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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了饭。
长乐侯府的千金盛情邀请她们去听戏,宋吵吵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拒绝了。她从来没想过去融入他们这种生活,也没打算把这个郡主当到底。高门贵女们都是打小培养的气质,她自认没这个家教,也就没必要去附庸风雅了。她只是小门效家长大的姑娘,没什么目标,也没有别那么聪明,只要活得真实自便好。
直到都散了,宋吵吵还琢磨刚刚那位贵妇所言的可能性。
儿子,应该不太可能吧……
她自己都像个孩子一样怎么可能会有孝子呢……
宋吵吵决定不看丈夫了,去看大夫。
当宁愎楼下默默算账的时候,自家媳妇已经放弃了探望他的想法,带着丫鬟小桃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馆。
大夫听了宋吵吵说的话,只睇了她一眼,道:“手拿来。”
宋吵吵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伸了过去,云锦衣袖滑开,露出白皙的手腕,那大夫随手搭了上去,仔细辨认了一番。
道:“滑脉。”
那是个啥?
宋吵吵有些茫然,听到不是喜脉,还露出些失望的神色。
“两个多月了。”大夫接着道。
“啊?”宋吵吵又是一愣,“什么两个月。”
“的孩子有两个月了。”大夫很尽职尽责的回答她,瞥了一眼她的穿着,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架势,起身就去给她开方子了,“按之流利,如盘走珠,自是喜脉无疑,给开点补药养养身子,免得以后受不住。”
只听到喜脉两个字,宋吵吵便呆住了,剩下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有"!子!了!
她有孩子了她有孩子了她有孩子了!!!
小桃一旁连连恭喜,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宋吵吵默了一默,手按心口上,仍旧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张口问道:“男的女的呀?”
大夫又睇了她一眼:“怎么知道。”
宋吵吵顿时觉得自己又犯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讪讪道:“多谢大夫了……补药回头派来取,这是诊金。”她伸手将一锭金子搁到了对方手里。
给孩子讨个好彩头,再多钱也不为过。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梁照棠拿出一锭金子时满不乎的样子,那个时候自己还是穷酸的小官女儿,好像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似的,又是羡慕又是感概。可今天一高兴也随随便便就打赏了这么多,不知道是该叹命运无常,还是叹一声风水轮流转?
那大夫一见这么多钱,立马跟变了个似的,点头哈腰,将该注意的事情嘱咐了又嘱咐,宋吵吵懒得计较他前后的态度,听了几句便出了门,坐上轿子便回郡主府了。
难怪自己最近脾气不是很好,跟变了个似的,却是这个原因。
接下来好几天宋吵吵都没有出门,一个劲研究用什么姿势告诉宁恪才好,不对,是什么方式……
小桃一脸僵色站她面前,像是有些憋不住就笑场的感觉。
“相公,今天天气不错,有孩子了。”
——太平淡了,没有感觉。
“宁恪,怀了的孩子,可要为做主啊!”
——不对,越听越像公堂喊冤。
“相公,以前犯过什么错都不乎了,只要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X来吧,孩子想。”
——怎么听着像刚刚从牢里放出来似的。
“八个月后是秋天吧,挺适合生孩子的。”
——这跟季节有几文钱的关系?
对着小桃练习了半天,怎么也没个好想法,宋吵吵简直快要急死了,到底要怎么告诉他嘛!!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还是平坦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一想到里面有个小生命,心中就满满的都是幸福,这是她和他共同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今天那贵妇说可能是儿子,长成宁恪那样又高又好看就罢了,要是遗传了自己的智商可如何是好……宋吵吵沉思。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压根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啊!
宋吵吵坐石椅上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站了起来。
“小桃!收拾东西!出发!”
