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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呀!水还没挑!”
赵九惊呼一声,一个轱辘翻身坐起,冷不丁一阵头晕目眩,一个不稳直直摔下床去。
但好在多年的练功已经让她形成习惯,脑门将要触地时候,赵九的右手已经探出,在地上一撑,整个人便半空里翻了个筋斗,像纸鸢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然后,和正好绕过屏风走来的端着水的小丫头撞了个正着,一满盆的温水泼了两人满头满脸。
赵九还没回国身来,小丫头已经慌张起来,翻身跪对赵九,忙不迭地磕头:“姑娘莫怪!姑娘莫怪!”
“哎呀!你这是干嘛!”
赵九连忙伸手扶住小丫头的脑袋,却没想到小丫头磕头的力气出奇地大,竟带着赵九整个人往地上扑去。
赵九再一次甩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光,不由得右手一伸,不偏不倚地戳在小丫头的穴道上,把小丫头点住了。
“哎哟我的老腰啊……”
赵九呻%吟着,扶着腰摇椅晃地站起来,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尤其是右脚脚踝,简直是钻心一般。
左脚单脚跳着跳到太师椅边上,赵九这才扶着椅子慢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遍喝着一遍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件房间的里间,和她在大同村住着的屋子差不多大,屋里布置着几样红木家具,并摆放着几样装饰,简约却又不失大气。
那挂着层层纱幕的鎏金架子床前立着一面四开的锦绣屏风,绣的是春夏秋冬四季风景。
——方才边上这屏风遮住了赵九视线,才使得两人撞在了一起。
打量完毕,赵九的视线落回小丫头身上,清咳一声,说到:“我这就给你解穴,可你不能瞎磕头,要听我的话,明白吗?”
半天等不到小丫头回话,赵九这才想起刚刚起身时怕小丫头乱叫,连她的哑穴也一并点了。
在身边的茶几上那了个茶杯扔过去,赵九解开了小丫头的穴道。
小丫头一能动,又想磕头,猛然想起赵九的话,硬生生止住了动作,麻利地站起来,立在一旁只是看着自己脚尖不说话。
看到小丫头湿漉漉的的头发在滴答滴答往下滴水,赵九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也是湿湿的,捂得人有些难受。
安静了一会儿,赵九找回了一些使唤人的感觉,吩咐道:“你去给我拿一身干的衣服来,然后就下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小丫头得了吩咐,迅速地在屋里的柜子里给赵九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过来,然后很自觉地伸手,要帮忙赵九更衣。
赵九不自在地按住小丫头的手,说:“我自己来就好。你先下去,我叫你了你再来。”
小丫头不吭声,对着赵九行了个礼,出去了。
听到小丫头合上门的声音,赵九刚要脱衣服,想了想,还是出去把大门拴上了才放心。
手脚利落地穿好小衣和中衣,赵九看着剩下的大衣,有些迷茫。
这衣服……看着穿起来好麻烦的样子……
赵九用手撩了撩那绣着许多繁复花样的外衣,想了想,还是穿上,在在剩下的一堆衣料里挑了一条看起来像是系带的东西,随意在腰上系好。
穿好衣裳,赵九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腿上,发现伤药是才换过的,于是满意地蹦向大门,打算和小丫头要条毛巾擦头发。
刚拉开门,一直巴拉这大门的大黄二黄等小宠物们就直接把赵九扑倒在地,争先恐后地伸舌头舔赵九的脸。
门外院里像是站了很久的三十开外的诸衣汉子对赵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赵姑娘好。在下是王爷身边的二管事焦某。王爷现下忙于公务,不能前来看望姑娘。姑娘若有吩咐,可直接说与我。至于春花……”焦管事室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端着热水手臂挂着毛巾的小丫头,语气很是抱歉,“至于春花,姑娘就将就着用罢。王爷一向不喜丫鬟伺候,附中暂且就这一个……带焦某买了新丫头j□j好了,再送予姑娘使唤。”
焦管事说完时,赵九正好杀出了众黄的包围圈。
站起来,很是气派地对焦管事挥挥手,赵九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焦管事应了一声是,行礼退去。
待焦管事走远,赵九这才想起,应该问一问他口中的那个王爷是谁……
就在赵九纠结着要不要追上焦管事问个清楚时,小丫头春花怯生生地把水和毛巾拿进屋,低眉顺眼地对赵九说:“奴婢伺候姑娘洗漱。”
最终还是放弃了追逐焦管事自由脚步的赵九拿过干毛巾擦头发,很是豪爽地说:“和我在一起不用那么拘谨,放开一点嘛!大家都是年轻人!”
