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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伴着鸟鸣大脑逐渐清晰,‘布谷,布谷……’
身边的人儿有了些动静,使得穆乞儿这才睁开惺忪的眼睛,一脸颓废,支起身打了个哈欠,向侧瞄去,只看见花季睡得很是安稳,怀里还搂着苏辛子。
这南末笙起得也早,见穆乞儿醒了来,抓着她手就是上道去,差点摔得她一个狗吃屎。
“大哥,悠着点可好?”
“闭嘴。”
待花季清醒时,却发现空留苏辛子一人在整顿着马群,便问了句他们人呢,苏辛子也是摇头说不知。
恰时,不远处一抹身影没入他视线,穆乞儿搂了一摊子的东西走来,近些看,才发现是一摊野果子。
“你们去哪儿摘得野果?”
穆乞儿上前,找了个最大的递给了他,“这是山棯,以前就有听说南方漫山遍野都是,昨日夜太黑竟没发现。”
“山棯?”
穆乞儿上前也递给苏辛子一个肉厚的,“甜着呢。”
之后几人匆匆然整顿完就上了马,距离兴南城还需三天之久,只是这三天总会有几批南方来的侍卫见人就查,想必也是知道卞易言派的人马。故此,穆乞儿等人皆是不能走正道。
今日的太阳过于毒辣,应由这三天见不得光也没吃上顿饱食,离道不远处有一家小酒馆儿,瞧着人也不是很多,穆乞儿这才从马背跃下,让三人稍等片刻。
酒馆子有外两座,其间一座坐了个白衣男子,男子身边有两个随从跟随,人手一把长刀,这架势引得穆乞儿多看了两眼,男子唇色微泛白,面色更是一脸逊白,加上单薄的身形,整个就似病秧子。
“客官可要吃些什么?”小馆子也没个小二,店主儿倒是殷实的紧。
“嗯……可有什么?”
“些许肉食,包子还有酒水,那客官……”
穆乞儿想了想,“每样四份即可。”又问道,“那店家可有水囊之类的装水之物?”
“水囊倒有两个。”
“店家可卖?价钱好说。”
店家也是利索,穆乞儿一把接过顺带递了银两,突然,只听闻苏辛子喊了句,“糟糕,快走。”
穆乞儿这还没转身,腰间就被人一环带上了马背,只见南末笙一拉缰绳马头急速掉转,怀中人儿一个不稳靠上了他的前腹。
在他们后头正驾来一批人马,足足二十来个,那些侍卫大嚷着让前头的几匹马停下受查,却见他们反而逃之夭夭,心一念就知有鬼,纷纷驾马追去,紧跟相随。
穆乞儿转头向后看去,追的跟狗皮膏药一样紧实,着实不是办法,难不成要拼个鱼死网破。
花季皱了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谁知道前头还有几批等着?”
南末笙紧握缰绳,“我们最好分散开来,太过集中反而拖沓不利。”
“分散固然好,只是……只是这要如何相聚?”苏辛子转头看他。
“兴南城集中。”穆乞儿想了想,“尽量保护好自己,可别落了网。”
四人相视一遭,觉得方法可行,又叮嘱了几句,而后三匹马岔开了道,这让后头的人马有些犯困,不得不分散开来追捕。
南末笙驾马前行丝毫不怠慢,后头的人马也是死缠烂打,穆乞儿嘁了一声,右腿一绕,股间一旋,与南末笙来了个正面相对,他皱眉不解,只见她从腰间取出了个弹弓和一个箭头,她把手悬在南末笙左肩之上,对准,风向,射击,正中!
身后的一批人马还没来的及反应就瞧见什么东西破风直射于咽喉,一个侍卫就此从马背上摔下再也没了声息,吓得其余几人就是浑身一个激灵。
穆乞儿哪能等他们思考,又直射取了一人咽喉,众人倒吸口气,任凭他们是如何摆弄置换位子,总会有只箭头直取咽喉,仅剩的三人早已吓破了胆,抬手意停止追捕速速撤退。
见人马退去不再追来,她这才扬起一丝得意,收了收弹弓,正打算绕股归位,南末笙朝她讪了句,“稚童玩意儿被你玩的倒也气派。”
“姐姐我天生气派。”
“羞耻二字可会写?”
“我知道你不会。”穆乞儿也不看他,环腿绕了回去。
方才对付几个还是绰绰有余,若是几批恐怕也是鹿死谁手两难。
这是四人分散后的第二天了,高昌的兴南城外严严把守,每过一人皆是照本宣科打量一遍,好在南末笙和穆乞儿早先到了一天,只是,为何这高昌也开始严加管视,难不成也是卞易言所为?
大街上也有几批侍卫巡逻,穆乞儿此刻正躲在破旧的瓦堆后头。
由于昨日南末笙安马之际被侍卫认出了个七八分,眼色一使就是要上前逮捕他就范,他为了引开所有侍卫,故此跃上马独自行去,这才留得穆乞儿。不过也是如此算是彻底分散了。这兴南城已经呆不下去了,想他们也是应该清楚。
包袱遗漏在南末笙的马上,好在身上有碎银,不至于沦落到身无分文的窘境,眼下还是先出了兴南城再说,免得生事端。
彼时,后城门处,六个侍卫对来往出城的百姓皆是轮查。
明明深秋,今日太阳异常毒辣。道上,一个蓬头污垢且浑身脏乱不堪的乞丐正踱步走着,呲牙咧嘴的模样像极了个地流痞子,过路人皆是皱眉远离,乞丐面貌邋遢,清晰可见的是右半面那赤红的胎印子,足足占了整个右眼范围,红的似能滴出血来,丑的倒是吓人,倒成了哗众取辱。
这乞丐要出城,因样貌实在是丑的慎人,浑身又是恶臭熏天,侍卫哪能受得了,皆是捂鼻看了两眼也就作罢,一脸嫌弃的将他轰了出去。
乞丐自是惬意,嘴上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见众人对自己如此的冷落态度,挂在面上的笑意也逐渐惨淡,他低着脑袋看不清他的神情,甚是诡异,忽的,似乎也就在一刹间,嘴角扬起满是邪里歪气,抬眸之际,眼底的狡黠甚是显得狂妄自大。
穆乞儿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头也不回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