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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目光微冷,淡淡的弯了弯嘴角,“那您想要说些什么呢?”
元真细白的指尖摩挲着茶碗的边沿,无声的笑了一下,“那大哥大嫂虽然看重身份,可是有大郎为六郎做主,他们又定意要与家结亲,也就不必想着让这事成不了了,还是安下心来好好书院学些本事,省得将来被小瞧了去。”
温华有些不甘心,“若是自由自的过的逍遥日子,又何必意会不会被小瞧?”
元真呵呵笑了起来,见温华皱眉不语,才渐渐止住笑意,“这丫头真是可爱,这样的傻话说出来倒理直气壮的——以为手里有钱便能逍遥了?”
温华面上一僵,却没有说话。
元真吹了吹茶沫,若有所思的缓缓道,“因为是嫡女,婆家又是名门望族,出嫁的时候,家里陪送的嫁妆,婆家给的聘礼,还有亲友馈赠的财物,多到花到下辈子也花不完,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丈夫一死,婆家便要上表守节,说什么世家大族出来的就该知道礼义廉耻,哼N必要如他们的愿!那时候以为只要手里有钱,回娘家做个太太平平的富贵姑奶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惜料错了,除了母亲,没敢说让回去的话,偏偏家老爷子发了狠话,要老老实实婆家待着,不许回颜家,所以就连母亲也不能再做什么,娘家不能回,婆家待不得,便只好去城外的别院住着,可是没想到就连那里也住不太平,后来就干脆去了紫仙观,好那里还有一处母亲常年包下来的院子,这些年来每年舍给紫仙观的银子积攒起来也有几万两了,足够城里建起一座大宅院,可是不能,只要婆婆还活着,就只能像现这样……说说看,这样的尚难以保全,这么个寄篱下的小丫头又能怎样呢?”
这一番话听得温华心慌,她看着元真,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忧虑,“可……不指望那些,只不过想要安安静静的过的太平日子……”
元真朝她招了招手,温华犹豫了一下,仍是顺从地走到她跟前,元真托起她的一只手掌握掌心轻轻抚摩,“所谓心想事成呢——不过是的奢望罢了,若是想怎么样便能怎么样,还要那些庙宇道观做什么?……一个孤女活着不易,虽然有邓家帮扶,可他家毕竟不过是寻常家,一个六品的主簿这京城又算什么呢?好好想想吧。”
见温华面上神色松动了些许,她又道,“家六郎实是个好孩子,错过了,将来定是要后悔的。”
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温华咬了咬嘴唇,“您的意思知道了,会好好考虑的。”
元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好姑娘,知道是的聪明的,总要为自己好好打算才是。”说着话题一转,她拿起刚才曾翻过的一册书,“读不读他的诗?”
温华看了看封皮,摇摇头,“没有读过多少,大概只有两三首吧。”
元真又挑了一些书,问了一圈下来,好多都是温华没有看过的,甚至有的未曾听说过,又问了她常读的一些书,元真摇摇头,“这可不行,读的虽然多是美文佳作,可是这些时下的新作也该看看,书院开学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这几日有时间的话就先看看这几本吧。”说着她又从书堆里挑出了十多册,一气儿都堆到了温华的面前,“把这些看完,好歹将开学后的考核混过去。”
温华随手翻了翻那些书,见并没有什么艰涩的典籍和义理方面的,多是诗文和写给女子的闺训,便松了口气,想起之前的那封信,微微弯起唇角,“之前收到的那封信……多谢了,也替谢谢大公子吧。”
见她言语真诚,元真满意于她的懂事,笑了笑,从腕上取下了一枚通体幽蓝的镯子戴到温华的手腕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赵王府的王太妃赏的,虽不是老玉,却难得的好颜色,就当做是的见面礼吧。”
温华心里也爱这颜色,但知道这样的东西必是对方极为喜爱的,要不然不至于戴身上,便连忙推辞,元真按住她的手,“到了书院,让把安排得离近些,这样便是有什么事也方便。”
这件事温华早就想问了,“您去书院是……?”
