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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儿?也要坐船么?”
“是您哪——学生是代几位同窗一起来送周先生的,这次他随同学政大上京,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周先生?周先生不这条船上,看到那边那只船了么?他那里。”
“……多谢。”
温华循着声音望去,见一艘大船上有着不少仆从,船头上立着个少年,正和船下岸边上的一个书生说话,那书生周围似笑非笑的神色中有些仓惶的离开了,照着那少年所指的方向寻去。
那少年似是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都一副奇怪的表情,正欲开口询问,一错眼珠却瞧见温华站不远处朝他微笑着,他跟身边的说了两句便飞快的跑下了船,后面立即跟上了两个小厮。
温华见他看到了自己,倒不好再躲开,便站定了,直等到他来到跟前。
“小师傅!”他气喘吁吁的,脸色微红,“是来送的么!”
温华很想直接告诉他不是来送他的,不过还是换了一种更为委婉的说法,“和家里也准备入京呢,只是原先定下的船不能成行了,所以来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一艘合适的。要回京了么?以后还回来么?”
颜恕眼睛一亮,“小师傅也要去京城?太好了M们一起走吧?”他身后的小厮立即轻轻咳了两声。
他却仿佛没听见似的,“这就去和叔叔说!”转身就要上船去。
“唉!等等!”温华有些无奈,官家的船哪里是随便坐的?上去以后不管见了谁都要矮一截,这就不是方便而是受罪了。
于是她笑道,“不麻烦啦,们也不着急,们这是官船,哪能随便捎带?不要让叔叔为难啦!”
“那……”颜恕的热情被打断,他有些无措的看了看河面,“听说这里的好船都让地方上征调过来了,叔叔正为此不高兴呢,去找他要一艘应该……”
真是个实诚孩子——温华扶了扶额头,抬头看看身旁的二哥和秦池,显然他们已经猜到这孩子是个官宦子弟,二朝她使了个眼色,秦池指了指船上,道,“这位小公子,家里正找呢。”
颜恕一回头,见自家管家果然船上踮脚看着这边,还带了两个准备下船的样子。
知道接下来没有多少时间说话了,他索性也不多问,直接道,“们明天才走,小师傅,找到住处了么?住哪里?”
自家住的客栈没什么不能让知道的,于是温华答道,“朋来客栈住着呢——们还要去找船,就不多说啦,再联系吧——”
“哦——”颜恕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失望二字。
温华觉得好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伸手从身上的荷包里取出了一只鸟形的木哨,上面涂了彩漆,“呶,这个送给!看到这三个孔没?按住松开的时候会有不同的声音呢!”
颜恕接过这个做工略有些粗糙的木哨,紧紧的捏手里,抿了抿嘴唇,“去了京城住哪里?”
“呃?”
温华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二哥。
邓知仁想了一下,说道,“们大哥家京西的万字营附近,应该会住那儿。”
告别了颜恕,他们码头上又寻访了许久,果然像颜恕说的那样,略好一些的船都被地方官员征调了,他们不死心,又去了码头附近的茶棚和酒楼打探,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
天色将晚,三个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客栈,刚进店门,就被伙计热情的请进去了。
“两位爷,您二位可算是回来了,赵师爷已经派来找了两回了,您都不,这不——这回他老家亲自来了,正雅间里候着您呢!”
邓知仁和秦池不明所以,止了脚步,“哪位赵师爷?”
小二脸上几不可见的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容,“还能有哪位赵师爷?自然是咱们这儿的赵师爷!已经等了您许久了,快请进吧!”
