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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我是来自已故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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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也只有枯竭才会被卷帘而去,老树也只有枯死才会回忆整个年轮里的沧桑,繁星也只有在泯灭之际才会知道第二天黎明要来了……

之后的几天,南末笙独自端坐在锦鲤池,手中握着些许鱼食残渣,穆乞儿从远处走来,方才是去了太医院上了药,那些御医见着穆乞儿各个吓得不轻,想来她又有三殿的庇护,定是三殿派来安置在杞王身边做的眼线,协助三殿就为夺仁权。

穆乞儿也不管他们怎么想,让他们替自己上药即可。

远远看见南末笙在池边上,自打从那地牢出来后,他整个人像是丢了魂灌了铅一样,魂不守舍不说更是没见他扯上一句话。离开前,他命人将尸体好好安葬。

穆乞儿是不知道这南末笙有过怎样的过去,故此也没被他的善感所牵连,只是皱着眉头上前道了句,“江山都得了还在这儿黯然惆怅。”

他听言,顿了顿,他不想解释有关自己的任何事,低头从手中捻了撮鱼食朝池央丢去,“你可知那些百姓是如何论于我?”

南杞的百姓多年在昏君的统治下活的深受惫倦,今儿从宫中散播出去的消息让所有子民像是从无间地狱爬出,一身血淋淋的迎来那些已经下落不明的热泪。

南末笙笑出一气,拍了拍手中仅剩的些许残渣,别过头来无神的看身边的人儿,“权利、佳人、江山、尊崇什么都有了,呵,桑田沧海该有多失望。”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他闭了眼感受风的动向,恍然才开了口,“日后你有何打算。”

“……”穆乞儿没想过日后,她一直处于现状,只怪这时光太漫长了些,“我想我会选择游历,看遍三山四水,游遍五湖四海,吃遍六色小吃……”

“哦?可真会过日子。”

“那是自然,活着就是让自己图个痛快。”

他有些沉默,片刻后,他扬嘴笑出了声,美了几分,“如果你要找个人陪你走,我是不会拒绝的。”

“呦,欢迎。”她想了想,“记得多带点银两,我是个穷人。”

他笑,笑眼前的人儿。

一岁,他身边有男人和女人抱着他;三岁,他身边仍然站着男人和女人;五岁,男人不见了,女人也哭了;五岁半,回头看,他们都已不在了……

如今,他身边多了一人,站在他身边活着的人,一切都是这么的无常……

最后一片枫叶落下,之后的三天,后宫所有女子皆被赐了品毒酒,为先皇殉葬,大公主杞素月与二公主杞沁皆赐予白绫一条,杞沁反抗,想逃,只可惜还未踏出宫门即被万箭穿心。

三天前,樊达驾马终来到兴南城,持着临摹的社稷图前来,高昌国皇帝听闻是杞国信使前来求见,多属好奇,想想从未与杞国有过联系不知今日信使前来又为何事,便允了。

大殿之上,众臣两旁撤开,花季与苏辛子在殿外等候,徒留樊达一人于殿内。

龙坐上的夙俢钰看着来者雷厉风行的模样,倒是觉得滑稽,“不知杞国信使前来有何指教?”

樊达也是知趣,行了个礼,浑身散着锐气,“我来蓉属于我国的东西。”

前者一笑代之,“东西?我自问何时取过你们杞国的东西?”

“你们取得却是白子国!”

众人皆愣,夙俢钰翘首,姣俊的面庞有了丝不悦,“天下众知白子国为杞国所屠,又怎会牵连到我高昌?”他怒斥,“一派胡言!”

樊达一笑,早已经打好了下一步,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张图纸来,众人皆低头侧瞄看是何物,只见樊达举起图纸上前两步,“此图为南北两通社稷图,杞国以南仅一国,白子与高昌皆为北方之国。”他一笑,又道,“三国划分界限,当年因白子叛军与杞国勾结才惨遭屠城,理应白子归于杞,那为何如今的边境为高昌所有?”

夙俢钰锁眉不展,“那又如何?”

“这二十四公里的边境正是白子所有,是你们踏入白子国界!”

“……”

樊达将图纸朝地猛的甩去,“现下匈奴正在击溃白子边境处,难不成高昌想成人之美替白子抵抗匈奴?”

众人吞咽口沫,暗自唏嘘,夙俢钰反倒好笑,“是杞灭你国,为何不去杞做这理论要求夺回?反之来我国就为争小小二十四公里之地,就算归于你们,可也是小巫见大巫,何以不弃之?”

“切肤之痛可以弃之?”

“既不弃地,却又不夺度,你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樊达凌厉的眼眸向男子一扫,“我又何时说与不夺度?”

坐在龙椅之上的夙俢钰寒着眸子,打量他片刻,而后起了身走下台阶与他对视,“难不成你是要用这毫无胜算的力气去血洗南杞?你何必自欺?”

“那夙王可是让我隐姓埋名苟且度过余生?”

“……”夙俢钰一时竟然回不出话,眼前男人刚毅的脸上写着绝决。

“真不知轻重!你今日这么单枪匹马的前来讨回白子边境,你以为你的胜算很大吗?我可以让你现在就死!”

樊达冷笑,“我死,定还会有人前来,下代,下下代,连续不断!”

“来一个,我杀一个。”

“等你杀够了,你也就成了百姓口中的暴君h君!庸君!”

“……你以为你这样能威胁到我?”

“我以为这样足以!”

夙俢钰久久没说话,两人的视线对以摩擦,随时可以迸出杀气,樊达低声开了口,语气冷涩不少,“那夙王可归还?”

“就算我国理犯在先,但如今也算是是我国之地,先皇生前与白子也是有执手之交,看在这等情面上,还你便可。”

“笑话,那为何当年来高昌支援却用理由搪塞?”

“先皇自是重情重义何来搪塞?莫要胡造!”

樊达收了脾气,瞥眼呼了一气,“作罢,既然高昌愿还,那么边境之上都归于我们白子!高昌不许再越境!天子所言句句属实?”

“那是自然。”

听罢,樊达一甩长袍,向后退了两步双腿屈膝,“既然如此,樊达在此感谢夙王相赠的兵力了。”

此话一出才让夙俢钰微微一怔,现在才明白中了他的计,边塞前不久才派去四千兵力,再加上原本就伫立的三千有余,足足被他骗去七千上下的兵力。

众人也是方顿悟,可毕竟皇上尊口难悔,也是只敢郁闷。

外殿花季闭目倚在栏柱旁,独留苏辛子在殿外来回踱步,有些不安,想他一人进去这么久会不会出个意外,想想就胆寒,花季倒一脸无所谓。

之后的两天,樊达三人彻夜赶路才来到边塞口,那时匈奴暂且击退,按着夙俢钰下的旨,说是边境之上所有人归于白子,樊达这才开始与剩余的几千兵力指画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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