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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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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家两日之内请了三位颇有些名气的大夫,给宋氏看了,都说她身体亏损的厉害,再不好好养着只怕要不好,他们各自给宋氏开了补身的方子,邓知仁懂些医道,平羽也是翻过几本医书的,取过药方来看了,见三张方子大同小异,两商量了一会儿,便仍将第一张方子让拿去抓药。

他们虽是新搬来的拽,却并不急着与四周的邻居来往,一是因为忙得实抽不出空来,二也是由于宋氏还病着,梁氏有心无力——再说这事也急不得,若是没有相识的引荐,大家彼此多少会有些尴尬。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起宋氏的大儿媳张氏,她那天与宋氏不欢而散,回去大发雷霆,那个李二因为喝酒误事没接到船而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正好撞上张氏发火,便令打了他二十板子,欲要卖掉他,被身边的乳母阻止了,说他是亲友所赠,卖掉的话令亲友的面上不好看,不如打发到别处,李二的媳妇本是张氏信任的管事媳妇,因为此事也被打发了,这一次的事变动令家里上下心浮动,私下议论了许久。

宋氏刚刚到来的那天,有不少同村的拽远远的看见了张氏家门前的一幕,看见了张氏带出迎,也看见了最后的不欢而散,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与流言邻里之间传播开来,众都猜测新搬来的这一家到底与张氏是什么关系。

然而张氏的厉害是众皆知的,谁也不愿意去向她打听触她霉头,众又见新拽不停的往家里请大夫,就知道必是有了病,而且还病的不轻,因此也就将上门拜访的心思暂时歇下了。

宋氏的药方定了下来,喝了两天的确是有些疗效,平羽这时候才提出想去冯教谕推荐的县学看看。

这件事的确重要,邓知仁因为担心宋氏,便请秦池代他陪着平羽同去。因手上有冯教谕的荐书,两事先也没有多打听,只是问明了去的路程便雇了辆骡车带着银钱和一些晋州土产进城了。

两天以后秦池和平羽两回来了,沉默而沮丧——事情并没有事先所想的那般顺利,冯教谕的荐书是写给他的好友梁云山的,这位京城四县之一的建安县县学任职,有他的推荐,平羽要进县学读书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然而让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梁教谕半个月前很突然的调职了,去了距离京城一百里的御山县县学任职,平羽不可能跟着去往御山县,便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建安县县学新上任的教谕陈让,不料这位陈教谕并不买账,直接让将礼物连同荐书扔了出来,声言只要有他的一天,就必不会让投机者进入圣贤之所。

秦池和平羽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必是遗漏了什么,托打听之后方知梁教谕和陈教谕是同科的同进士出身,虽是同年,但关系一直不好,原本也没什么,权利倾轧来往很平常的事,但偏偏写荐书的是与这位陈教谕关系更不好的冯教谕,事情便不妙了。

如今有了陈教谕的这番话,平羽又没有别为他引荐,再想附近的县学读书是不可能了——他们把四县的县学都跑遍了,却因为没有门路而被拦阻外。

极度失望之下,两只好打道回府再图他计,路上听说起御水码头附近——也就是距离他们住所十多里地的地方,有一座讲学之所,是朝廷上退下来的几位宰辅合办的一所私学,因此处从前多有大雁,于是创立者便将书院起名为鸿泉书院。平羽立时来了精神,这书院他以前就听说过,只是离开京城这么久,自己几乎都忘记了,两因为这个缘故又转变了路线,去鸿泉书院打听了一番。

这书院极其有名,时常延请官场清贵和当世大儒前来讲学,学生中定员上千,各地前来求学的则不计其数,据说那里每年开春都会公开招收一次学子,考较经义,一次只招收八十,另外有功名身的成绩优异者可直接入学,若是六艺中有一技之长的也可酌情录取。

温华一脸诧异,这家书院……还真是特别……“那是秀才,要是去那里的话是直接入学还是需要考试?”

平羽略略有些脸红,“有功名身的必须是举或者各州府童试前三名的秀才,六艺……会的都只能算是平常……”

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一点温华是知道的,她转了转眼珠,“字是一定得好好练的,对于‘数’怎么看?”

平羽挠挠耳朵,“以前倒是学过筹算,《九章算术》也仔细看过,只是好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既然这样,要是能找到一个擅长数学的先生带一带他,岂不是希望更大些?

她自觉得数学是最好学的,记得以前看到过九章算术里最难的也不过是一次方程组和勾股定理,于是建议道,“要不然趁着这几个月先攻读一番?《九章算术》不算太难吧?”

