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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两排笔直杨树夹成的土路上,一辆青帷马车正不急不缓地行驶着。
土路两旁是成片成片的庄稼,一多高的棒子秆已经开始转黄,茂盛的花生秧顶尖儿也开始弯曲打卷,再过半个多月,沿路的村落就又要开始忙着秋收了。
可这长势喜的庄稼,并没能吸引车中的视线。
明媚的光穿过树梢心形杨叶,又狡猾地趁轻风拂动车帘时溜到了车内,得以成功窥视车中。
车内,四尺余长的矮榻上,正蜷缩着一个身穿浅绿长裙的美丽姑娘。她头枕软枕,面朝车门曲腿侧卧,左手不安地攥着衣襟,右手斜搭榻上,洁白的手腕探出了榻,五指自然而然微微曲起,随着马车的轻微颠簸轻轻晃动着。那溜进来的碎光敲落她手上,将那葱白似的纤指照得宛如精心打造的美玉珍品,引目光流连。
突然,马车剧烈晃了一下,好很快就恢复了平稳。姑娘皱皱眉头,没有被惊醒。
车外传来清脆的哗哗流水声,车速越来越慢,最后缓缓停了下来。
常遇转身,挑帘跨入车中。
瞧见噜噜脸上的泪痕,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从他将她抱上马车起,她就一直哭。她哭的很小声,跟路上行的吆喝呐喊相比算不上什么,可他却听得一清二楚,听她从低低的啜泣变成止不住的抽噎,听她轻轻喊裴策的名字,一会儿说喜欢他,一会儿又说不喜欢他,一会儿又喊他的名字,哭得他都恨不得将裴策绑上来送给她,只要她不再哭了就行。
碍于路上行,他不好哄她。等他终于来到僻静的乡下小路,村们又都回家吃午饭了,他再也忍耐不住,将马车拐进河边的小路上。她哭了那么久,必须洗洗脸的,否则回去老爷一瞧,肯定会追问。
而且这里幽静,他也好跟她说说话。
“大小姐……”他跪榻前,握着她的手唤她。
“喵……”噜噜皱眉,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红红的小嘴儿也嘟了起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以前那么红润,常遇心疼的摩挲着她,柔声道:“大小姐,醒醒,渴不渴?外面有水喝。”
噜噜慢慢睁开了眼睛。
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肿。
常遇松了口气,轻轻把她扶了起来,替她把粘腮边的鬓发拨到耳后,笑着道:“外头有条河,大小姐不是喜欢玩水吗?要不要去洗洗脸?很舒服的。”
噜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怔怔地看着他。
常遇心疼地要死,唇角笑容越发温柔,抬起她手放自己脸上,“大小姐去吗?背出去。”
噜噜茫然的眼睛慢慢恢复了一丝灵动。她眨了眨眼,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抚摸常遇弯起的唇角。
她喜欢看常遇笑,那样开朗,像是那年她第一次出去跑的时候,温和的风吹身上,全身毛发都随着风微微拂动,舒服得她差点卧草丛里睡着了。
“嗯,背去。”她忍不棕应道。
常遇笑着看她,眸子亮亮的,却没有动。
噜噜微微嘟起了嘴,“渴了,说背出去的。”
常遇攥住她的手,邀功似的问:“背大小姐,那大小姐给什么奖励啊?”
噜噜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给奖励啊?”
“不给啊?大小姐不给,那就不背大小姐去了。”常遇故作遗憾地道。
“就要背!”噜噜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耍赖。
常遇“哎呦”一声顺势倒了下去,跪着的腿迅速抬起斜搭榻上,双手稳稳撑住噜噜肩膀,好让她跨坐他腰腹上不至于掉下来,然后仰着头道:“大小姐这两日吃什么好东西了,长胖了这么多,常遇都抱不动了!”
噜噜气呼呼地嘟起嘴:“才长胖了,一点都不胖!”
有次甜杏吃了两块红豆糕,樱桃说她再吃就要胖成猪了,噜噜便知道说谁长胖了不是好话。
常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没胖啊,要是胖了,力气会更大,肯定就能接住大小姐了。现明明是大小姐胖了,所以才把扑倒的!”
“没胖没胖!”噜噜不高兴地去捂常遇的嘴。
常遇就笑着舔她的手心。
噜噜立即脸红了,因为那种异样的痒。
常遇却当她这个姿势不舒服,毕竟是头朝下呢,马上扶着她翻身坐了起来,利落地跳下车,挑开门帘接她:“大小姐出来吧,背下去。”
噜噜已经看见了外面流淌的河水,心情突然就轻快了许多,笑嘻嘻地出去,直接扑常遇背上。
常遇抱起她的腿,稳稳地朝坡下走去。
坡并不陡,走着走着,常遇脚下突然打了个滑,立即踉跄着不得不往下跑。
“喵!”
