微微倾斜的唇角,整个脸上写满了“邪恶”二字,若梅心里拉响了警钟。没睡好的原因,不会是通宵商量怎么找她报仇吧?
若梅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可笑,喝了口水靠着哥哥的肩膀眯上了眼睛。这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海峰换了个姿势,让妹妹更舒服点。看着她慢慢尖起来的下巴颏儿,好哥哥一阵心疼。不过再想想她每次坚持跑步完后的开心笑容,他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妹妹说的对,他们正是学本事的时候,技多不压身。尤其是体格这种东西,练好了会受益终生。恰当的时候他也该放手,让妹妹自己成长。
哨声再度响起,戈壁滩上又多了一道运动的绿色风景线。辛苦有过、汗水也有过,不过苦劳过后一支嘹亮的军歌,一顿丰盛的饭菜,大家的神情总能放松下来。
五天的急行军过后,高原的黄昏里,众终于到达了红其拉甫边检站。看着此行的目的地,酗伴们都惊呆了。石头堆砌起来的房子,原始的支架上,一位穿着军大衣的士兵,正把从不远处搬过来的冰块投进锅里。而随行的教官们介绍,这就是官兵们日常的饮用水。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已经全面小康的国度里,还有过着这样的生活。想起京城的日子,菜做的稍微咸一点,就一口都不吃,众深深的汗颜了。
天公不作美,众睁大眼睛惊呆的同时,风雪突至。不同于鹅毛般的轻柔,有点类似冰雹的雪砸打脸上格外的疼。八月飞雪,这是高原独有的壮丽景观。美景过后,是极速严寒的天气,高原的黑夜总是代表着极致的寒冷。
“红其拉甫全年的霜冻期有360多天,平均每日风力七八级,平均温度零下二十摄氏度。今天,还算是个不错的日子。”
驻地官兵热情的接待了他们,这石头房子还是前几年盖的,以前大家都是直接住帐篷。官兵们脸上满足的笑容,让若梅等更加内疚。最低零下四十度的气温,常年风雪天。从五月一日到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么长的开关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一直跟着众的车,也拉来了官兵们这个月的补给。看到有蔬菜,官兵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蔬菜的保质期短,而且边疆本就不产蔬菜,他们也就每个月送补给的这几天,可以吃上一点儿。
若梅下厨,跟着炊事长做了好几个菜。吃惯了大锅饭,贸然有这么精致够火候的菜,官兵们很满足。而这边夏令营的五十,仿佛一瞬间长大了。大多数都庆幸,他们真的已经够幸运了,那还有什么理由去抱怨生活。
吃完饭教官布置了此次的任务,每日轮班跟着官兵们一起巡逻。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这次却没有一个再抱怨。就连一路各种喊脏的吴勇,也忍住没说出来。
任务即可开始,守卫都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制。夏令营这边,则是大致分成了四个班。从零点开始,每四个小时轮一班。
若梅和冯耀等一组,理所当然的萱萱是班长。至于副班长,他们不流行那一套,听萱萱姐一个的就好了。分组抽签,运气不好他们瞅到了零点到六点这唯一的夜班。
“实是太棒了!”
萱萱难掩雀跃,她就是喜欢各种挑战。白天有什么好的,晚上才好玩儿。
故意签上做了手脚的石上校彻底死心了,这种任务已经难不倒女儿了。森森的忧伤着,他还是自动把自己的班调到了晚上。
冯耀朝着郑世逸眨眨眼,郑世逸一脸犹豫。官兵们的不怕吃苦的精神对他触动很大,比起这边父亲和他也不缺什么,他们比全国大多数过得都要好。看他这样,冯耀叹了口气。趁不注意,他又是一阵洗脑。
“哥们儿,真当这是生活?用不了一星期,咱们就回去了,难道想永远被压着,做只知道玩乐的二少爷?”
“想想大少,想想别对他的态度。咱们这些,生下来注定了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要真甘心当个米虫,那还来这鬼地方做什么?”