春花受宠若惊地抬头看了赵九一眼,随即又噤若寒蝉地低下头看脚尖。
赵九皱了皱眉,刚想再说点什么,猛然觉察到几道风声挟着千钧万势向她袭来!
赵九一甩手中毛巾,绞住几枚暗器,正欲侵身迎战,却不想抽动到脚踝伤势。
脚踝一阵剧痛,赵九不由得直挺挺地扑倒在地,手脚均是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一急之下,赵九张口便呼救命。
就在此时,小丫头春花猛地打两个激灵,松开手中水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一伸直接将半扇房门卸下,砸向门外。
门外刺客未料此变故,来不及闪开,一齐被房门砸了个正着!
趁此空隙,赵九要紧牙关,忍痛拍地而起,手中毛巾一挥,那些暗器悉数飞出,一一打在刺客身上,封住他们的穴道!
速度之快,不过眨眼瞬间!
待赵九扶着门站起来,听到赵九呼救的焦管事才领着许多侍卫赶到。
看到满地刺客,焦管事面色一僵,半跪拜倒在赵九面前:“焦某救护来迟,请赵姑娘责罚!”
赵九脸色苍白,冲春花虚弱地招招手。
春花会意,一大步迈身上前,赵九这才两眼一瞪,昏倒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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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这一晕似是很短,又似是很长。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暗,屋内点了许多蜡烛。
灯影绰绰,照在床边的元宵脸上,恍惚得如梦境一般。
看到赵九转醒,元宵冰块一般的面色才有了一丝松动,连忙小心扶起赵九:“醒了就好,先把药喝了罢。”
说着接过春花递来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喂赵九服下。
喝完药,赵九问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方过亥时。”
“都这么晚了呀……”赵九揉了揉眼睛,说,“我饿了。”
听到赵九这话,春花自觉退下拿晚饭。
屋里只剩下了赵九和元宵。
听到春花掩上门的声音,元宵自然而然地拉起赵九的手:“脚可还觉得痛?”
“不痛了!”赵九摆摆空着的手,看了元宵一会儿,甜甜地笑着,“你这身衣裳好看!”
元宵也跟着笑了:“我还是觉得你买的那身好,只可惜才洗了。”
赵九嘿嘿笑着挠挠头,又夸赞到:“元宵你家可真有钱!房间和院子都好大!”
紧接着又问:“你回到家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大同村?”
正好这时候春花端来了晚饭,元宵毫不突兀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先吃饭。”
陪着赵九吃完饭,再亲手替她换好脚上的伤药,元宵说自己仍有事务需要处理,便先走了。
吃饱喝足的赵九喝着茶,也没甚睡意,干脆在屋里瞎晃着到处看。
然后她惊奇地看到被春花拆掉的那半扇大门已经装好了。
啧啧称叹着元宵家里人做事的效率,赵九细细查看那门,发现它是新装上的。
原来那扇门赵九记得被春花摔到地上时,还崩出了好大一条口子。
赵九感叹着,学者春花下午的姿势,双手抓住门边,使劲一拽!
——门纹风不动。
赵九定了定神,手上蓄了三成的内里,又一拽!
——整扇门稍微意思一下地晃了晃,还是没有被赵九拽下来。
赵九不由得咋舌——
春花的力气真大呀!
说曹操曹操到。
赵九正感叹着,春花就端着洗脚水出现了。
“春花春花!”赵九激动地叫她,“你再把这门拆下来看看!”
春虎狐疑地看了赵九一眼,把水盆放下,走到门边:“姑娘说的是这扇?”
赵九点头点头。
春花右手抓在门上,掰香蕉一般,很随意地就把整扇门掰下来了。
单单单……单手!
赵九无限瞠目结舌中。
春花拿着门站了一会儿,问赵九:“姑娘,那边那扇要拆下来吗?”
赵九循着春花的目光看向另外一边的门,摇摇头说:“那边的不用了。”末了补充一句道:“你把这扇门装回去吧。”
往前走了两步,发觉春花没动静的赵九回头问到:“怎么了?”
春花拿着门,哭丧着脸:“回姑娘……我不会装门啊!”
赵九愣了一愣:“这新门不是你装上的吗?”
春花用力摇头摇头。
赵九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才叹了口气:“那今晚就这样将就着睡吧……虽然风大,但是我们多盖两床被子就行……”
春花双拳紧紧握在下巴前,神情坚毅地保证:“春花一定保护好姑娘!”
赵九亦是一脸严肃地回答——
“那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