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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姐弟俩真是接连让人吃惊！”宇文战笑道。他将“姐弟”两个字特别加重了声音。
月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立刻气得紧皱眉头，身形也僵了一僵。
转瞬间，宇文战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月晨刹住脚。他心里又怒又急，反映到脸上，则全是一片寒彻骨头的冰冷。
“你想怎么样？”月晨将九夜从背上放下，护在身后。
宇文战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眼神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九夜，道：“连续愚弄孤两次，天神圣女真是好本事！”
九夜没有答话，月晨暗恨得咬牙。
他紧紧盯着宇文战，见他身体微动，便不再犹豫，从袖中将双刃祭出。
两道月牙状的弯刀同时飞向前，直袭宇文战面门。
宇文战盯着飞过来的弯刀，双手似化成千万光影，“锵锵”两声后，双刃竟改变方向，反向朝月晨飞了回去。
月晨转身扑开九夜，自己却闪避不及，被其中一道弯刀划伤后背，另一道则擦过左臂。月晨身上一下就多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九夜刚站定身子，心神都未稳，手已被一人牢牢抓住。她抬眼一看，不是宇文战是谁。
宇文战笑了笑，道：“今天你可要不走运了！”他说完便朝九夜眉心一指，九夜登时晕了过去。
“你——”月晨捂着伤口，心头一紧。宇文战动作实在太快了，所有一切都只在眨眼间发生，让他根本来不及应对。
幸好，他也看出来，九夜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受伤。
宇文战扶着九夜，看向月晨时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孤若杀了你，这女人肯定要闹个没完没了。你自削双臂吧，孤愿留你一命。”
他说这话时，带着怜悯的语气，仿佛是已经给了天大的恩赐般。
月晨愤恨至极，挺直腰杆，硬气道：“要杀便杀，别废话！”
宇文战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孤只好亲自动手了。不过——”他轻笑出声，不屑地看着月晨，说：“孤若出手，就不是要你一双胳膊那么简单了。你的双手双脚，孤全要了！反正只要留着你这条命，她再恨也不敢怎么样。”
他话一出口，死气便从体内冒出，向月晨袭去。
月晨从怀中掏出各种符咒，一道道打向周身。然而，他的这些把戏，又怎么能敌得过死气这种冥界最强、最邪恶的力量。死气很快便将他缠绕得死死的。
月晨忽然觉得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仿佛看到自己被宇文战砍去双手双脚，将他抛到九夜面前。九夜看到他的模样，被吓坏了，蹲在地上不停颤抖。宇文战却在这时万般怜惜地将她搂进怀里……
月晨又看到，他的一生都在眼前一一回放，父亲、族人、漫天的剑雨、血肉模糊的尸体……当那场灭族惨祸发生后，他成了无命人。是的，九夜说他是无命人，天下间独独的一个，没有命运的人。她说，既然无命，那么他就是不受束缚的，他可以随心所欲，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他那时想做的，只不过是能够尽情地恨她。最后，连这样的恨也做不到。
因为他的人生里已全是她的影子。无论是他们最为快乐的那段小时候，还是长大后她与他四处流浪的日子。还有，最不可能忘记的，九夜梦魇缠身时的模样。那般地难受，却只肯发出几声细小的呻吟，瘦弱的身子痉挛般地颤抖。如果他一生只能许一愿的话，他的愿望便是她能从噩梦中解脱，可以向所有正常人那样，得到一次安睡至天明的机会。
他听说，人在濒死前，就会看到自己的人生。可是，他的人生竟一直这样无力。所有他想要做的事，都没有做到。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
宇文战低头看向脚边瘫倒在地的月晨，只是见他脸上一会儿喜悦、一会儿哀伤、一会儿又愤恨不甘的。
宇文战了然，死气侵体后的效果，他比谁都清楚。他刚才说那话，不过是扰乱月晨的心神罢了。这孩子意志力不错，刚才能在他的威压下继续前行就是证明。他不扰乱他，只怕没那么容易得手。
他才不会砍断他手脚，完完整整的月晨才有威胁九夜的价值。以后只要有这两人在手，他可真的就万事无忧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舒心地笑了起来，只觉周身舒爽极了。
他伸出手，正准备点击月晨周身大穴，忽地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飞过。他连忙一个转身，只见一道红影闪过，再回身时，地上的月晨已经不见了。
“该死！”宇文战低咒一声，抱起九夜，立刻运起内气追捕，然而那两人仿佛从世界消失了一般，竟一点人影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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