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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正说着话,就有来传话说大太太和三太太让他们速去宜信堂,有话要嘱咐。
温华心里有些不安,忙看向颜恕,颜恕皱了皱眉,神色端凝,“两位太太还叫了谁?可知是什么事?”
那小丫鬟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眼角瞥着颜恕的脸色便有些忐忑,“回六少爷的话,太太和三太太叫各院的都过去,不知是什么事。”
温华看她眉眼间透着伶俐,不信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便笑着问她,“是太太跟前伺候的?叫什么名儿?”
小丫鬟道,“奴婢金葵,是太太院子里伺候的,”她顿了顿,却仍是不敢抬起头来,“今日嬷嬷和姐姐们都忙,就叫了们几个底下伺候的到各院传话,不仅是少爷们的院子,就是姑娘们那边也都叫去了呢。”
温华便叫千冬给她拿了一个五钱银子的红封,“拿去买糖吃吧。照说的,那边儿这么忙,太太可还说了什么?”
金葵想了想,摇头道,“别的倒没说什么,只是嬷嬷们都被派了差事,限了时辰要给太太们交账呢。”
这便是真有事了。
颜恕摆摆手让她下去,温华又叫千冬拿了包糖果子给她,她便笑嘻嘻的走了。
两也不必换什么衣裳,只是抿了抿头发,就着浓茶漱了漱口,又叫了几个跟着,便一起去了宜信堂。
宜信堂里,大太太和三太太坐首座,颜送他的兄弟们雁翅排开分座下首两侧,大少奶奶俞氏和妯娌们隔着一道细纱屏风围坐堂屋西侧,大小姑娘们则围坐俞氏身后的书室里,隔着厚厚的秋香色纱帘,温华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恭敬地向大太太和三太太施礼,大太太点了点头,三太太道,“去和嫂子们坐一处吧,”又问俞氏,“如哥儿家的,老四家的怎么还没来?”
大少奶奶立即起身,“她昨天夜里有些发热,今早刚好些,让抬了竹榻去接她。”
三太太点点头,觑了一眼自家大嫂,“罢了,这孩子自打生了辅哥儿身子就不大好,她院子里又多,唉。”
大太太神色淡淡的,“那就再等等吧。”
俞氏早上前拉住温华的手,跟座的颜如等见了礼,又将她领到妯娌们坐的细纱屏风后面,果然三嫂和五嫂之间的位置空着——今天早晨敬茶的时候倒是见了四嫂刘氏一面,只记得仿佛是个柔柔弱弱的清丽女子,说话慢吞吞文绉绉的,脸色不太好,带着几分病气。
二嫂杨氏面如银盘,略有些富态,嘴角微微上翘,好似总是笑,然而她眉目柔和,倒让生不出反感,她一见温华,就笑着站起身来上前揽住她,“今早多,来不及和多说,到了新家,睡得可好?”
温华知机,紧赶着躬身道了万福,“谢嫂嫂关心,睡得尚好。”
杨氏听了,觉得新妇是个老实规矩的,笑得更甜了。
温华看着杨氏,心想听说她是大太太娘家的侄女,可是看面相与其说她是大太太的侄女,不如说更像三太太一些,今早奉茶时就觉得她说话可亲,大太太为严厉,娶的两个媳妇倒还是不错的。
“三嫂万福,五嫂万福。”五少奶奶阚氏起身还了半礼,三少奶奶方氏却慢了半拍,只略略起身便又坐下了,大少奶奶俞氏瞥了她一眼。
温华忙道,“四嫂身体不舒服?”
