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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家,内院已经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姬夫闻讯赶来,心慌意乱的要去看儿子伤口,嘴里不停念佛,“皇天菩萨保佑,亏得只是伤手上……”然而拉开袖子的下一瞬,就忍不住尖叫,“伤口怎么会是这种颜色?难道……,有毒?!”
一抬头,这才发觉儿子脸色惨白发青。
“没事。”姬暮年嘴唇发白,勉力绽出一个平和的微笑,“儿子是大夫,刚一受伤就发觉有毒了,眼下已经清洗伤口,服了药,余毒慢慢排清就是,性命没有大碍。”
姬夫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心疼万分,恼怒万分,狠狠骂道:“是谁?如此歹毒要害?!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好了,母亲。”姬暮年余毒未清,说起话仍旧有些吃力,但还是制止道:“现不是动怒的时候,这件事很是蹊跷,还是等伯父回来再说。”
“暮年,别再招惹沁水公主了,好吗?”姬夫突然道。
“母亲为何这样说?”
姬夫脸上不无忧伤,侧首道:“知道,为了帮太子殿下多拉一点助力,所以才会放弃琳琅,转而追求沁水公主。”认真问道:“可是……,值得吗?暮年,太子殿下咱们姬家会全力支持,但却没有必要搭上的终生幸福啊。”
姬暮年明白母亲的意思,忍了忍伤口的疼痛,淡淡道:“母亲想多了。”
“没有,不是瞎子!”姬夫拔高了声调,“父亲走了,又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实是……,不想让再为这种肮脏的政治牺牲了。自己看看,现都成什么样子了?满肚子都是算计、阴谋,和见不得的心思,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公子的风雅高洁?……,已经变得不像是的儿子!”
姬暮年闻言一怔,苍白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随之褪去。
他抬起手来,看着那宽大舒展的玉白色衣袖,修长的手指,----前世的时候,这双手只会描红绘画、烹茶弹琴,再不就是运针治病,所做之事不是风雅,就是一些济世救的善举。那时候的自己,心情就好险高天白云一般,纤尘不染,连官场的都会觉得腐朽禄蠹,远远的避之不及。
而今生,自己一头扎进了那乌黑的深潭之中。
不停的为靖惠太子出谋划策,暗地运作,甚至不惜自己的婚姻上有了算计,刻意的去接近她,龌龊卑劣的算计她的心。此番模样,不正是前世自己深深唾弃的,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小吗?原来……,自己已经成了这样。
可是前世的悲剧仍旧历历目,自己和母亲无奈被赐死,整个姬家和太子党都受到牵连,被朝中各色等攻击,----虽说自己早死不知道后面的结局,但是想来,终究逃脱不过一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而今生事情变化很大,堂妹姬月华不再是太子侧妃,而是太子妃,姬家已经成了首当其冲的太子党,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有什么选择?前世的纠葛怨恨可以不计较,……皇帝办事不厚道,可是自己母亲也有错,恩恩怨怨再去清算已经没有必要,但是悲剧绝不能再次重演!
他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已经占了污秽,这一生都是注定洗不干净了。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身仕途,谁有会是清白的,既然选定了要走这么一条道路,那就只能一心一意,坚定的走下去,而不是反反复复跌落深渊!
“暮年,暮年……?”姬夫见儿子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担心唤道。
“没事。”姬暮年深吸了一口气,肺里还有中毒残留的一丝丝刺痛,忍了忍,一抬头便看见了伯父和堂妹,微笑道:“都来了。”继而看向母亲,“没事的,母亲先回去歇着,有话要跟伯父他们说。”
“若是暮年有事,是不会饶了们的!”姬夫劝不动儿子,将怒气都撒了大伯和侄女身上。她看来,若非侄女嫁给了靖惠太子,姬家变成太子党,儿子又何须如此拼命?而儿子连自己的幸福都不顾,弃琳琅,执意要娶沁水公主,多半都是出自大伯的授意,才会如此执迷不悟。
姬师堂是正二品的中书令大,被弟妹又瞪又训的,好不尴尬,旁边的姬月华虽然是太子妃身份,可是姬家,也不好对自己婶娘摆谱。更何况眼下堂兄受伤中毒,婶娘气恼也是之常情,因而陪笑道:“二婶放心,四哥一定不会有事……”
还没说完,姬夫已经狠狠甩开帘子去了。
姬暮年起身歉意道:“方才和母亲顶了几句嘴,她正气头上,还望伯父和太子妃不要见怪。”到底气力不济,复又躺了回去,“不好意思。”
姬月华忙道:“中了毒,只管好生躺着就是。”接着问出疑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听说先是遇刺,结果刺客的剑上面有毒?”
