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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士没料到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眨着眼问:“说什么?”
耿佳慧深吸了一口气,让声音再大声些,说道:“求求,帮帮。只要报警就好。等警察来了,会跟警察解释的。”
肖士知道她住院的原因,本来只是觉得外面的英俊男也太鲁莽性急了些,却没想到内里的情节居然这么不堪。
她只能同情地反握了握耿佳慧的手,小声地说:“放心,这就跟们科主任汇报,然后报警。“说着,肖士急匆匆地出了门。耿佳慧微微松了口气,她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她现只能闭着眼睛,缩被中,隔绝这不堪的一切。
本以为佟然打完电话会进来,可是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回到病房中。耿佳慧拔掉了针头,吃力地坐起身来。如果佟然没有门口,那么她就要快点离开医院,社会上这么多年的历练,让她不会天真到以为,警察来了就会为自己主持公道,能自己偷跑是最好的。
这个金融大鳄有什么样的手段对付警察,还真不好说。可是到了门口,却发现佟然虽然不,他的两名保镖却守了门口,对着她有礼地说:“医生吩咐了,耿小姐最好床上精养。
耿佳慧冷笑了一声,没有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再一拐一拐地回到了床上。
过了一会,吱呀一声,门开了,耿佳慧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进来的居然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一身得体的香奈儿裙装,将她婀娜的线条衬得分外妖娆。
这个,曾经是她无话不谈的大姐姐,也是佟然的干姐姐,以前酒吧的经理——童亚红!
她心疼地看着半坐病床上的耿佳慧:“然子可真是的!简直连毛头小子都不如,闯了祸,惹了,知道肯定看着他心烦,就给打电话,叫收尾来了。慧慧,咱们不生气,想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啊¥士们是外,到底不方便,需要什么帮弄。”
可惜,耿佳慧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入大学校门的无知大学生了,曾经被童亚红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与历练深深吸引,无限崇拜的自己,早已经成长催熟。
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又是这么尴尬的情况下,也仅仅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童亚红见她并不热络,也没有介意,依然态度亲切地坐下,替她削着苹果。长长的果皮被她利落地盘剥下来,可嘴里的话却是透着些微的警告:“这家医院是佟然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本来是低调就诊,没有惊动医院的高层,不过现想不惊动都不行了。”
耿佳慧的心里一沉,她隐约知道,寄托那名肖士身上的希望泡汤了。
果然童亚红接着说道:“刚才那个肖士每月工资1800,可是方才托的福她一下子就得到了10万块的年终分红……”
童亚红说的含蓄,耿佳慧却一下子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冷笑着说:“记得早年那个正义感十足的大姐大,现居然被金钱腐蚀得这么作呕,以前的正义感都哪去了?除了帮着佟然恃强凌弱之外,来做什么?做然弟弟的皮条客?”
童亚红被骂得有些难堪,她也懒得再摆出亲切的假笑,眼角眉梢都透着对她的轻视,撇着嘴角说:“是,然子叫来的,因为现显然不想跟他好好说话,承认然子的确太过分了,他不该这么对待女。但也该好好想一想,当年和的哥哥对得起他吗?他受的苦楚又该找谁主持公道呢?”
耿佳慧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和哥哥对不起他?就是因为他外面四处树敌,导致哥哥被仇家寻上门痛打了一顿,落下终身的残疾。为这事,妈妈有一阵子和形同陌路,现好了,一家的关系也再也无法回到以前那样。每一年最盼着的,最难受的,就是回家过年的那几天。本来是无话不谈的家,现却落得客客气气,斟酌着说话的窘境……这些都没有找过他,管他要过一分钱的医疗费,居然说们对不起他?良心让狗吃了!”