郑世轩提上裤子,只是撒了个尿,差点把他那玩意儿冻下来。是啊,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证明给爷爷看,他不比郑世轩差。他比郑世轩缘好,他也跟郑世轩一样能吃苦。
石头房子显然睡不开这么多,所以大多数还是睡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沿着中巴公路两侧,一朵朵的帐篷很快的搭起来。为了保温,这次六一顶,挤挤更暖和。
“爸爸……”
看着一脸迟疑的女儿,石上校心里升起巨大的喜悦。难道今天,他的愿望要实现了?
“萱萱,怎么了?”
石萱萱一个照面,就知道老爹心里想啥。抬头瞅了瞅外面的风雪,罢了,就让他这一次。
“妞妞妹妹是个女孩子,总不能跟挤一起。但是如果俩一起,冻坏了可怎么办?爸爸,帮忙把她安排房子里好不好?”
虽然女儿的口气还是那么生硬,但最后的三个字让石上校圆满了。忍不住端起笑脸,仔细回味着。女儿求他了,而且用了“好不好”这么软软的口气,哎呀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石青阳觉得生圆满了,他浑身上下升起一股无限的满足。跟国际佣兵一起捕获文物大盗时的那种成就感,都没有现来的深切。
“行不行,说句话!”
受不了了,眼前的这个白痴还是她亲爹么?想她石萱萱,八个月能言十个月能步,满周岁后就再也没尿过床。英明一世,怎么会有这么个中二的老爹!跳起来给了老爹个爆栗子,妈蛋答应不答应啊。
“萱萱,再求爸爸一次,就答应。”
萱萱甩了下马尾,甩都没甩他直接往回走,“大不了把的大衣给妞妞妹妹盖上,哼!”
“哼”字成功治愈了石上校,他闺女可别冻出什么毛病来,快走两步拉住女儿。
“爸爸早就安排好了,们六点回来直接去房里。不过地方有限,俩只能睡一张床上了。”
“哦,谢谢爸爸。”
萱萱说完快步走了出去,其实说出这话也没想象中那么丢。石青阳看着女儿的背影,笑得心满意足,他的闺女还是很软很萌的。
时间不多,若梅跟萱萱挤一米二的小床上,美滋滋的睡了一觉。十一点半闹钟准时响起,揉揉惺忪的睡眼,要开始上工了。
一般的海关晚上是不开放的,但无奈此地设施太过简陋,需要有日夜盯梢。穿着军大衣的将士们站得像一座笔直的丰碑,受其影响众也严肃起来。轮番站岗,剩下的负责着篝火和水源。
气温严寒,烧开了的水用不了多久就会结冰。没有办法,只能一边取冰一边现烧开。
“咱们去凿冰吧。”
冯耀提议,郑世逸附和。无事的吴勇和郑世轩跟了上去,若梅跟萱萱站官兵身边,凛冽的寒风打她的脸上,生疼生疼的。放下了帽檐上的裘皮,抬头两数起了天上的星星。
“萱萱姐,说从高原上看星星,是不是格外大?”
眼尖的看到四离开,若梅也没太注意。她跟郑世轩没什么交情,贸然说家堂弟的坏话,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是挺亮的,可能是京城的空气污染太严重吧。”
“哦,也是,咱们县城里的星星就挺亮的。”
若梅往手上呵了口气,发麻的双脚忍不住动起来。看着旁边一直坐标杆的官兵,她递上了一杯热水,“大哥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士兵喝完水,对她致谢后继续做标杆装。若梅无奈,萱萱对她摇摇头,刚才那个不也是这样,站不满时间他们是不会放松的。
两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聊着,北风呼呼的吹,时间慢慢过去。海峰和李浩辰走过来,到换班的时间了。
等等,到换班时间了?若梅看了下表,都四十分钟了那四个怎么还没回来?
“救命啊!”