“啊?”小桃很茫然,“去哪儿……”
宋吵吵似乎很不好意思,有些羞涩道:“去偷窥一下没有的日子他是如何度过的……”
“……”
于是她就真的去了,带着勇于探索的大无畏精神和一个球就出发了。
来,大家一起给她点个蜡。
早春的天气可比冬日受欢迎的多,百花盛开,柳枝新芽,街道上的行也多了,春风拂面,倒真有几分“暖风熏得游醉”的意思。
宋京春来早,不见君子邀。
已是下午时分,当她走到熟悉的家门口时,才发现大门已经上了锁。
宁恪肯定还江海楼算他的账……
正好!宋吵吵上前一步就打开了锁,这是她自己的家,手里自然是有钥匙的。
她脸上狡黠一笑,转过身对护卫吩咐了几句,让他们自己进去之后把门再次锁好,然后自行离开,千万不要让宁恪发现有什么异样,护卫们对她的吩咐表示很茫然,可谁也没敢提出什么意见。
推开门,堂屋里的摆设还跟她走之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起身去后院看了看,竹竿上晒着衣服,看来他的日子过得还挺不错……
“汪汪汪!”里头突然传来几声狗叫,生生把她吓了一大跳,一眼看过去,这不是她家大蒜吗。
大黄狗见女主回来了,似乎很是兴奋,喜滋滋的冲她摇了摇尾巴。宋吵吵顿时有些发愁了,要是这狗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可怎么办,得想个办法把它藏起来。
大蒜朝她腿窝里蹭了蹭,眷恋又亲昵,宋吵吵反而有些不好办了,只决定将它抱进书房,将门掩上,暂时不让它出来好了。
她一个又忐忑又心焦的坐房间里等着他回家,这地方住了许久,墙角有多少灰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坐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无聊,只坐他常常坐的地方看起了书,最上边摆着的是他参加科举要温习的书,枯燥又深奥,她没什么兴趣,又朝下翻了翻,看见了他总是写的那本谨言政书的第二卷,忍不住翻开看了看。
一如既往的漂亮楷体,下笔流畅,干净如斯,字如其这话说的真没错。她看了看内容,有些看不懂,也只注意去看字了,却忽然看见了“皇后”两个字。
细细一看,却是拿先宇文皇后当反面例子讲了,底下一堆文绉绉的话她虽然看不太懂,也知道是谴责和告诫世了。自古以来,这种书都是给帝王做参谋的,比较出名的有《古今鉴》和《谨言政书》,前者从前朝一直流传到现,后者则是宁恪年轻时的作品,写完第一卷的时候还不满二十岁,曾一度被惊为天,如此看来,他是下定决定要做这辅弼之臣了。
外面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宋吵吵的心突地一跳,迅速将那摞纸收了起来,随后将那些书按照原先的顺序一一摆好,完全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然后她一个转身,钻到了床底下……
之前说要偷窥可不是开玩笑的,宋吵吵觉得自己就是闲得慌,脸上又羞又臊,小心翼翼地捂着嘴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然后悄悄摸摸地朝外面看过去。明明是自己的家,偏要像做贼一样,这感觉真是有点奇怪……
宋吵吵是真的很好奇,没有她的日子,他每天都干些什么呢?
宁恪从外面回来,先是脱了件长半臂,然后走到厨房烧水,宋吵吵趴床底下很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等了许久也没见他过来。
宁恪洗完脸擦完身就进房了,宋吵吵躲床板下面,只看见一双云头靴慢慢从门外走进来,然后坐了书桌面前。
她的心怦怦直跳,生怕他发现了什么。却见宁恪只是微微一停顿就坐了下去,并没什么异样。
宋吵吵有些失望,原来他每天就是看书啊,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过猥琐,平淡才正常呢,难不成还能发生别的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宋吵吵心里突然酸酸的,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他就一点都不想自己吗?整天就知道看书,哼……
并看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宋吵吵很是有些失望,还挺想从床下爬出来的,可是又觉得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举动,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只能先床底下趴着了……
幸好现不是冷天,地上也并不怎么凉,可她出门的时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下子全给蹭了灰。
时间就这犹豫的当口慢慢过去了,宁恪看书一直看到了深夜,也许这些日子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后天就是乡试,他早就跟管事的打过招呼了,原先积累下的脉不少,很顺利的便拿到了乡试的名额。
从头再来,说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吵吵趴床下默默等了半天,差一点就要睡过去了,才看见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床这边走来。
脱了靴子,上了床,就睡她上边,不过片刻的工夫,两只隔了一个床板而已。
宋吵吵脸色僵了僵,心想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