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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洪丹洁夜不归宿的第二天,陈女士一直很奇怪,女儿连续三天呆在宿舍,做什么事,表情特严肃,没有平常的无所谓,一听到手机响,马上跳起来,那种紧张感,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
逼问她是不是跟男人发生了关系,洪丹洁说她烦,告诉她仅仅是公司放她年假,她休假中,问她放多少天,她说不知道,等通知。无期限休假?陈女士更加不明白了,进公司还没有一年,哪家单位福利那么好。转念一想,坏了,这女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给辞退了?也不问她,打电话给苏腾。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留下三个字,“你放心!”挂断了。
这两个孩子,唱什么双簧呀?
陈女士心里七上八下,走到阳台站在那里刷牙的范建业面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范建业即将要刷完牙,赶紧挤了满牙刷的牙膏,继续放进嘴里刷,含糊地说了一些陈女士听不懂的话。
肯定是发生了大事情!陈女士断定。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走到小区绿化小树林打电话给老洪。
“老洪啊,你快告诉我,你的朋友那个谁?在哪里?”陈女士小声地说道,殊不知树背后坐着个闭目养神的李卡里,“哎呀,你别管!”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围,发觉没有人,“出大事了,这几天,我们的乖女儿,情形完全不对啊……我哪里有想多?她那……她是我亲生的,我怎么能不管呢……她是不是你亲生的……问我?滚,我跟你说正经的,那张卡的密码是多少啊?十五年了,谁记得……我什么时候不相信女儿了?我当然相信我的乖女儿不会出事,可我担心呀,没准要拿钱消灾,出门在外,没钱坐不稳呀!发我手机就行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呀!你吃饭了吗……敢情我们母女不在家,你天天去朋友那蹭饭呀,要我怎么说你好呀,老洪,你真是气死我了,你女儿怎么跟你那么像呀,都是闷葫芦假瓜,给农民丢脸……我什么时候回去?看她什么时候嫁出去,我再回去…….。我迷信?人挪活,树挪死,是不是在理?是不是?老洪,你还要气我是不是……城里有假尼姑专门拦住过路人以捐赠香火钱为由骗钱?老洪,你哪里得来的消息?电视上,我怎么没遇到?你嫉妒我出城,骗我回去的对不对?老实交代,你有没有……。”
陈女士啰啰嗦嗦,重复来重复去,在别人看来,很不明智,李卡里却很羡慕,人一辈子,有多少人能像他们夫妻那样,围绕着女儿有商有量,日子虽然平淡,却很充实!哪像她,犹如寄生在躯壳外的魂灵,满眼望去,都是虚浮,都是充斥着利益与冲突的浮夸。
很多时候,她会笑自己这个白天笑容满面,夜晚独自流泪的女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卸下面具,坦然地生活。
她很清楚,除非退休,否则,她逃不了现实的桎梏!
她也想找个平静的地方,前程往事,就此罢休,一个人,静静地生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坐在树下抬头看天空:云若梦,随风散!
可是,她无法洒脱地离开,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走了,可能会很难过!“人挪活,树挪死!”是对的,换一个环境,会更好!可是,她把灵魂寄托在这里,回不到躯壳里了,怎么走?
与老洪瞎聊一阵子,陈女士心情变好,刚想舒展筋骨,猛然看到树后有人,脸顿时尴尬起来,刚才与老洪的话,她听到了多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侧面看到是李卡里,本着对她印象不好,咳了一声。
李卡里回头的一瞬间,满脸泪渍,陈女士惊呆了!
出于母性本源的召唤,陈女士走上前,亲切地问道,“闺女,你没事吧?”一个女人一个人对着天空默默地流泪,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那一声“闺女!”那一声轻叹,像春雨淅沥沥地浇灌在李卡里那干涸的荒土上,久旱逢甘霖的感激盈满了她的心!她想到了自己的家!那是一个女多男少的农村家庭,每次回到家,母亲都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嫌弃她嫁不出去,老了要连累弟弟的儿子!
她不敢回家,害怕面对小侄子,怕母亲责怪自己迟暮之年会连累他!
她很少提家里,不管是谁,她都不说!那是埋藏在她心底的痛!
十八岁,上完高中,她就离开了家里,一腔热情地出来了,也很努力,生活的种种,让她的一颗纯真的心,练就了无动于衷!
她是羡慕洪丹洁的,陈女士来后,她更加羡慕,很多次,就算陈女士对她有成见,她也厚着脸皮去隔壁坐坐,仅仅是为了感受家的味道。
“好了,闺女,不哭!”陈女士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以前,是阿姨不好,误会你了!阿姨不是特意针对你的,你别介意啊!”
“不会,我不会介意的,阿姨!”李卡里聪明地感受到那一声“阿姨”的重要意思,那是把她当亲人看待呀。
要知道,陈女士一律让那些晚辈叫她,“陈女士”非“阿姨”
“你们这一代的人,我真的不懂了!”陈女士感慨,“看着好好的人,怎么就那么多伤心事,还把事情藏在心里,憋坏了怎么办?”
李卡里好奇地问洪丹洁怎么了?很多事情,她一猜就中!
“三天了,醉生梦死,一点活力都没有!”陈女士哀叹,“更加奇怪的是那些酗子,一致性保持冷静状态,我想他们是知道的!”
“我去看看她吧!”李卡里平静地说道,有些事情,别人不说,她都能猜到,可她不愿意去猜!
有人劝慰女儿,陈女士当然高兴了,抓着李卡里的手就往宿舍走去,期间她还很好奇,今天又不是周末,李卡里怎么也休息了?却不知道李卡里把休息日调到了星期四,这个充满传奇而又悲痛的日子\多年前的某个星期四,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他也爱她!巧合的是,九年后的某个星期四,他们分手了,彼此不再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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