邓知仁摆摆手,温华便听话的后退了几步,见邓知仁又瞪了两眼,她只好不情不愿的转弯向后面的店房走去,邓知仁他们也随即跟着小二去了雅间。
温华走了没有几步,刚到了一处拐角,便又转动步子蹑手蹑脚的返了回来,想着偷偷跟上他们去听听看怎么回事,却发现店小二领他们进去的那座雅间外站着两个衙役,很是不好惹的样子,于是只好再次回头。
回了自家所住的院子,她先去梳洗了一番,换下穿了一天的灰扑扑的衣裳,这才去见了宋氏,宋氏已经得知有衙门的把邓知仁找去了,正暗自焦急,见温华回来了,便问她是否见到了来,对方是什么样的,温华摇摇头,把自己看到的略作了一番修饰告诉了宋氏,要令她宽心,宋氏听了温华的劝,倒安定了些许,却仍有些心不焉。
温华陪着宋氏说了会儿话,见她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明显还牵挂前院的邓知仁,便不再罗嗦,借口自己要去洗头而回了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邓知仁他们仍然没有回来,她有些不放心,换了衣衫,打算叫上屋里读书的平羽,一起去前面找店小二问问,她刚拽着平羽离了房间,便听到院外热闹了起来,急忙走出去看,却原来是邓知仁和秦池回来了。
听两说话,显然是喝了些酒,她和平羽相互看了一眼,略微一犹豫便跟着进了主屋,敲听到邓知仁向宋氏禀报,“这回是咱们造化,遇上州府的大回京,嫌地方上征用民船过多扰了民,敲温华和官船上的一位小公子认识,就挪了一条船给咱们,明天一早就过去,晌午就能开船了。”
宋氏听了默不作声,瞧见温华站门口,便叫她进来,“可是从前认识的?”
温华连忙摇头,“上回陪平羽哥一起去晋阳的时候认识的,不过是一面之缘。”
宋氏点点头,“今天跑了一天了,您们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船。”
两个丫鬟,瑶珠服侍宋氏,滴珠服侍温华,因为明天就要上船了,船上可不能洗头洗澡,于是温华便让滴珠帮着她提水,洗了个干干净净的热水澡。
如今住客栈里,她和滴珠一间屋子,她睡炕,滴珠则炕旁用门板搭了一张简易床,上面铺了被子被褥——倒不是温华讲究尊卑,而是滴珠说丫鬟不能和主家同起同卧,坚持要和温华分开睡,温华没有勉强她,只是——如今天气还不算太冷,睡这样的简易床也没什么,然而等到真正冷起来的时候,就不能再这么睡了——她想着,等到了京城,怎么也要给她们姐妹弄间有炕的屋子,不能总睡门板……
温华洗完了,静静地坐炕上晾着头发想心事,滴珠自己也打了热水,拆了头发准备洗头。
温华手指叉开,轻轻按摩着头皮,自己当初报恩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有时候忽略了接受者的想法,今天她没有看错,当宋氏得知又是因为她而使得他们不必继续耽搁码头上,能够尽早进京,那时候的神色是不自然的——对宋氏来说,总是接受别的给予是很不自的吧?
该……怎么办呢?
二哥不是会太过意这些事的,梁氏和自己毕竟还隔了一层关系,即便她意,对温华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最关键的是宋氏——温华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而使得宋氏对她产生隔阂,可是一时之间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院子里就热闹起来了,待收拾好行李,天色已经大亮,一行坐着车来到了码头。邓知仁早就先行一步,找到了船和船主,此时见他们到了,便上前领路,将他们领到了一艘民用客船所停泊的岸边,船上的早就得了消息——对这帮穿着毫不起眼的客要恭敬些,因此还未等到车辆停稳,供上船的木板就都放下来了,岸边的挑夫们也出来了两个,上前问要不要雇。宋氏他们的行李比较多,仅靠家里这几个搬运就太吃力了,因此邓知仁便和挑夫们讲定了价钱,让他们帮着把行李担上了船。
昨天睡得晚,今早又是天不亮就起床了,温华困得迷迷糊糊的,略微收拾了自己的舱房便打开铺盖睡下了,待一觉醒来,船只已经行出去好远了。
她揉揉眼睛,拽了拽身上压皱了的衣裳,走出了船舱,外面是或黄或绿的田野,散发着秋日的冷意,船顺流而下,风打脸上和着挟裹的水珠,冷不丁让一哆嗦,她赶紧回到舱房,找出一件薄棉袄披上,这才感觉暖和了些。
“滴珠,一会儿咱们得把厚被褥拿出来些,照这个样子,夜里要是不盖得厚些,恐怕要冻着呢!滴珠?滴——”她猛地一转身,却是平羽站她身后微笑的看着她。
“滴珠房里帮重新铺床呢,可真是……”他摇了摇头,“睡个觉能折腾的像是地动了一般!”
温华面不改色的横了他一眼,揶揄道,“天天把枕头被子都睡到地上去的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