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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胜局开始了。
靳奇松一个人站在擂台上,他的对手不见踪影。他也不见焦躁,负手立在台上,神色间颇有些自得。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张祺瑞是不是已打算弃权。在靳奇松爆发出那样惊人的武艺后,即便上野国弃权,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顶多是有些丢脸罢了,总比丢了命好。
一片嘈杂声中,宇文战以拳支头,眯着双眼假寐着,似对周遭的声音毫无所觉。
然而,这样却为难了顾安澜。上野国君还没表示,他就不能擅自判断张祺瑞弃权,而靳奇松也只能这样一直站在台上。
时间有过了一阵,议论声渐渐平息了,气氛陷入一种古怪的僵硬中。有人忍不住偷偷朝宇文战看去,见他睡得波澜不兴的模样,反倒有些暗自心惊。世人都知道,上野国君喜怒不形于色,现在这副平静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谁也不敢揣度,哪怕只是想想都有些胆寒。
饶是卑穆王子萨奇也不禁有些没底了,肥脸上左眼一抽一抽的,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心中,愈积愈厚。这时,他不由有些埋怨张祺瑞,这个安定侯,他就算来应战,也顶多被打断几根肋骨,让他消了口气便罢了。莫非,他真敢让靳奇松在上野国君的面前杀了他的宠臣吗?
高台上,顾婉容坐着,一动不动,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塑。她神色好似松了口气,然而袖中一双玉手紧紧交握着,生出密密的细汗。
顾安澜终于坐不住了,台下气氛僵得不能再僵。张祺瑞不来也好,正好给他一个借口让宇文战亲自出手。念及此,他起身,清了清嗓子。
台下立刻屏息凝神,齐齐望向他。
“诸位,本城为小女招亲,幸蒙大家不弃,不远千里而来。今日的比试,自然要公允不偏,才不负诸位的情谊。上野安定侯有伤在身,前面几场比试,牵动了伤口,这场比试,对他已是不公,所以我想……”
话说一半,大家已是暗暗在心里点头。这番话说得在理,又技巧地为安定侯弃赛铺了台阶,算是做得非常得体了。
诸人还没感叹完,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经飞上了擂台。
那人站在众人面前,柔和的五官堆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大大方方行了一礼,说道:“上野张祺瑞,有事来晚了,还请诸位见谅!”
台下又沸腾起来,闹了半天,安定侯还要来比试,莫非真的不怕六境棉花掌的威力吗?萨奇望着台上玉树临风的那位,一张肥脸堆满了笑。太好了,他正愁没机会报仇,这下仇人自动站出来了。
喧闹中,上野国君紧闭的眼帘拉开一丝缝,轻轻哼了一声,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宇文战坐直身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来了?”
张祺瑞点头,抱拳道:“还请君上成全!”
宇文战一笑,颇有些无奈地道:“你都已站在台上,孤还能不成全么?”猛地感觉到背后一双小手正拉扯他的紫袍,他朝背后投去淡淡的一瞥后,又不动声色地转回头,假装没有看见背后那人阻止的眼神。
就在这时,高台上传来突兀的轻呼声。众人立刻抬眼看去,只见顾婉容绝美的身影竟来到高台边缘,后面有人来拉她,她却不管不顾地似要冲到擂台上。
“张大哥,你为何还要来?”顾婉容大喊道,语声婉转凄厉,还带着某种难以置信。
“婉容——”张祺瑞此时却很平静,他一个人坐在外面思考了许久,心中的信念已经越来越清晰,无人可以动摇,连顾婉容也不可以。他温柔地看着她,说:“千言万语也无法让你相信,那么,祺瑞唯有赌上这条命,但求你能冲破往事的枷锁,相信一次。”
“相信……?”顾婉容一愣,喃喃道“你要我相信什么……?”
“你,相信你自己!”
“我……?”
“对,相信自己,勇敢一次!”