平羽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即便学会了《九章算术》,还有……”他拿出了一张大纸,找了一会儿,念道,“《周髀算经》、《孙子算经》、《五曹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海岛算经》、《五经算术》、《缀术》、《缉古算经》……连《周易》也是要考的,没有几年的工夫哪里学得完?”

温华听得直发懵,“……怎么这么多?”她抢过那张大纸,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看了一会儿,颓然叹了口气,“真麻烦……”

“就说吧——以为只考九九乘法么?这个学了的确是有好处,可却不是能速成的,这几个月还是仔细研读经义,争取更上一层才是正事。”

既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温华也就不再过问,只是嘱咐他勿要用功太过,健康若是损伤了就不值了。

平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他怔住了,随即无谓的一笑,“说什么呢?吃得苦中苦,方为上,不趁早上进,还等什么呢?”

温华不赞成他这样的论调,想了想,才说道,“要是为了读书把身体搞坏了,即便做了官,又能有什么成就呢?即便有能力有成就,又能坚持多久呢?就算三十岁做官,活到七十岁,可以施展抱负四十年,若是原本就身体不好,再加上官事纷繁,也许不过是四五十岁便不得不退下来了,这样岂不是凭白丢了二三十年?”

平羽见与她说不通,便也不再强辩,换了话题。

又过了几天,宋氏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开始出屋见,这令全家都松了口气,然而张氏始终不见影,使得原本对她只是略有不满的也开始埋怨她不懂事,至于原本就对她有看法的宋氏则根本不愿意提她。

如今的生活看上去似乎和原本晋州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农家小院,同样的家庭成员,每日里围着老老小小打转。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虽然已经安顿了下来,但是秦池一直没有回晋州,他时常早出晚归,也不知忙些什么,不过温华看来倒也正常,她也不多问——生意忙碌总不是坏事,她自己还有好些事要忙呢。

虽然有大哥,全家不必担心什么,但是隔壁就住的大嫂,出入时总是能遇见,抬头不见低头见,整天如同陌生一般冷漠以对——总不是个事儿。平羽是个秀才,别不会说他如何如何,然而她和元元这样的别眼中白白寄居的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不管怎样小心翼翼都不为过,毕竟她们太容易成为别的话柄——这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么?再说了,矛盾总要激发出来,她不希望到时候因为她而使得事情变得复杂。

狡兔三窟,事情变的麻烦之前,总要有所准备。

因着秦池经常出门,她便托他有空的时候找牙侩打听打听哪里有好庄园,价钱不是太贵的话她就去看看。

秦池欣然领命,第二天就带了两个出门打听去了。

庄园的消息还没等到,邓知信就回来了。

他办完事回到营中与上司报备了,便得了几天的假期好休息一番,兴奋地骑马赶回来,一路上都想着和母亲、弟弟重逢的情景,心里满是喜悦,然而刚到家门口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两个门子门子见了他反应不一,一个只顾着上前殷勤奉承,他的问话答得含含糊糊,另一个则狗追兔子般的飞快的往里跑,喊都喊不住。他也不急着往里走了,外院的石墩上一坐,“急什么?这些日子家里怎么样?”

那门子陪着笑,“托老爷的福,家里一切安好。”

他“嗯”了一声,把腰间的刀抽出来,弹了弹刀身,横腿上,“说吧,怎么回事?敢瞒着,就让试试它。”

家里以前进过贼,那贼不光偷了钱财,被发现了还意图放火逃跑,当时邓知仁手起刀落,直接就将那的手臂砍下来了,血淌了一地——这门子是见过那场面的,此时再见那把刀,他浑身一哆嗦,直接就跪下了,“老爷,不是们不恭敬,是奶奶吩咐的!”

“奶奶吩咐什么?”邓知信见他神色张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奶奶说……”门子不敢犹豫,将张氏的吩咐道了出来,“让小的们看见老爷的时候就赶紧将老爷请进来,不许耽搁,更不许……”

“说!”

门子绝望的一闭眼,伏地上,声调都变了,“老太太没进院子就去了隔壁的宅子,奶奶不让小的们说!”

……

“当真……?”

门子只觉得来自前方的压力越来越大,身上直冒冷汗,只得将身体伏得更低了,结巴道,“不、不、不敢欺哄老爷!”

邓知信觉得他脑子里轰轰直响,握着刀柄强压着怒气,好半晌才站起身,直直向后院大踏步而去。

他后院小径上敲遇到迎上来的张氏和女儿红儿,也不待张氏说话,劈手从奶娘手里抱过红儿,转身就走。

张氏呆了,她本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是丈夫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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