俞氏道,“四嫂自从生了她家辅哥儿,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虽细心将养着,也得三五年才能养过来,天儿还不冷的时候,她屋里炭火就烧起来了,昨天和亲戚们多说了两句,晚上就有些发热。”
温华点点头,却听身旁有嗤笑一声,眼风一扫,却是三嫂方氏,方氏摩挲着手腕上的一只翡色玉镯,微微侧首,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斜睨着,仿佛华庭之下,再没有什么能入得了她的眼目。
温华移开了目光,想到颜送自己说的,三嫂方氏出身勋贵世家,武宁伯府的庶女,京中颇有才名,生母是老武宁伯的贵妾,她虽然美貌,却有些冷冰冰的,总是头昂得高高的用眼角看……她这一声笑,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俞氏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并不理会方氏,道,“姑娘们里面房间,一会儿再和她们说话吧。”
温华乖巧地点点头,便依着规矩静静地坐到了五嫂阚氏的下首——昨天晚上让她越过三嫂、四嫂和五嫂,坐大嫂和二嫂的下首,是由于当时未进行奉茶礼,婚礼不算全部完成,新妇尊贵,颜恕又是嫡子,何况当时还有大太太的意思,因此也不算失礼——今天已经正式见过颜家众,她若是再像昨天那样,就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大太太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向来爱说笑的三太太脸上也隐含忧色,没了笑模样,众哪里看不出来?屋里俱都不敢作声,只是悄悄地互相使着眼色,间或低语两句,温华不动声色的暗暗观察,手里的素面团扇静静地放胸前。
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来看,大嫂俞氏能这样的大家庭里从婆婆手中接掌中馈,果然是有手段的,稳重大方又不乏机敏果敢,待亲和又张弛有度,不论何时何地始终保持着贵妇风范,既不会让生出防范之意,也不会使感到太过狎近。
温华安安静静的坐着,身旁的将桌子上的点心朝她这边移了两寸,温华微微侧首朝她笑了笑,小声道,“谢谢嫂嫂。”
五嫂阚氏看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眉目清秀,手里的宫扇以象牙为柄,又用深深浅浅的灰色丝线绣了万字不到头的网格,看上去很是不俗,她羞羞怯怯的一笑,也小声道,“别客气。”
温华轻轻叹了口气,要平心静气,她是新妇,妯娌们摸不准她的性子,和她的话也少,自己便不能先露怯,从昨天到今天,每一件事都看别眼里,过犹不及,她得稳住了。
“四少奶奶来了——”
两个丫鬟从外头扶进来一个娇娇弱弱的身影,刘氏先是和大太太等见了礼,又转过屏风来,阚氏未等她走到近前就急忙站起身来,温华也跟着站了起来和阚氏一同向她施礼,抬眼瞧见了刘氏脸上那不正常的苍白,刘氏还了半礼,和俞氏等见过后就坐了方氏和阚氏的中间。
都来齐了,大太太看看三太太,三太太却道,“大嫂,有两件事,想跟大嫂商量商量。”
什么事非得现说?大太太正烦闷着,听到三太太的话,皱了皱眉,“说吧。”
三太太声音柔和,“如今孩子们都大了,连如哥儿家的保元也要进学堂了,不如让底下的把称呼改了?“少爷”、“小少爷”的,听着也乱,再说如今恕哥儿都成亲了,说不得明年这时候家里又有喜事。还有,自打慧慈公主家里闭了馆,姑娘们就只家里读书做针线,想着,总要有指点指点她们,都有各自的家务,好先生也不是容易请的,不如先让侄媳妇们轮流教着?免得现这般天天荒废着玩闹。”
这些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大太太知道她是个凡事都愿和和美美的性子,说这些不过是为了缓和一下罢了,虽说有时候觉得她实是话多了些——大太太的面色缓和下来,捏着念珠思索了一会儿,道,“还是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转脸对俞氏吩咐道,“如哥儿家的,和孩子们商量个章程出来,知道是个妥当的,可不能耽误了咱家的姑娘!”
这话说得很不中听,但俞氏却面不改色的应下了,温华眼角瞥见方氏眼里的冷笑,抿了抿嘴角。
大太太又叫来门外伺候的管事婆子,“吩咐下去,从今日起,大少爷改叫大爷,少奶奶改叫奶奶,小少爷改叫少爷,不得弄错了。”
嘱咐完这两件事,大太太把屋里伺候的都打发到屋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想来们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把们都叫来,之前得了消息——”
话未说完,便又听到远近的钟声响起,沉闷的钟声令得众的脸色都变了,大太太站起身疾步向外走,三太太忙跟了上去。
一众来到院子里,钟声从北边皇城的方向传来,大太太紧紧的拉住三太太的手,面色惊异,颜如一旁道,“太太,和二弟去前面看看。”
“快去!快去看看!”
待钟声响完,众沉默着回到宜信堂里,没有谁开口说话,寂静的落针可闻,大太太面容紧绷,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僵硬,“之前得的消息,万岁崩了。”
众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俞氏道,“还请太太示下。”
大太太抿嘴直直的望着外面。
又等了半个时辰,派去打探的带回了消息:皇后殉亡了!
大太太愣了一会儿,眉头紧紧皱起,三太太神色惶然,看着这一屋子的,“大嫂,孩子们还小,家里又只有,要不咱们先去城外的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