远处传来微弱的呼喊声,想起那天帐篷外听到的话。不对,这里遍地是冰块,虽然为了干净会取远一点儿的,但也不至于四十分钟还回不来。
“萱萱姐,们去看看。”
若梅刚出声,萱萱已经快她一步,拉起她循着声音跑去了。高原上一片漆黑,换班的士兵拿着手电筒,引着两熟门熟路的跑了过去。后面不当值的酗伴也跟上,越走进了声音越来越高。
“救命,快来啊!”
无助呼喊的正是郑世逸,取冰的地点位于一座矮丘的顶上。众赶到时,正看到郑世逸一脸无助,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冯耀旁边劝着他,吴勇则是往下面巴望着。
“世轩,现怎么样了,能不能爬上来?”
“世轩,倒是喊一声啊。”
矮丘并不高,大概也就五十米左右。爬上来只需要几步,但要是从这里直直的摔下去,那真够喝一壶的。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很多,石上校带着没值班的官兵一起过来了。
“怎么回事儿?”
吴勇忙着喊,郑世逸忙着悲伤,冯耀以沉重的口气叙述了事情的全过程:
“们觉得,这边的冰干净点儿,世轩就拿上铲子去取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扑通一声,然后他一下子掉下去了。”
“救要紧!”
石上校当机立断,驻地官兵提了出来,有条路可以绕道矮邱的后面。事不宜迟,众一窝蜂的涌了过去。临走前若梅借着光瞅了眼,那地方可不像是能随便摔下去的。再看冯耀摸了下喉结,同学四年她知道,只有特别紧张的时候他才会如此。
不过没有任何证据,她也不能贸然的就这么提出来怀疑一个。现,找到郑世轩才是最重要的。叫了这么多声,山坡下都没有回应,那情况可能不容乐观了。
跟着大部队走着,若梅一直注意着冯耀的动静。全程他都安抚着郑世逸,只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摸摸喉结,似乎正着自己的衣领。若梅几乎可以确定,这次的事大概就出自他之手。
矮邱虽矮,但与周围的众多山岭串一起,想要穿到背面并不容易。上面看着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弯弯环环的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众多超强力手电筒聚一起,山谷中充斥着呼喊声。
“这里……”
微弱的声音传来,手电筒的光一下子汇聚过去。郑世轩被埋一堆冰雪砂砾之间,头上的擦伤怵目惊心。更让担心的是,他下半身处压着一大块石头。
“先别动!”
石上校走上去,单手搬开了巨石。郑世轩发出痛苦的j□j,许是太过他直接晕了过去。两位官兵展开担架,把他抬上来做了简单的包扎固定。
一路回到边检站,驻地医生检查过后,告诉大家只是皮外伤罢了。至于腿上那处,只是看着恐怖,但休息几天就好了。
“只是高原地区,伤口不容易好。保险起见,还是让他……”
大夫话没说完,床上清醒着的郑世轩就摆明了态度:“不能因为一个,耽误大家的进度。”
他再三坚持,众也没办法,只得给他石头房里腾了个位置,妥善的安置了一番。
“世轩,怎么会摔下去?”
石青阳问出了大家的疑问,方才回来的时候驻地官兵就说了,凿冰的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若是稍微注意点,一般都不会出状况的。
郑世轩沉默了,他不是傻子,四个当时虽然嬉戏,但明显推他的那只手力道拿捏得很准。
“是……”
郑世逸的声音响起,郑世轩握紧了拳头。一起长大的堂兄弟,世逸虽然爱玩了些,平时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父亲说过,他是哥哥应该让着弟弟。
“世逸,没事儿,是不小心。”
郑世轩这样说着,却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他一都很清楚明白,叔叔和弟弟有别样的心思。奶奶虽然慈祥,但她最关心的是二叔。
但是父亲却是宽厚之,一直那样的教导他。而且爷爷虽然对他们一家好,但二叔也是爷爷的孩子。这次先给他圆过去,以后他一定得再多个心眼。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是该动动脑子了。
一旁的若梅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新的疑惑又出来了。郑世轩的危机解除了,还是还没到?风雪依旧呼啸着,红其拉甫的每一天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