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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吵吵慌慌张张地朝后退了几步,伸手擦了擦眼睛,解释道:“没哭呀……只是肚子疼的太难受了……”
她的肚子本来就很疼,倒也不像是骗。谎言说的太过逼真,宁恪她脸上看不出完全真假,也不再多问。只伸出手,将她拦腰抱进了轿子中,动作轻柔的像怕惊醒了她的睡梦一般。
口里道:“这几天受苦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帘子被拉了下来,遮住了外头的日光,却也还是有不少光透过暗红色的帘子照了进来,轿子里面带着些温暖的色调,像是秋日里一片淡黄色的枫林。宋吵吵抬头望着他那带些青色的下巴,心中本来是很难受的,这会儿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宁恪将她抱进来,却没有将她放下来,只换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让她窝自己怀里。
宋吵吵勾着他的脖子,咬着下唇,头便朝他怀里凑了过去。宁恪的身上还是以前的那样熟悉,带着温醇的淡淡松木之香,安定又让沉溺。
然后他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泪水鼻涕便蹭了他一身。
“……”
宁恪低头看了看那件早晨刚换的衣服,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
“哎呀肚子好难受啊……”宋吵吵又换了个姿势他怀里蹭了蹭,赖皮似的把另外一边脸也蹭干净了。
她口里说难受,宁恪只好一直搂着她。无奈的皱着眉,一边哄一边拍她的背,跟照顾女儿没什么两样……
其实宋吵吵心里想着,肚子疼为什么要拍的背?
宁恪看了看她眼角未干的泪,有些怪异的忽然出声:“吵吵,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
宋吵吵心中一惊,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连忙抽了抽鼻子道:“没有啊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
他那两个字拖得很长很长,心虚的宋吵吵心中咯噔一声,想了很久很久,小声说:“是了,刚刚骗了。其实,其实一点都不想……”
宁恪斜着眼睛看她,“还有呢?”
宋吵吵见他还不相信,心虚的往后缩了缩。悄悄看了看他的眼睛,又小声说道:“,收了国公夫的银子?”
“……”宁恪决定不再问下去了。
轿子平稳地走着,宋吵吵心里五味杂陈,当时走的时候没跟他打招呼,现被找回来了,她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可当时她可是收了国公夫的黑钱的,这样出尔反尔,一下子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问问他,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一路沉默地任由轿子朝相府走去。
记得一开始,她就是坐轿子里被强行抬到丞相府的。
与当初不同的是,这回轿子里坐了两个。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时间,让她忽然感慨万分。
轿子停了相府门后,慢慢落地,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
“还疼吗?”宁恪问了一句。
宋吵吵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虽然比刚刚要好些了,肚子确实还是很难受的……
有下过来掀了帘子,宁恪站起身来便直接将她打横抱了出去,动作平常的像是抱着一颗乖巧的大白菜一样。
“诶诶诶!”宋吵吵生龙活虎地扑腾了一下,挣扎的幅度太大,一点也不像有地方难受的样子。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别扭,宋吵吵停止了扭动,只红着脸小声说,“家看到会笑话的,这样……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宁恪斜眼看她,不允许她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见宋吵吵还扭扭捏捏,宁恪只好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换了个方向将她背了起来。
“这样可以了?”
宋吵吵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他背了背上,自己其实也不是走不得路的,实想不通他这样用意何,只捏着鼻子哼了一声。
宁恪一路将她背回了正苑,宋吵吵趴他的背上无聊了很久,突然唱道:“有一只小相爷,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心血来潮,骑着他去赶集。”
“……”宁阖头诡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手里拿着小皮鞭,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宁恪索性停了下来,偏头看着她,深沉地问道:“想骑?”
宋吵吵听罢,吓得险些松开手,“不敢不敢……”
“骑就算了,小皮鞭又是怎么回事。”他又问了一句。
宋吵吵泪流满面,索性将头埋他的背上再不敢说话了。
北风呼呼吹来,冻得双手直哆嗦,宋吵吵趴他温热的背上,心里却暖暖的。院子里还同往常一般安静,小池塘的岸边还有梅花装点,天上连一片云彩也无,即便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却还是明晃晃的。
梁照棠从远处走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脸色顿时一白。身后的丫鬟都吓得噤了声,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她似乎是想要走过来,却踌躇着立了原地。
两都刚好都看见了她,宋吵吵心下一惊,吓得差点从他背上掉下来,连忙搂好他的脖子,把头藏另外一边。
宁恪沉默了一下,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朝前走,随口说了一句:“不用理她。”
宋吵吵脸色有点僵,只哦了一声再不敢说话。
梁照棠远远地看着如漆似胶的两消失视线之中,仿佛把自己当空气一样,整张脸都要气变形了,一下子就对那丫头萌生了恨意。她忍了这么久,以为总有一天会找回自己的光彩。可那个冒牌货居然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梁照棠此刻突然明白了,如果不出手,就永远不可能让他注意到自己。
宋吵吵,是个什么东西?不是本该大牢里关一辈子的吗,梁照棠好心救,却给自己埋下了一个这么大的隐患,简直可笑至极!
