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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凌空一甩将锅盖不偏不倚的盖锅上,单手捞出湿漉漉的白尼玛另一手抱住君阡噌地窜到了房梁上,脱下外衣将白尼玛过了起来以免水滴落到地上。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门被巡逻侍卫打开之前一切就绪。
一切重归于寂静,除了灶台中烧过的木柴余留的爆裂声。
“奇怪,里面刚刚有动静!”一堆巡逻侍卫走了进来,点了灯笼四周照了一圈,“怎么会没?”
“大概是幻听了。”另一个侍卫翻了翻长桌的桌布,往底下扫视了几眼。
“不对,闻闻,空气中有油的味道。”
“队长看,灶台还有火。”
一队立刻房间内找了起来,这里的设施都是最为豪华的,他们不敢重手重脚,于是一群做贼似的打开柜子,或是趴地上搜索。
“报告队长,没有!”
“没有!”
队长打开木桶,看见原本整齐的一排臭豆腐少了几块,而锅里半熟的臭豆腐依然蒸腾的油里煎炸,他当下起了疑心。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一定还里面,立刻将这里围起来,去找叶大!”
悄无声息地退下,巡逻队伍将这里团团围住,点燃的灯火照亮了盈盈白雪,冷风吹得直哆嗦,没注意到头顶三双眼睛乌溜乌溜地瞪着下面。
“呆着别动。”等到侍卫们退出去后言止息抛下一句话魅影似的飘到了地面,拿起旁边的金盘子就把锅里的臭豆腐捞了上来刷了一层特制的酱料抽了两双筷子飘回到了屋顶。
君阡和白尼玛看得目瞪口呆。这是神一样的速度!
他将盘子递给君阡,小心地移到天窗旁的房梁上,移开天窗爬了出去,君阡立刻跟上将过着衣服的白尼玛和手中的盘子递给他,顺道钻了出去。
两轻手轻脚地做完一切,就听见叶策的脚步声。
接着是锅灶被打开的声音和巡逻队长纳闷地疑问声,“怎么里面的臭豆腐没了?”
“刚才有出去没?”叶策皱眉问道。
“没有!”
“再搜一遍!”
翻箱倒柜的声音此起彼伏,屋顶上的两并排坐着。
君阡夹起一块臭豆腐瞧了又瞧,臭豆腐上用金刀雕刻的细楔纹已经被焦黑一层遮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楼下震耳发聩的响声这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刺耳,月光似也被这巨大的撞击声撕碎了清辉躲进了云层,夜晚望去雪花变成了灰黑色,远处的灯红酒绿将糜烂尽显无疑。
她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怀疑这已经有些接近黑色的臭豆腐真的能吃吗!
千思万想之后君阡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将臭豆腐送到言止息嘴边讨好道:“吃。”
言止息默默地接过臭豆腐,以从未有过的急速将它塞到了白尼玛的嘴里……
原以为会倒地不起的白尼玛忧伤地咀嚼着臭豆腐然后若无其事地吞下去,继而张牙舞爪地指着盘子便去抢夺。
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君阡和言止息相互对换了眼神,各自抓起一块塞进嘴里。
白尼玛瞪着眼睛看着两的脸色从红润变得苍白转而变成紫黑,最后齐齐一口吐屋顶上。
它抱着肚子屋顶翻滚打转,又因为下面的所以不能发出笑声,只能强忍着将口水咽到肚子里,两个主子被骗了,谁叫他们拿猫做实验!
言止息一把抓住白尼玛的脖子拎到自己面前,轻轻地它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小东西,回去收拾!”