元真笑着摇摇头,“到了书院就要叫‘颜先生’了——”
原来元真前些日子受到书院山长的邀请,受聘于鸿泉女书院,要去那里教授诗书典籍,为期两年,因为每个月至少要上十天的课程,因此书院特地为她准备了单独的住处,而对她来说,紫仙观早已经住腻了,正巴不得找个新地方,去书院看了看环境便欣然同意,决定直接将家当都搬过去,先住上两年再说。
元真因为最迟要开学前两日搬到书院,和颜如一合计,便决定将温华一起带上山,一是为了联络感情,另一方面也是要她看清楚如今的处境。
辞别了元真和颜如,温华本想直接回家看书,毕竟从元真那里得知书院开学后还有考试,可是瞧着这一整条街的书社,她又着实舍不得就这么回去,便挑那些未曾去过的店面扫荡了一番,最后又雇了辆骡车才将书运回家里。
这大半天下来,温华早已累得浑身无力,别说看书,便是站立也是勉强,她指挥着将书册都摆放书房,又找出元真给的那十几册诗文,将之堆放炕头,打算第二天早起再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二月十三,温华照着事先和元真约好的时间,巳时到达了女书院所的云盘山的山脚下,等了约有一刻钟的工夫便见到了元真一行。
她本以为自己的行李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元真比她更夸张,不仅有她自己的仆,还有专门来送她的朋友所带来的,仅仅抬行李的就有四五十!
这根本就是搬家吧?
温华虽然心里吃惊,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她见来送行的有男有女,便将罩着短纱的锥形帷帽戴上,下车施礼。
元真看见温华,很是高兴的样子,招呼着将她介绍给了众,不过倒没有提起什么婚约之事,只说温华是她书院的学生。
这些与元真很是熟稔的样子,聊了一会儿,见温华不爱说话,便向元真开玩笑说,“这女夫子还没上任便讲起规矩来了,快拿下帷帽让们瞧瞧这小姑娘!”
元真将温华搂身边,点点她的帷帽,笑道,“这丫头脸皮薄着呢,们快消停些吧,当心吓坏了家9指望着她给们家做媳妇呢,们要是把她吓跑了,可得赔个一模一样的!”
众哄笑,见元真当真护得紧,便不再勉强,各自散开准备上山。
元真放开她,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笑了一声,轻声道,“去准备准备吧,再过一会儿就上山。”
温华回到自己的车前,滴珠替她取了一张高杌坐下,她透过帷帽上的薄纱看着周围,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些面前,自己真是不适应,感觉和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距离感。
她定了定神,吩咐秦小巳带将行李都搬下车,准备好一会儿上山。
从鸿泉书院山顶的文庙上看女书院的时候,并不觉得那山有多么高,仿佛只是一座小山丘似的,可是真正走起来才知道山径有多么曲折,除了个别的几位女眷是坐着滑竿被抬上去的,其他都是徒步上山,好众并不着急,只是边走边聊天,倒也惬意。
行了小半个时辰,温华终于见到了女书院的大门,站门前,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墙刷得这么红,得费多少朱砂、多少银子啊……”
她不自觉的嘟囔出来,恰恰被身旁的元真听见,元真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厅堂里见到她的那位朋友——鸿泉女书院的山长时,却笑嘻嘻的问了出来。
和周围一样,女山长听到这样的问题,也是一愣,随即微微笑着回答道,“耗费朱砂八百五十五斤——”
她的回答这么干脆,一点犹豫也没有,倒让温华有些吃惊,她本以为所谓女山长,应该是和她从前中学时学校的女教导主任差不多,除了训训就还是训,没想到这么让意外,竟然对于这样微末的小事也记得清清楚楚。
就听她继续说道,“这墙去年重新刷了一次,要找别还真问不出来。”
这声音平淡中带着柔和,令听着不由自主的信服于她,温华大着胆子抬起头细细打量了她两眼,这位女山长五官长相平平,化了淡妆,头上恰到好处的簪了四只金钗和一朵绢花,十分清雅宜,将原先的两分姿色硬是衬托出五分,加上气质不俗,令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