“是。”姬暮年将情形简单的说了一遍。
当时自己从皇宫回来的路上,半路突然蹿出来一个黑衣杀手,几下交接,虽然对方的功夫十分了得,但是自己本身也会剑术,加上下们的防护,一时难解难分!谁知道那刺客居然不要命似的,拼着他被刺中,也要直奔自己而来!拼死一击,终于划伤了自己的左手,然后便仓皇逃窜了。
“这么说,居然没有抓住刺客?!”姬月华惊道。
“眼下可不是追究刺客的时候。”姬暮年叹了口气,看了看伯父和堂妹,“因为那刺客还遗落下了一样东西。”微微苦笑,“刺客的剑鞘掉了地上,而上面……,有一处隐秘的东羌纹饰。”
“是说。”姬师堂眉头紧皱,“这桩意外是东羌……”顿了顿,没有直接说宇文极的名号,“是东羌的所为?”
姬月华插嘴道:“不是说,前些天东羌大皇子和四哥拌了嘴,后来他便中了毒,宫里又死了两个奴才,一个东羌大皇子身边的宫女,一个是太医院的小太监,这件事隐隐约约的,传出来的流言对四哥很不利。”
“呵。”姬暮年勾起嘴角一笑,“们能想到的,别也一样能想到。”
“别?”姬月华问道:“是指沁水公主吗?”
姬暮年看向堂妹,“觉得,中毒这件事,小公主会怎么想呢?”不待堂妹回答,继续说道:“如果说小公主不相信会对宇文极下毒,是出于理智,那么……,出于她和宇文极多年的深厚交情,也断然不会相信,宇文极会这种时候,用这样漏洞百出的手段,来刺杀于!”
姬月华面色微惊,缓缓转头看向了自己父亲。
姬师堂接话道:“暮年的意思,小公主不但不会相信是宇文极派的刺客,反而还会以为是自编自演的一出戏,用意污蔑宇文极?!”神色微敛,“那……,只要咱们把东羌那一节压下去,不就行了。”
“迟了。”姬暮年轻轻摇头,“当时那刺客逃逸的时候,正好赶上京兆尹府衙的过来巡逻,虽然没有抓住刺客,但却看到了那柄刻有东羌纹饰的刀鞘。”他勾起嘴角,“只怕此刻,消息已经传到宫中去了。”
“这……”姬月华花容失色,眉目间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意思是,受了伤、中了毒,不但不能让沁水公主同情,反倒成了阴险毒辣之?”
姬暮年自嘲一笑,“谁让伤左手?谁让是大夫,轻轻松松就捡回一条命呢。”
“宇文极心思也未免太过毒辣!”姬师堂目光阴冷,带着化不开的浓浓郁气,“临走了,眼看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还要摆这么一道!”
“是啊。”姬暮年摇了摇头,“他的性子虽然冲动,但东羌来,说不定要高谋士替他打算,所以兵行险招来这么一出。”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继而一闪,“不过总觉得不大对劲。”
“哪里不对劲?”
姬暮年分析道:“要说宇文极从小就燕国长大,如今的端木皇后也不是他亲娘,像端木雍容这些,跟他并不亲近,应该不会陪着他如此胡闹才对。毕竟不管是受了伤,被小公主误会,甚至命里不济就这么死了,对东羌都谈不上任何好处。”
“可是……”姬月华不解,“如果不是东羌的算计,那又会是谁?”
“是呀,哪有会是谁?”姬暮年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是谁……,对自己和宇文极、小公主的关系如此了解?算计心如此精确?!若说只是想要自己的命,犯不着留下什么东羌纹饰,看起来……,倒更像是想让自己被小公主厌恶。
是东羌的谋士吗?还是宇文极?还是别?看来得好好想一想了。
正如姬暮年所猜想的那样,遇刺一事,慕容沅当然不相信是宇文极的手段!试想只要不是蠢笨如猪,哪有行刺别还留马脚的?可若是姬暮年自编自演的一出戏,那也……,手段太卑劣了一些。
不过宇文极总算是走了。自己送给他的那几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晨午暮夜四个死士,一个或许不够难得,单是他们四多年配合磨练,据说已经达到四一心的境界,就如同一有八只手,根本不是寻常四个高手能够比拟的。
这样的话,多多少少能够保护宇文极一些吧。
但是姬暮年遇刺又是怎么回事?叫来了白嬷嬷,“让去姬府稍微打听一下,但是不要惊动姬家的,看看还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若只是他单纯遇刺还罢了,若是他说是宇文极所为,那就……
尽管姬暮年是自己前世的丈夫,但是相处时日不算多,毕竟没有感情,论起信任的程度,是远远比不上宇文极的。况且宇文极这个,性子偏于自负,而没有那么多阴暗的拐角,他要是恨上了姬暮年,大可以当面去找他对决打一架,用不着这样龌龊。
再说宇文极都走了,还不能清净吗?
