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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幽南简直惊呆了,他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对方竟能一眼看破他的身份。如此人才,虏回去为北国效力,想必他吞并天下之时指日可待。
但他终究不敢这么做,他很怂地从地上爬起来,想着待回去了之后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路走到一半时,天上的月亮已从云里跳了出来,明晃晃地悬在夜幕里。北幽南抬头望月,忽然身体一阵抽搐,不受控制地往回看。
那里有一座村落,隐约可见几缕白烟袅袅。北幽南站在山坡上,心里忽然没由来地一阵难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捂了捂肚子,心想,大概是太饿了。
沿途陆陆续续走过几条小路,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倚在墙边准备歇息。偶尔有逛夜市晚归的人,见他可怜,以为是乞丐,抛了几个铜板和零嘴。
帝君怎能尝嗟来之食!
北幽南很傲气地双手抱拳,将头缩到臂膀里。嘴上特有骨气地念着“不饿”,心中计划着,这大齐的百姓真不错,有朝一日铁骑南下,抢了这大齐的百姓归到北国,定能大幅提升北国人民的素质和修养。
算计着,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要紧,要紧的是他醒来后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倒退回了山下的那个小山镇,就好像是他自己睡梦中竭尽全力往回跑一样!
北幽南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脑袋继续前行,每晚睡觉前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绑得牢牢的,然而无论绑得有多牢固,每早醒来时,他都不会在原地,而是在往后退。
一进一退,每天重复这个过程,终于在痛苦的十天后,回到了北国。
踏上故乡土地的那瞬间,北幽南激动得潸然泪下,心中征服天下的欲望愈加强烈。早一日攻破其他国家,便能早一步俯瞰全天下,日后无论在哪,都是他北国的领土。
多牛气。
北幽南站在皇城门口,壮志凌云地露出自己那张霸气侧漏的童颜,大摇大摆地走到守卫跟前,手一挥直接使出经典甩耳光姿势。
“寡人回朝,还不跪下迎接?”
守卫被打得两眼冒金星,转了好几圈才看清眼前的人,哇地一声扔掉武器跑掉:“鬼啊!先皇的鬼魂回来了!”
北幽南很不爽,拽住另一个守卫的领子,这才得知自己早已被“下葬”,当即气得跳脚,反了天了!他堂堂一代霸主,说被人下葬就下葬,尊严何在!
北幽南不同与赵宣,他自认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凡事都留有后手。这一气,他当即跑到自己的秘密小场所,取来了救命用的虎符,直接调兵遣将,不问青红皂白,当天就杀进了皇宫。
才登基不到半个月的北幽南皇叔,活生生被半路杀回的北幽南拉下了龙椅,北幽南早就看这位皇叔不顺眼,现在正好以反叛的罪名将其处死。
重登皇位,北幽南扔掉手上沾血的剑,脚蹬锦靴一脚踩上龙椅,举目远望,堂下一堆臣子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自己的名字被点到。
北幽南凝眉许久,片刻后,轻启薄唇,缓缓道:“寡人饿了。”
臣子们捧着小心脏,怕得眼泪都掉出来了,皇、皇上不会是要吃人肉吧?
北幽南收回视线,目光一一掠过众人,眸光似寒冰,所到之处皆吓得人颤栗发寒。
北幽南不悦地蹙起眉头,显然很不满意众臣的态度。一群废物,他还没说要开口杀人,一个个地就吓成这样,好不容易搞个叛乱,却还是最简单级别的,一点难度都没用。
哎。可怜他命苦,空有雄主之势,却无可用人才。
北幽南伤怀悲秋感叹一番,嫌刚才杀的不够过瘾,随手指了几个长得又丑又怂的臣子,冷冷道:“拖出去,斩了。”
殿堂上又是一番哀嚎。幸存下来的大臣们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眼泪横流地低下头懊恼,做什么不好非得走上做官这条路。
当初招试的考官承诺过,只要愿意做朝官,月俸高福利好,赶上好时候还能搜刮个民脂民膏,简直就是发家致富第一捷径。
瞧瞧现在,说好的发家致富呢!说好的高月俸好福利呢!说好的民脂民膏呢!通通都是谎话!迎接他们的,除了一个动不动就提刀杀人性情暴躁时常抽风的暴君外,什么都没有!
如此高危职业,简直就是坑爹!自己倒霉被拖下去斩了也就算了,关键是特么的还不能辞官,一辞官就杀全家啊!
好累好痛苦。
群臣们大着胆子望一眼龙椅上的人,自欺欺人地算着还要受多久的罪。算完了之后,就更伤心了。
瞧皇上生龙活虎这样,无故失踪数月都能活着杀回来,现在好吃好喝地待在皇宫里,至少能活到七十岁。
苍天,他们至少还要遭五十年的罪啊!