童亚红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他,说道:“这说的都是什么?哥那混蛋没有跟说实话?……原来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
“不知道当年的什么事,说啊!”耿佳慧抓紧着被角,急迫地追问道。
“哥哥那时候迷上赌博,经常出去玩,光是从然子那借的钱,就足有一巴掌了!然子怕上火,从来都没有对提起过,要是看他是哥哥的份儿上,依着然子的脾气,他的那两只手是保不住的……”
童亚红说得并不假,耿佳慧现也清楚地记得,哥哥那个时候沉迷于麻将,自己劝说了几次他也不听。后来哥哥倒是好些,主动提出要去佟然的酒吧帮忙,可被佟然一口回绝,自己当时还气得跟他大吵了一架……”
然子的一个仇家知道了哥哥和然哥的关系,设计接近的哥哥,又让他去了一趟澳门,欠下了大笔的赌债——整整的五百万啊!耿嘉智玩得一定很潇洒吧?”
耿佳慧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愈发的惨白。
童亚红坐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接着说道:“他们握住了哥哥的把柄,威胁着他按照他们的话去做。哥哥找到然哥,说想然子那打工。然子同意了,他能不同意吗?他那时就怕生气……那时真年轻,到底是小姑娘,生气时可以不管不顾地大吵大闹,不又顾及后果,不用考虑形象……”红姐的话虽然是调侃,但也隐含了些许对年轻鲁莽冲动的羡慕。
“其实那时候,然子已经意识到江湖上混没有出路,为了让毕业后有个安稳的生活,他有意退出那些打打杀杀不干不净的事情,专心作酒吧生意。因为缺少资金,然哥将酒吧抵押出去借了一大笔钱。
结果,哥哥竟然将然哥用酒吧抵押来的不记名支票从保险柜里偷了出来。他的胆子是有多大啊?兑现了支票后,居然提着钱想要玩个不告而别,远走高飞!结果被然哥仇家堵住打了一顿,钱也全被被拿走。然子丢了钱款,结果酒吧也被收走了,还要面临银行高额的赔款。
佟然是有多生气?哥那畜生被砍伤了倒也好,省得他动手了,可他躲着,他怕自己不理智的情况下再迁怒于,只能闷的家里,一瓶接一瓶地喝着闷酒。
最后,然子居然谁也没有知会一下,自己一个别着刀,找到那个仇家,将他打成重伤,自己也被抓住关进监狱……”
们那时都急疯了,幸好是尚铁托又是赵律师,又是找关系,最后他又以回去继续上学为条件,从家里借了6百万总算是还清了银行的欠款和对方的医药费,可还要监狱里服役十年……佟然那时有多苦,打不通的电话,还一个劲儿地催促着们去找……呢,留下一封信,字字戳心,居然说什么又有新的对象了……们兄妹俩真是彻底地毁了他。他监狱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是怎样自暴自弃的心情,入狱不到一个月,就监狱里与群殴,被刺中了腹部……他那次医院里足足躺了有一个多月啊!脚几次踏入鬼门关,就再也回不来了!几次昏迷的时候,他喊的都是的名字,可叫断了肠子,又有什么用?那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耿佳慧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她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一片……
“后来还是尚铁托关系,把他从监狱里捞了出来,可他已经监狱里关了足有一年!这个期间,去见过他一次吗?他从监狱里出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似的,阴冷得连们这些老相识都不敢随便地同他说话。
他母亲美国的亲戚没有子嗣,给他留了一家小汽车修配厂。他就是几乎从零开始起步,重新地考文凭,一点点将小修配厂变成了连锁企业,又一步一步地发展到了现的样子,觉得是什么支撑着他呢?就是对们耿家兄妹的恨啊!
他想去找,可又不敢找……这其中的原因,能想到吗?因为他怕自己找到,会把这个负心的女撕扯成一片片的碎末……他居然还是不忍心……他只能守那座破房子房子前,一遍遍地看买的那些小家子气气的摆设,一遍遍地回味着们往昔美好的回忆,然后努力地压制着对的恨意……有时候,还真怕他克制不住自己,找上门去,将们兄妹俩怎么样的……他的手不能再沾血了,尤其是们耿家的血,因为,们不配!
耿佳慧!佟然他不欠什么!倒是欠他的,还得起吗?”
童亚红说完后,她望向那个摇摇欲坠的小女,心底却是一声惋叹:这两个,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