一上午心思恍恍惚惚的。
用午膳的时候,玉贵妃不经意的瞥了女儿一眼,发觉她脖子少了点什么,起初还没有留意,待到喝汤喝到一半,忽地抬头问道:“阿沅,的那块古玉呢?”
慕容沅摸了摸胸口,不由吃惊,“啊呀!怎么没有了?”仔细回想了下,“上午还戴身上呢?”又摸了两遍,当然还是没有。
“好端端的,怎么会弄丢了?!”玉贵妃已经是勃然色变,“叮”的一声,将汤勺扔回了镶金边的碗盏里,喝斥宫,“赶紧去找!!”
白嬷嬷等慌忙回了屋,找了又找,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找出来,战战兢兢回来禀道:“没有找到。”甚至又把小公主今天的出行路线,以及乘坐的凤辇,全都彻底找了一遍,还是没有那块古玉的下落。
慕容沅有些不安,这可是母亲给哥哥,然后哥哥又转交给自己的古玉,不用说也十分要紧,“怎么能弄丢了呢?”疑惑道:“今天也没去什么地方呀,除了……,去送了阿兰若,难不成……,掉他的车上了?”
“说什么?!”玉贵妃声音拔高,“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戴好?!”
“都退下去吧。”武帝开了口,将宫们撵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劝道:“无双,别这样,阿沅又不知道炎光之心的来历,倒是吓着她了。”又劝她,“先消消气。”
“居然把炎光之心弄丢了!”玉贵妃身形微晃,后悔没有早点告诉女儿炎光之心的秘密,又气又恼,指着她道:“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让承煜把炎光之心给拿着!就不该一时心软……”
武帝顾不上去安慰女儿,上前扶住玉贵妃,让她坐下,劝道:“罢了,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也不必太过当真。”虽然对女儿的不谨慎也是遗憾,但此刻断不能再火上浇油,只能拣轻了说,“有没有炎光之心都一样,该什么,还是什么。”
玉贵妃忽地变了脸色,冷笑道:“是想说,们玉家即便有炎光之心,还是灭了国,对吧?”
居然上升到灭国的程度上了?慕容沅吃惊不已,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j□j,更没想一时不仔细,竟然会惹得父母亲争执起来。
可是想要开口,一时间却插不上嘴。
“无双。”武帝站玉贵妃的身边,六十好几的皇帝,即便看起来精神矍铄、气色红润,但是保养的朝花玉露一般的玉贵妃相比,依旧差不多是父女之别。此刻更因宠妃的针锋相对,而显出一丝颓老之气,他沉沉道:“江山易主、朝代更迭,这世上永远都没有停过,无双……,一定要恨朕恨到死吗?”
玉贵妃冷若冰霜,清声道:“那要怎样?因为的宠爱,就对感激涕零吗?还是面前献媚邀宠?又或者忘了玉家的是怎么死的?”她轻轻一笑,倾国容颜宛若繁花一般绽开,“就算玉无双贪慕荣华富贵,不知廉耻、不记血仇,但只怕梦里,那些冤魂也是不会放过的。”
“无双……”武帝的脸色沉的不能再沉,质问道:“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朕对好不好?对承煜和阿沅好不好?还要朕怎样做?!要朕杀了慕容一家,然后为们玉家赔罪不成?!”
慕容沅一看糟了,再让他们俩说下去,只会越说彼此越难看,赶忙“不识相”凑了上去,急急道:“都是的错!是不老成,没有拿好东西,不该把母妃给的东西弄丢了。”苦苦劝道:“父皇、母妃们别吵了。”
武帝看着女儿那张小小莹玉的脸庞,到底消了消气,没有再和玉贵妃对嘴下去,而是岔开话题,“朕这就下旨,让去追上宇文极的回过队伍,他们多走得慢,肯定还没有走多远,到时候让把炎光之心给追回来。”
“不用了。”玉贵妃眸光复杂,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炎光之心不能离开主的血脉,它原是玉家之物,现却落入异姓的手中,要么碎裂,要么……”声音清浅,“就是炎光之心已经易主了。”
武帝闻言脸色一僵,“这……”看了看小女儿,转而说道:“也罢,宇文极是认得阿沅的东西的,若是拣了,必定会好好的收藏起来。将来炎光之心若能庇佑他,让他以东羌大皇子的身份登基,看阿沅照顾他多年的份上,也总该和燕国交好才对。”
“行了。”玉贵妃心思剔透,情知皇帝这是为女儿说好话,“不用哄。”转头看向诚惶诚恐的小女儿,“好好的东西都那不好,给老老实实到小祠堂去跪着!跪够三天三夜,没有的吩咐,不许起来!”