张祺瑞说完,不再看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对手。
顾婉容失神地跪坐在高台边缘,被下人扶回了座位上。
台下的人看得莫名其妙,这边还没回过神来,那边又有更精彩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擂台上,对战开始了。
这场比试,几乎是无悬念的。靳奇松与张祺瑞的武功差距不小,甫一开场,张祺瑞便被靳奇松压着打。两人对了二三十招,靳奇松的拳头密密织织,仿佛天罗地网般完全罩住张祺瑞,让他只能疲于奔命地防守,根本来不及挥出一拳。
可是,两人打了一阵后,倒叫台下众人发现出些许不同来。张祺瑞在这样的强攻下,竟然躲过来了,到现在都未被伤及分毫。这全赖他施展出一种高超的轻功身法,让他的身体好似带有预感般,每次总能在靳奇松的攻势中堪堪避过,而且这种身法很是潇洒,他每个动作都做得行云流水,根本不觉狼狈,反倒显出几分轻松自在的意味。他这种轻功是首次显现的,可见前几场比试中,他一直留有余力。
这就让人惊讶了,上野安定侯虽说贵不可言,但人人皆知那就是一个封号罢了。在常人的心目中,张祺瑞不过只是一介蒙祖上庇佑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先是前几日传出一人独挑容城四杰,今日又见识到他的武艺不凡,真真是一个文武全才。
“靳奇松中了一掌?”有人惊呼道。
没错,台上靳奇松可不是被张祺瑞一掌打中胸口么?真是没料到啊,这场本来毫无悬念的比试,先受伤的竟是他?
靳奇松眼中划过一丝阴沉。那小子的轻功确实有些古怪,害他每次攻击都落空,而他不小心露出一丝破绽,竟被那小子寻了机会打中自己。幸好,他底子够深厚,这一掌虽然让他有些气血翻腾,但还不至于伤到根本。只是,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对手,现在居然陷入胶着?很好,真是好得很。
靳奇松冷笑一声,猛然止住激烈的攻势,动作嗖地一下慢了下来。左一拳,右一腿,仿佛四肢忽然被坠上了千斤重的沙包般,每个动作都迟缓无比。
奇怪的是,张祺瑞并没有趁势反击,他的轻功好像忽然消失了般,明明对方是如此慢的速度,他却神色大变,脸色涨红,汗水止不住地冒下来,似乎用足了吃奶的力气才能侧身避开这么一下。
“张祺瑞这是怎么了?”月晨问道。
九夜解释道:“这应该是六境棉花掌的威力,此功不止可以麻痹对手,还能造成特殊的磁场,将人限制在他的掌心中,浑身好似被沉重的棉花团团围住,难动半分。”
“那他可要倒霉了,这种掌法,可是要人命的。”月晨皱眉道,语罢又问:“要不要我去把他救下来?”
九夜还没发话,台上张祺瑞已经中了一掌。
顾婉容惊呼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场中,一眨不眨。
此时,台上的张祺瑞心中压力大增。那掌打到他的肩膀,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什么重量,一点痛都感受不到。然而,早已见识过六境棉花掌威力,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真的没事。眼见靳奇松又是一掌劈过来,当下,他卯足全力,内气全部释放,再次躲开一掌。
然而,可一不可再,他避开了掌法,却避不开对方踢来的一腿,正是他被穷奇抓伤的地方。他生生挨了一下,只觉对方褪力如千斤重铁锤,他的伤口立刻崩裂,腿上一软,再无力支撑身子,整个人倒了下来。
他刚倒在地上,靳奇松立刻欺身上前打出一记记六境棉花掌。
“张大哥——!”一直盯着擂台的顾婉容,大呼起来:“你认输吧,别再打了。”
张祺瑞紧咬牙关,使劲摇了摇头。
不,不放弃!
离掌力发作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他还有机会。
只见靳奇松再次落下一掌,他毫不犹豫双手夹住对方的手掌,身体使劲一扭,在空中侧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咔嚓”一声竟将靳奇松的手掌扭断了。
靳奇松捂着手掌惨叫。只怪他太过轻敌,见张祺瑞腿脚受伤,又中了好几掌,便卸去需要消耗极大内气的磁场力。谁知张祺瑞的精神这么顽强,居然还有余力反击。
他平生少有敌手,更别说在实力远低于他的人手里吃如此大亏。他恶狠狠地瞪着张祺瑞,吼道:“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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