白尼玛才不怕这赤|裸裸的威胁,反正不是第一次被收拾,也没有一次言止息会真的收拾它。
君阡端着盘子趁着言止息拎着白尼玛时它的嘴微张,然后一股脑将剩下的臭豆腐倒了进去……
白尼玛一口喷了出来,吐了言止息一身的豆腐渣。
君阡捂着嘴别笑,憋得有些微微颤抖。
底下是一刻都未松懈的查找,屋顶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言止息向来是爱干净的,这一身的污渍弄得他全身不舒服,看着得意的像只悬狸的君阡,作恶地将白尼玛丢到它怀里,两个一同被白尼玛吐脏了衣服,君阡愤愤地敲了他一拳。
她指了指竹屋的方向。下面的叶策已经失去了耐心,御膳房莫名其妙地被偷了皇家臭豆腐,可没有发现任何影,近来芙蕖山庄可是怪事频频。
两一猫沿着屋顶轻功离去,落地无声直至消失。
直到走出来之后叶策看见雪上残留了些呕吐物,方才抬头看去意识到消失的躲哪里,懊悔不已的他立刻下令搜查芙蕖山庄的进出口。
“脏死了!”君阡将白尼玛丢一边,看见同样蹙眉的言止息。君阡没有大碍,只是外衣脏了,而言止息原本裘衣就用来裹白尼玛了,如今连里面的都脏了。
好芙蕖山庄有他的地方,换件衣服不是难事。
“要不要泡个温泉?”言止息临走前问道。
君阡的印象中温泉的感觉就是当时他和周阳晖从地道进来时的样子,她并不知道里面有几个温泉,立刻摇头拒绝,“别,有心理阴影了。”
“温泉室有好几个温泉,都是个专用的,有的,别不会进来,放心。”
这短短一日风里来雪里去,跟言止义打了一架下了迷药沾了臭豆腐的味道还被吐了一身,说不想沐浴是不可能的,君阡从来不做作,只要够安全,当然没问题。
言止息会心地笑笑,温泉就湖的另一边,与竹屋相近,走来不过片刻。
之后便留君阡一个偌大的温泉室。
她看着水中沸腾的烟雾,室内外温差大,进来之后就暖和了不少。水上飘了水芝花瓣,花叶交错时是生长温泉中的模样,带着微微的粉色,缭绕的雾气是周身飞舞的蝶,有暗香盈袖,那味道和言止息身上的一样。
珍珠零落,漂浮水中更加清秀雅致,带着不可忽视的莞媚,恍若第一眼居忧关看见他时优雅地侧卧马车里只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只消这番熟悉,便让君阡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其实他,哪里都让她安心。
没有言坤立的那池温泉那么香艳浓丽,这是独属于言止息的雅洁高贵。
君阡褪下衣物,沉入水中。
水面身体周围划出波痕点点,花瓣被漾开去,留下几片贴背上,簪高的发髻使得耳廓清晰,水的抚慰像娘亲的手抚摸着女儿,将温馨揉进心里。
离开侑京那么久,娘亲听到自己阵亡的消息该有多么心疼,她多想现就告诉爹娘她还活着。可内心总是这么矛盾,明知道总是要走的,却一直托着,哪怕还能他身边多留几日。
不说破,只是为了多给自己找个留下来的借口。
思念亲的情绪,只有夜深静的时候分外浓重,也让她无限自责。
怪自己没有勇气,怪自己不够坚定,怪自己爱上了,奋不顾身,到最后却放不下了。
只怪们生不逢时,只要们有缘无分。
君阡仰头深吸一口气,沉入水底,用压抑使自己冷静,让温泉的水流冲干净混浊的脑袋和杂乱的心。
发束断了,发丝漂浮水中,她闭着眼抱着自己,任凭耳边是水流安静的徜徉,天地突然沉静,这辽阔的世界和即逝的光阴飞速倒退,全世界都是空的,只有自己。
她感觉到海中的漩涡将自己包裹,她无法挣扎无法抵抗,唯有眼睁睁看着自己下沉,下沉,那海浪拍石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空,变成山谷中低沉绵长的回声,一遍一遍回荡。
极度缺氧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一切景色融成夜幕般的漆黑,心跳得越来越慢,直至那汹涌而来的记忆全部沉沦,她还是她。
君阡仰头浮出水面深深地换了一口气,水珠从脸颊滑落下来,还没睁开眼,便感觉到唇边凉凉的,带着言止息的味道。
他趴温泉边脸和浮出水面的君阡贴了一起。
水中的女子光裸着身子似鱼上岸的清新可,岸边的男子虔诚地趴着彷佛朝圣水中最为圣洁的神照,绝美的亲吻被氤氲的清岚水汽缠绕,是名家手中精心勾勒的美艳画卷,是诗笔中月下霜寒的清丽长赋,是天神钟爱的永生之作。
习惯了缠绵的拥吻,这是独属于她的气息和奖励,是昭平城的独家记忆,以一种最原始的,最本能的感情和爱欲,将对方铭刻心里。
君阡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脚壁上轻轻一撑,身体便向后倒去,将言止息拉进了水里。
浑然没有感觉自己刚换的一身衣服又泡汤了,他啃噬着嘴里的清甜之香,每一次拥抱都像疼爱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舍不得开放手,舍不得停止亲吻。
唇齿交错,她颤动的睫毛牵动他跳耀的心,指尖一路下去是光华的肌肤,如玉皎洁滋润,她全身的重量依偎他身上,因为水的府里显得那么轻飘飘。可就是这种失重的如鸿毛的轻,让他害怕下一秒这一切就如同指间沙流失得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