北幽南朝他的臣子们剜了个白眼,飘飘然地甩手而去,离去前想起一事,转头道:“回去各起拟一份文书,就如何快速征服诸国为题,明日上朝交,不得有误,散朝。”
群臣们打了个寒颤,一窝蜂地往外跑,生怕走慢一步就被盯上。
北幽南再次望天,摇头叹息,以后每天又要对着这群废物渡日,想想就心酸。
还是找个人来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北幽南摆手,对旁边的小内侍吩咐道:“去,传国师进宫。”
国师积周子进殿前,已经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身为北国国师,别的本事他没有,诳人的本事倒是大大的有。
撩起帘子那刻,面前一抹明黄迎面而上,积周子心一咯噔,下意识捋了捋鬓边的头发,确认好了发型与衣袍完美无瑕后,抬起一张俊脸,笑得格外灿烂。
北幽南很满意,伸手拍了拍积周子的脸蛋。他就喜欢这样厚脸皮有胆量的人,不像前朝那些死鱼眼,瞅着心里就发闷。
积周子放下一颗心,张嘴滔滔不绝地表达了自己对于北幽南的崇敬之情,末了,北幽南直入主题,要求积周子解开失踪之谜。
积周子愣住,不知该如何措词。
之前皇上一心对付大齐,异想天开,欲不费一兵一卒,从内部将大齐击溃。他身为国师,皇上要施展宏伟壮志,他这个混饭吃的哪敢不同意?赶紧为皇上提供了一条龙服务,并且将自己的师兄介绍给了皇上。
哦,不对,那不叫介绍,叫利用。
积周子惆怅地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心中又恨又悔,都怪他那个师兄!被人利用一下会死吗,巴巴地非要反抗,不但破坏了皇上的绝妙佳谋,而且还反过来泄恨,将皇上丢到了大齐。
这下可让他如何向皇上交待!
北幽南一双冷眸淡淡地盯着积周子,慵懒地端起茶杯,轻咳一声,“国师,寡人最不喜话说两遍。”
积周子缩了缩脑袋,若让皇上知道失踪一事是师兄搞的鬼,第一个遭殃便是他这个同门师弟!不行,坚决不能让皇上知道真相!
“皇上,这是上天的旨意。皇上从皇宫凭空消失,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大齐的领土,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皇上此遭,不是渡劫,而是寻喜。”
北幽南听得很迷糊,一迷糊就容易动怒,伸手一掌就拍碎了茶案。“说人话!”
“根据皇上所言,梦里总会出现一个女子,且回途路上,走三步退两步,一切都预示着皇上已经找到真命天女,且真命天女就在大齐。”
北幽南哦了一声,好像说的有些道理?
积周子窃喜,他简直就是太机智了!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折服了!
北幽南又问,“那接下来该如何做?”
积周子张嘴答道:“暗中寻访!”
北幽南紧蹙眉头,许久语气深沉,“好。”
积周子高兴道:“臣立马去办。”
北幽南点点头,打发了积周子,一人暗自忧伤地低头茗茶。真命天女啊,是不是貌若天仙美若翩鸿的那种?
想他二十岁的高龄,竟还能遇上真命天女这回事,说明上天还是没有放弃他。这样一想,还真有点小期待。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多么美好的未来!
临江镇,薇生忽然觉得周身一阵寒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好似被人念叨着。赵宣殷勤地献上手帕,哄孝一般柔声道:“来,擤擤鼻。”
旁边杜仪一脸不爽地端坐,出声道:“......她又不是你家女儿。”搞得这么亲热作甚。
赵宣郁闷地回头望杜仪。
昨晚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全盘托出,可这位杜大人不仅没有想象中那般震惊与畏惧,反而该干什么干什么,似乎完全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赵宣顿了顿,看着杜仪的眼神越发狐疑。不对,杜大人的态度,与其说是不在乎,倒不如说是预料之中。不然怎么会毫无反应?
谢安走过来将包袱扔到桌上,揖手微躬,言辞凿凿:“杜大人,贵千金便由我们带回齐都了,请杜大人莫要牵挂。”
........好拽好霸气。
杜仪没说话,许久开口对薇生道:“你想跟着他们走吗?”
薇生咬住下唇,目光扫了扫赵宣,神情羞怯,轻轻点头,“嗯。”
杜仪叹气,挥手起身,“既然你想去,爹也不会拦你。去吧,去吧......”
赵宣张大了嘴,这、这就行了?
旁边谢安搡了搡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稳住薇生,赵宣回过神,难得地给予谢安一个感激的眼神:好人呐,等朕回去好好赏你!
一个箭步上前,将薇生搂在怀里,任她啜泣。他低头望着怀里的人,见她一张小脸都哭皱了,当即疼得心都要碎了。
碎完心后,他立马回归现实,生怕薇生和杜仪反悔,拿起桌上的包袱便往外去,坐上早就雇好的马车,这才放下一颗心。
“杜大人,朕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薇薇的。”
他很兴奋地朝杜仪摆手,眉眼间皆是得意。杜仪抬眸一个阴森森的眼神,个中意味复杂,赵宣愣了愣,不敢再看,立马钻进马车里。
谢安坐于车板上,手里甩着马鞭,冷眼一瞥,正好瞥到杜玉倚在门边,穿着当日初见时的衣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谢安一怔,一向淡漠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稍纵即逝,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抿了抿薄唇,挥起马鞭,策马前去。
杜玉红着眼,脚上绣鞋拖着半只,踉跄跟在马车后面喊:“不要走,不要走!”
谢安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继续赶马。
车轮滚滚,掀起一地灰尘,扑扑地沾到杜玉的脸上,眼里。尘土飞扬中,她揉着哭红的眼,僵僵地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