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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凛前去打探老爹家起火的事情,回来后对苏墨琰说,那仇是半夜被人点着的,烧了整整两个时辰,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烬,只怕,老爹也命丧火海。卢之义闻讯后,前去处理了老爹的后事,面对围观众人的指指点点,他一脸坦然。
听了剑凛了一翻叙述,苏墨琰敢肯定此事不是卢之义所为,那么就是另有其人。
等了一日,泰安城里除了议论纷纷、众说芸芸的声音,再无任何大事发生。
苏墨琰房中,沐铭笑道:“对方倒是沉得住气,我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就干脆来个将计就计。”
次日一早,苏墨琰便带领剑凛与沐铭前去城主府,留云诗琬一人在客栈不放心,便让云诗琬乔装成男子随行。
昨日一天风平浪静,卢之义以为苏墨琰不会把老爹的事情怪到他头上,没想到,一夜醒来,天地变色。
剑凛在城主府里搜查了许久,回来后在苏墨琰耳边轻声低语了一翻,苏墨琰点点头,随后便问卢之义:“城中百姓都在说,老爹家起火的事情是你所为,你可有话要说?”
卢之义跪在地上,厅中除了苏墨琰四人,就只有卢之义一个人,婢女仆人全被谴了下去。
“请皇上明鉴,我卢之义虽护短,却还懂得良知,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苏墨琰重重拍着桌面,一副昏君的模样,听不进任何辩解的话语,大声喝道:“卢之义,你为人如何朕远在京城并不知晓,但朕有眼线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那便是泰安城里的百姓,百姓所言便是事实,你还敢强行狡辩?”
卢之义微眯着眼睛摇头,口里喃喃细语道:“作孽啊,都怪我孝子无方,才落得今日百口莫辩的下场,皇上不相信为臣也是应该的,换作任何人,都会怀疑臣身上,臣本以为,皇上是一代明君,想法也会与众不同,没想到……”
“放肆!”剑凛一剑横在卢之义前方,“以你的意思,是在说皇上昏庸无能?”
“臣不敢!”卢之义低头道。
站在卢之义旁边的剑凛左耳一动,弹指挥向大厅左边的侧门,只听见“哎”的一声,一个人影跌了进来。
卢之义扭头,看着跌进来的女子,眉一怒,便道:“谁让你在外面偷听?”
女子站直身,慢吞吞的走进来,看也没看卢之义一眼,跪在苏墨琰面前:“民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听到女子的话,卢之义猛然抬头看向苏墨琰身侧的云诗琬,眉目清秀脱俗,虽一身男装,却显得刚劲不足,柔气有余,方才看见时,还觉得面熟,原来,竟是那日只见过一次的皇后云诗琬。
见苏墨琰还在看他,卢之义忙将目光调回,道:“皇上,这位是臣的儿媳,姓颜,名轻轻,请皇上宽恕她的冒失之罪。”
从颜轻轻一现身,苏墨琰便认出了她,云诗琬则是在听了颜轻轻的名字后,才知道是谁。
此时的颜轻轻与在琰王府里有很大的不同,以前的颜轻轻虽有些妖艳,却不至于太风尘,此时的颜轻轻,不论是举止言行,都透着一种风尘的味道,想必,离开琰王府,离开京城后,她一名弱女子吃过很多苦头,还会来到这泰安城。
苏墨琰冷哼一声:“朕从来不是很好说话的人,犯了错就该罚,剑凛,掌嘴。”语落,苏墨琰抬手拉起云诗琬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着,那模样,轻挑至极。
卢之义看向苏墨琰,想开口求情,当看到苏墨琰那副样子时,便低头不语,难道,这样的皇帝就是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明君?在他看来,不过是昏君罢了。
剑凛走至颜轻轻面前,连挥了三个耳光,女子的脸娇嫩无比,而剑凛的力道又大得惊人,虽只是三下,颜轻轻的脸已经肿得完全变了形。
嘴角挂着血丝,整个人都在发抖,苏墨琰瞥了她一眼,怒道:“滚下去。”
颜轻轻嘴巴颤抖了两下,想说句话都困难,虽低着眉,却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
颜轻轻走得极慢,在她的背影还未消失在大厅时,苏墨琰又道:“卢之义,你谋财害命,罪大恶极,该当何罪?”
已经走至门口的颜轻轻稍稍一顿后,才一步跨出大厅。
剑凛走至门边,等了半晌,远远对苏墨琰点头,苏墨琰知道颜轻轻已经走远了,起身道:“今日就到这里,朕明日会再过来,到那时,朕希望卢大人能给朕一个交代。”
卢之义一脸茫然,不明白苏墨琰是什么意思,沐铭笑道:“卢大人今晚可要精神点,会有人前来拜访你。”
出了城主府,苏墨琰还拉着云诗琬的手未放,因两人都是男装,走在街上被众人指指点点,云诗琬头都不敢抬,几次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
苏墨琰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与在城主府时完全不同,云诗琬问道:“你们为何要吓卢大人?”
“晚上就知道了。”沐铭神神密密的。
傍晚时,卢之义便交代城主府里不许点灯,营造出一种很悲伤的氛围,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书斋里等着,从苏墨琰等人离开后,他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
窗外树影婆娑,一个身影闪过,卢之义抬眼间正好瞧见,内心一紧,便见一人从窗口跃了进来,书斋里点着四盏灯,照亮每一个角落。
站在前方的男子,黑衣、蒙面,露在外面的眼睛透着一股邪魅之气。
卢之义挺直腰杆坐在案前,露出惊慌的眼神,指着黑衣男子,颤颤的问:“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城主府?”
黑衣男子轻哼一声,一把将面巾揭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暴露在卢之义的视线里。
卢之义瞪大着眼睛,惊道:“苏尘赫,怎么是你?”