梁照棠越想越恨,两指一掐,狠狠地折断了一旁的梅花枝。
“小姐……老爷今天派给说的事……”身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问着,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不回去!”梁照棠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回去告诉爹,成败此一举,只要今天晚上事成,就有本事帮他翻案,大理寺算什么东西9不是他丞相大的一句话?”
“可是,小姐如此苦心……”
“不要叫小姐!”梁照棠捏着手,转过脸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从今往后,只准叫夫!”
“是……夫。”丫鬟微不可闻的颤了颤,有些不明白。她原本娴静大方、敢爱敢恨的梁家大小姐,何时变得这么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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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宋吵吵走之前住的屋子,原先的摆设一点都没变。一件东西都不多,一件东西也不少,她之前心血来潮想用来识字的书也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连次序也没错。很难看出之前被梁照棠狠狠折腾了一番。
念及她肚子疼,宁恪也没多跟她说话,只让她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
宁恪站床边,伸出手将她漏风的被子掖好,起身又叫去给她拿了个汤婆子,塞她的被子里面。
那东西极暖和,宋吵吵闭着眼睛像个八爪鱼一样舒服的抱着,还安逸的伸了个大懒腰。说实话,相府的被子可比之前住的那地方的舒服多了,上好的天蚕丝,又干净又柔软,让忍不住赖被窝里一直不起来。和住魏伯伯的屋子里住的时候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之前那棉被上头还打着补丁,硌的脖子生疼生疼的。碰上没大太阳的时候,还不能晒被子,要忍受着被子的潮湿。每个晚上,只要想到是去世的盖过的,就又忍不住全身发冷。况且那几天又是睡地上,体质都跟着变寒了。
一想到这个,宋吵吵就又忍不住想到彦恺,不知道太尉府的有没有去找他。也不知道没有自己身边……他现过得怎么样了。
刚一想完就恼火的甩了甩头,伸手大力捏了捏自己的脸,呸这个大傻妞!家看好欺负,骗着做了这么久的免费苦力,还担心他干嘛?!
宁恪看她一个床上玩的不亦乐乎,也就不是特别担心了,只道:“刚刚吩咐下去烧了水,一会儿睡够了就去好好洗个澡。出门还有些事,记得无论什么来打扰,都不用理会。”
宋吵吵这才从自己的情绪里惊醒,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去忙吧。”
宁恪刚一转身,却被宋吵吵小心翼翼的拉住了衣角,他疑惑的回过头,迎向她红红的脸。
“相爷。”
“说。”
宋吵吵显然对这一个字的回答很不满意。
“说。”他看出她的不高兴,于是又加了一个字。
“……”宋吵吵呆了呆,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只悄悄地将头埋了被子里,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清,只闷声道:“上次见过一个长得很像,躲一边偷偷的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她说完,宁恪心里突地一跳,一时有些发懵。千百种心思转过脑海,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宋吵吵悄悄将脑袋探了出来,似乎想看他的反应。
宁恪早已恢复了镇定,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答了一句。
“他哪有好看。”
“……”宋吵吵的脸顿时黑了,突然很想冲上去他脸上挠一爪子。
“吵吵真傻,放着真品不看,跑出去看仿品,简直就是浪费资源。”宁恪俯□子,哑着音威胁道,“这么大的教训,以后还乱不乱跑了?”
宋吵吵拼命摇头,“不乱跑了!!”
“乱跑就怎么样?”
“打吧!”宋吵吵惨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巴掌的降临。
却等来一个干净的吻。轻轻的触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温软。
“晚,上,再,打,。”
宁恪一字一顿的说完,又伸手为她掖了掖被子,转身便离去。不多时,沉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门后。
……
咦,他说晚上?难道相爷要碧血洗银枪?
宋吵吵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