慕容沅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什么炎光之心,又什么国脉气数的,就算不清楚前朝的典故,也知道把十分要紧的东西弄丢了。
不敢分辨,不敢多嘴,老老实实低头去了小祠堂。
武帝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珠帘后,方才回头,继续劝道:“阿沅也不是有心之失,她那里知道炎光之心的秘密呢?要知道,肯定会加倍爱护看着的,就别恼了。”
据传炎光之心是玉中王,能够聚集天下所有的祥瑞,的运道、福泽,甚至天地的一些灵气,得到它的遇事总能逢凶化吉,而若是落皇室子孙手中,它还能聚集真龙之气,助主得到江山大业、万里山河,成为中真龙!
不过像拥有炎光之心的玉氏家族,最后还是亡了国。也不知道是传说不够灵验,还是前朝的哀帝太过昏庸残暴,杀戮忠臣、听信奸佞,以至于炎光之心也护不了他,最终毁掉玉氏王朝。
“不用劝了。”玉贵妃不是一味纠缠不休的女子,没了就是没了,轻叹道:“或许说得对,不管是江山社稷也好,也好,都不是一块古玉护得了的。”她笑容嘲讽,“不然玉家怎么会亡了国呢。”
武帝静默无言,玉贵妃沉溺亡国的往事之中,一室安静沉默。
而慕容沅则小祠堂老老实实跪着,心中暗叹,要是早点知道这些就好了,自己干脆放首饰盒子里,不戴出去,那也就不会弄丢了。不至于惹得母亲生那么大的气,还让父皇也跟着不痛快。话说回来,但愿那块炎光之心没有丢,没有碎吧?既然已经追不回来了,如果宇文极拿着真的有用,也比丢了、碎了好啊。
唉……,难怪当初母亲不愿意把玉给自己。
玉贵妃让小女儿跪三天三夜,白嬷嬷等虽然着急,可是也不敢违抗,只能心急火燎的去搬救兵,----找到靖惠太子和睿王妃。可惜前者虽然比白嬷嬷他们还急,却根本帮不上忙,玉贵妃以太子成年为由,根本不允许靖惠太子踏入泛秀宫。
最后还是睿王妃姜胭脂豁了出去,跑去跟小姑子一起跪,然后晕倒了,叫了太医过来诊脉,居然诊出一个喜脉来!姜胭脂母凭子贵,借着身孕,替自家孩子的小姑姑求了情,“大喜的日子,母妃就别再跟三公主生气了。”
玉贵妃对女儿是面冷心软,见她跪了一下午,又有儿媳妇和未来的小孙子求情,终于松了口,冷冷道:“那就改为禁足一百天!把《女诫》《女训》各抄一百遍!”
慕容沅先谢母亲,“母妃息怒,以后一定会仔细一点的。”然后单独找到嫂嫂,感激道:“胭脂,这一次可多亏救了。”
姜胭脂气笑道:“呀,下次可别再这么不老成了、听说是前朝留下来的古玉,想必十分珍贵,难怪母妃会生那么大的气呢。”继而低声,“不过……,这次也要多谢。”脸色羞赧,“要不是让假装身子抱恙,都不知道自己有喜了。”
“唉,没累着就好。”慕容沅揉着酸麻僵硬的双腿,前世嫂嫂这个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自己哪里敢让她一直跪着?可惜自己活得短,不知道她这一胎是男是女,但不管是小侄儿,还是小侄女,自己都是要多谢他OR她,今儿救了自己呀。
泛秀宫内,姑嫂和睦一派温馨的气氛。
而凤栖宫的一处别院内,气氛完全不同。周宛宛手里拿了一把小剪刀,花盆里面东剪剪、西剪剪,完全不是修花,而是辣手摧花,好好的盆景给她绞的不成样子,半晌玩累了,将剪刀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恨恨道:“凭什么?!这世上所有的都围着她转?!”
心腹宫女水仙上前服侍,小声劝道:“睿王妃是做嫂嫂的,自然要婆婆跟前替小姑子说话,为儿媳都是这样,小姐将来嫁了就知道了。”
说到嫁,周宛宛不由脸色更加难看,“宇文极!最好早点死东羌!!”
“其实……”水仙吞吞吐吐的,可是又怕这位主子再去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只能硬着头皮劝她,“小姐毕竟是姑娘家,白辣辣的跑去跟男子说什么嫁,总是不太好,别的不说,要是皇后娘娘知道……”
“还敢让外祖母知道?”周宛宛旋即变了脸色,恐吓她道:“那天只有跟身边,外祖母若是知道,那就一定是说出去的!看怎么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