他跑得太不稳,好像随时都可能摔倒似的,噜噜怕得紧紧攀住他肩膀,喵喵乱叫。
好不容易平安跑到平缓的鹅卵石河滩上了,常遇猛地朝前俯身下去,瞬间,噜噜也跟着他往下倒,变成了屁股高抬身子前倾的姿势。
“干什么啊,快放下来!”噜噜害怕地夹紧常遇的腰,扭动着想要跳下去,小脸不知是因为低头的原因,还是害怕的缘故,红扑扑的。
常遇扭头看她,狡猾地道:“大小姐不给奖励,就不好好背!”
噜噜大叫:“给给!要什么奖励啊?”
“亲一下!”
“啵!”噜噜撑着他的肩膀,扭头就朝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常遇心满意足地将放了下去。
噜噜追着要打他。
常遇一口气跑到河边一棵歪脖子柳树下才停了下来,坐岸边的大石上喘气,边喘边望着噜噜笑。其实他一点都不累,故意逗噜噜玩呢。
噜噜却是真的跑累了,倒常遇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息。
常遇满心怜爱抱着她看她,等她慢慢平静下来了,低头含住她的红唇,温柔辗转。
她不见了,他忧心忡忡,四处找她,更是山上白白等了一夜。找到她了,她裴策床上,她已经被裴策要了身子。他两天两夜没睡,她却先后被顾三裴策……
他嫉妒他们,可看她可怜痛哭的模样,他心里,就只剩了疼。
“大小姐不怕,就算他们都不肯答应,还有呢,咱们不再为那些哭了,啊?”他抬起手,紧紧地抱着她道。
噜噜马上想起了裴策,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裴策说话不算数,他答应做的男的!”
总要哭一场的,现哭了,想通了,回去就不会再为此事烦恼,不再惹其他怀疑了。
“别哭别哭,千万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老爷知道了会说的。大小姐,其实裴策很喜欢,他现不愿意做的男,是他还没有想明白,只要他想明白了,他就会来找。看,他早晚都会来找,早晚都会做的男,那现不是白哭了吗?”
他轻轻晃着她,耐心地道。
“可他一直说要娶啊,还不让喜欢!”噜噜很是不信,眼泪却停了。
常遇起身,笑着抱她到河边,一边打湿帕子一边替她擦脸,尽量简单地解释道:“他现这么说,是希望只喜欢他一个。他那么喜欢,肯定离不开。可是,只要大小姐不改,为了跟一起,他就必须改。大小姐,认识裴策六七年了,他那个啊,从来不正眼看一个姑娘,现他对好,对特别好,可见是很喜欢的。别生他的气了,也别因为他现不愿意就哭,知道吗?”
噜噜眨眨眼睛,“不改,他就会改吗?”
常遇胸有成竹地点头:“他会的。大小姐这么好,他怎么舍得不做的男?”
噜噜心里没有那么难过了,转而期待地问:“那他什么时候会改啊?”
常遇亲亲她擦拭过后更显细嫩的脸蛋,笑道:“别急别急,下次见面大小姐故意不理他,次数多了,他就会忍不住找来了。”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相信裴策是真的对大小姐动了心,如果裴策的心意足以让他克服世俗观念,那么,被大小姐冷落几次,裴策肯定就受不住了,会向大小姐妥协的。如果裴策一心想要独占大小姐,说什么也不变,那大小姐对他冷淡就是应该的,活该他常遇的努力下渐渐被大小姐遗忘。
他可以接受大小姐喜欢他们,却不允许大小姐被他们任何一独占。
他乐于见他们被大小姐折磨地彻夜难眠,却不能忍受他们惹哭大小姐。
为了让大小姐开心,他愿意违心替他们说好话,但路到底要怎么走,就看他们待大小姐的心了。
噜噜相信常遇。现她才知道,这些里面,常遇对她是最好的,只有他不让她改。
她也相信常遇的话,相信裴策早晚会答应做她的男之一的。
她的心重新雀跃起来,只是想到很久不能见到裴策了,即使见到也不能理他,她就有点难过,脑袋贴着常遇的胸口道:“那要是想他了怎么办啊?”一边说着,还一边晃动着小脚丫。
常遇低声笑了,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噜噜眼睛一亮,“那样真的管用吗?”
常遇诱惑地看着她:“大小姐不信吗?那现可以试试,看有没有骗。”
“嗯!”
噜噜笑着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常遇热情地回吻她,温柔又霸道。
清风徐徐,流水淙淙,两越抱越紧,越吻越深,心中欢喜甜蜜越甚。
浑身绵软渐渐无法呼吸之际,噜噜迷迷糊糊地想,常遇说的办法果然有用,她一亲他,就不会再想裴策了。
“喵……”
她难耐地挺起胸脯,他为什么要突然揉她的胸口呀,尾巴都长出来了!
虽则荒郊野外偷偷半点坏事也无知晓,常遇做事还是挺有分寸的。今日已经耽搁许久,再不返程,老爷会生疑的。一番亲密过后,见噜噜终于恢复了平时的灵动模样,他感慨地舒了口气,抱起回了马车,一路疾驰。
噜噜没了心事,睡得就更美了。
她又哪里想得到,庄子上还有份惊喜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