苏尘赫上前几步,笑道:“我可是来救你的,苏墨琰不相信你,要治你的罪,你的儿子还被关押在监牢,你难道,就不想让你儿子重获自由?”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苏墨琰的身份并未暴露,白日在大厅里所谈的话,也只有几个人知道,突然一个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卢之义一怒,轻喝道,“颜轻轻!”
想到自己的儿媳,再一看苏尘赫,卢之义表情瞬间转变,“原来,你们……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
“等等!”苏尘赫忙打断他的话,“卢大人思想别那么龌龊行不行?并非每一对男女有联系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与你儿媳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你,也别把你的儿媳想得那么纯洁,你知道她原本是谁的小妾么?”
颜轻轻是儿子卢信在织布坊认识的,只一面,儿子的魂便被勾走了,硬要娶颜轻轻为妻,他看颜轻轻行为轻浮,身份不明,便不同意,儿子只能退一步,说娶颜轻轻为妾,他看儿子如此喜欢颜轻轻,便答应了下来,没想到,这颜轻轻还是嫁过人的。
一时间,卢之义真想长叹三声:家门不幸。
苏尘赫道:“在苏墨琰还是琰王的时侯,颜轻轻便是苏墨琰的一名小妾,因为颜轻轻被云之鹤威胁帮云之鹤办事,被苏墨琰发现后赶出了琰王府,之后,颜轻轻便来到了泰安城。”
难怪颜轻轻会认出女扮男装的云诗琬,原来是见过的,卢之义心里埋怨、悔恨,却已经无能为力,那些,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事情,而眼下的事情……
沐铭离去前说今夜会有人来拜访他,说的可苏尘赫?而苏墨琰又说明日还会再来,还要他给个交代。
突然间,卢之义像是明白了,原来,白日里,不过是苏墨琰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想引出苏尘赫。
心里压着的石块放下,卢之义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许多,问苏尘赫:“你准备如何帮我?”
苏尘赫笑道:“我对颜轻轻说,只要她与我配合,我便帮她救出卢信,至于你,想救出你的儿子,就更容易了。”
“噢?”卢之义兴致很高的样子,“那你说,我该如何去做?”
“很简单,只要你泰安城归降青峦国,本太子敢保证,你与你儿子都会性命无忧。”
原来如此,这才是苏尘赫真正的目的。
卢之义又问:“害我儿子入狱的老爹,也是你放火烧死的?”
苏尘赫并不否认,也未肯定,而是说:“不过是一个老头子,值得卢大人如此关心?”
卢之义摇头道:“错,正是因为他,皇上才会怀疑到我身上,而我却在怀疑你,你一把火将老爹烧死,好激发皇上与我之间的矛盾,然后,你再出来,打着帮助我的旗号,一举夺下泰安城,我说的,对是不对?”
苏尘赫道:“对!”凭他一己之力不可能夺得下一座城,唯一能利用的,只有卢之义。
“若皇上并没有怀疑我的话,那你不是走错了一步?”卢之义笑问。
苏尘赫眯眼一愣,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这一次,他可是谨慎了许多,先自己沉住气,让苏墨琰先出手后,他再行动,着了苏墨琰一次道,他不可能不长记性。
拍了一下手,便见两个身影跃窗而入。
一男一女,男的一袭黑衣,女的,则是脸仍未消肿的颜轻轻。
颜轻轻被那名男子押在窗外已经偷听了许久,卢之义最后所说的那句话,无疑让苏尘赫以为自己是在说谎,一进来,颜轻轻便对着苏尘赫猛地摇头,口齿不清的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今日,苏墨琰在城主府大厅里所说的话,我一字不漏全听到了,因为偷听,我的脸都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先前,卢之义对颜轻轻虽不喜欢,却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此时,看到颜轻轻,他目光里透着鄙夷。
颜轻轻话里的真实度很高,而方才,卢之义的话又是何意?若苏墨琰没有怀疑卢之义,为何要带着沐铭等人偷偷前来城主府,还对着卢之义一顿责问?
难道,这又是苏墨琰的诡计?
不,苏墨琰一定想不出什么诡计,一定是沐铭。苏尘赫疑心重重,目光定定的盯着卢之义脸上的表情。
卢之义表情一僵,在苏尘赫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气,方觉自己太惩一时之快了,转头看向颜轻轻,故作训斥道:“我卢家上下待你不薄,你却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们?”
颜轻轻肿肿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冷冷的道:“除了穿金戴银,你们卢家并没有给我什么,而我这么做,只是想救出卢信。”
“你既然认得皇上,就该知道,这件事情是皇上处理的,想救出信儿,又怎么可能?”
颜轻轻指着苏尘赫,再看向卢之义:“他说,只要你归降青峦国,卢信便能得救。”
见矛头指向苏尘赫,卢之义便不再多言,苏尘赫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他却知情,他此时不能多说,不然,若苏尘赫知道他已无用处,必定会先除掉他。
沐铭既然已经猜到苏尘赫会现身,想必,此时,在书斋外面,一定有苏墨琰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在苏墨琰视线范围内,若有任何举动,不仅儿子不保,就连卢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都不保。
卢之义正想着,便听到屋顶上传来轻微的滑落声,苏尘赫同样听见了,一跃而起,破顶而出,书斋的屋顶被他冲破一个大大的窟窿。
那名拽住颜轻轻的黑衣人持剑看向卢之义,喝道:“竟敢让人偷听,你是找死。”
卢之义早年练过几年武艺,身手还算灵活,而在书斋里,还有一个密道,当黑衣人的剑迎面而来的时侯,卢之义正好按下了开关,身子往下一沉,掉入了密道,不待黑衣人走近,密道的开口又快速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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