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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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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还要去给太后请安,眼看时辰就要到了,德妃也没多做争辩。胤禛自动告辞,笑怡扶着德妃走出永和宫,刚好看到斜对门景仁宫门户大开,盛装的悫惠贵妃在宫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德妃身子一紧,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很快恢复正常。

“给贵妃娘娘请安。”

悫惠贵妃当然了解德妃,昨日收到圣旨她就想明白了,这可能是皇上对德妃的敲打。不过这与她无关,只要安分守己,皇上看在佟家的份上也会优待她。所以德妃什么的,就是再来一双,她也不怕。

是以她现在神色如常,“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多礼。老四家的也在啊,这么早就来请安。”

“伺候各位额娘,是笑怡应该做的。”

“德妃,老四娶得这媳妇好。”

德妃脸上的笑险些绷不住,就是因为好她才不高兴。而且这媳妇,一点都不跟她一条心,反而有自己的小算盘,这还算好?好什么好!

既然遇上了,那就得显示姐妹友爱,两人只得一同向慈宁宫走去。穿过东六宫,人渐渐多起来,所有人看到悫惠贵妃和德妃走在一起,表情都有些扭曲。

过了一晚宫里人几乎都知道,昨日皇上没有去永和宫,德妃以包衣身份受尽宠爱,这本来就是个受嫉妒的事情。所以宫里上下,不论是八旗出身的妃嫔、还是包衣出身的宫女,纷纷拍手称快。

这些德妃心里有数,所以今日出来,她仿佛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虽然十几年的宫廷生活让她还不至于变了脸,但许久未曾经历这种情况的她,一时之间整颗心仿佛放在火上烤,灼的生疼又逃脱不掉。

“德姐姐可是不舒服?”

姐姐两个字刺中了德妃,看到贵妃那水嫩的肌肤以及经过滋润的红艳面庞,她心里的嫉妒止不住的往上涌。她已经三十多了,再精致的妆容也挡不住脸上的细纹。但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跟她那死掉的姐姐一样,一进宫就被封为贵妃,而且荣宠不断。

强忍住心中的冲动,德妃抓住笑怡的手,“昨个儿一直担心这俩孩子,还好他们没事!”

一句话既体会了自己关心四阿哥,又想把昨日的事抹过去,德妃真是好算盘啊。时刻紧绷的笑怡哪能让她如意,

“额娘如此说,那可都是媳妇的不是。昨日媳妇担心我们爷,一时之间晕了过去,还请额娘责罚。”

见她油盐不进还要当街下跪,德妃心里气急了。偏生她还得好生劝慰着,心里的郁闷更浓了。悫惠贵妃冷眼旁观,不过眼中的喜色明显比刚才浓了些。

到了慈宁宫,他们算是来得早的。不过有人来得更早,那就是宜妃。宜妃性子爽朗,且她所出的五阿哥养在太后跟前,是以后宫中各位,她与太后关系最好。

“给贵妃娘娘请安。”

宜妃随性的福了下身子,“德姐姐与贵妃娘娘一起来了?刚才妹妹还在跟太后说呢,德姐姐与先皇后娘娘亲如姐妹,四阿哥就是你们养大的。现在一看,不仅是与先皇后娘娘亲,连贵妃娘娘也一样亲。太后您说,是不是?”

太后点了下宜妃的头,“你这性子,多像德妃学学,看她与谁都处得很好。”

此言一出,连笑怡都听出来了。昨日康熙给了大棒,今早太后赏德妃个甜枣呢。谁说太后没有心机的,看这话说得多有水平。

德妃也知道那意思,她自命一生中最大的仇人就是孝懿仁皇后,如今却不得不顺着太后的意思,褒奖前主子有多好,她险些憋不住了阴下脸。

“德姐姐脸色不好,可是没睡好。”

此言一出,悫惠贵妃忍不住笑了出来,笑怡表情也有些扭曲。德妃抓住媳妇的手,刚想用方才的理由,笑怡腿微微一动,想起刚才御花园的一幕她终于忍住了。

“昨夜陪十三十四他们,睡得有些晚了。”

三人凑在太后跟前逗趣,惠妃荣妃和其它高位嫔妃依次到来。不出笑怡所料,德妃难得倒霉一次,大家都不想放过这机会,孝懿仁皇后的话题被一次次的提起。她强颜欢笑,一遍遍的说着先皇后的好,整个人的脸色快要绷不住了。

中途住永和宫侧殿的敏妃还想插话,可宜妃嘴快,她根本就没机会。笑怡站在后边看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依照德妃那小心眼的性子,在先皇后身边服侍两年,都能算做一辈子的屈辱。今早这一个时辰,足够她难受好久了吧。

直到康熙到来,气氛达到了j□j。

悫惠贵妃作为先皇后嫡亲的妹妹,重复了一遍德妃的溢美之词后,红着眼睛说道,“姐姐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胤禛。如今他长大成人,还娶了福晋,姐姐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康熙也想起了与大表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老四家的,赶明个儿去拜下你们皇额娘。”

金口玉言一开,笑怡明显感觉德妃身子僵了起来。她真诚的谢过了康熙,回首继续伺候着德妃,在人前做一个孝顺的儿媳妇。

对于能再次去看皇额娘,胤禛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皇额娘当初抱养他的目的不纯,但景仁宫的那几年,是他前世人生中最快乐的岁月。皇额娘没孩子,便把一腔母爱都给了他,当时他的衣食住行只比太子差一点。比起德妃,皇额娘更像他的额娘。

笑怡拿出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鞋袜,这是她早就给三位先皇后准备好的。不过样式上稍有差别,胤禛看到后更是感动。

景陵太远,两人新婚也不方便,所以最终祭拜的场所在坤宁宫。陪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元后嫡子太子,见到四弟妹为皇额娘准备的东西,一看就是用了心的,胤礽心中对这一家多了一份感激。

按照规矩拜祭完,笑怡端详着三位皇后的画像。可以看出,她们生前都是美女,只是孝懿仁皇后画像,怎么看着有些古怪。笑怡暗自留了个心眼,见时辰快打了,跟着走了出去。

刚出坤宁宫,一直守候在外面的乌嬷嬷和苏培盛走上前,“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四阿哥、四福晋请安。”

“怎么了?”

苏培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迟疑的看了眼太子,见他目光一眯下意识地说了出来,“德妃娘娘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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