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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有些心疼,放在心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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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龙太过激动,并未察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赫连宵跟即墨莲却是知道的,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家事,她跟宵也不好插手。

蒹葭的声音轻弱,还带着清晰可闻的哽咽声,而玲玲则因为娘亲的低落也跟着啜泣,玲玲跑向文龙,哭喊的声音越发的大了:“爹爹——”

“玲玲,爹爹的乖女儿。”文龙抱住自己的女儿,闭着双眼,试图不让别人看到眼中的脆弱。

“夫君。”蒹葭也到了跟前,她一手抱着文龙的脖子,一手抱住玲玲的小身体,眼泪无声滴落。

一家人无声哀伤弥漫在这不大的院落里。

跪在一旁的老三这会儿大抵能猜得到眼前这红衣男子跟他娘子的身份地位,他膝行几步,来到赫连宵及即墨莲面前,说道:“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文大哥的命。”

“老三?”文龙抱着女儿,一手牵着蒹葭,皱眉看向老三:“你回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文大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老三一脸决然。

看着他们你谦我让,大义凌然的模样,即墨莲一阵冷笑,她问:“你们如此接着想死?可曾想过自己的妻儿?”

大义固然值得称赞,可若是让这份大义建立在自己妻儿一生的痛苦之上,那么着男子便是愚蠢的。

即墨莲一句话让文龙跟老三怔忪当场,文龙惨笑道:“我又何尝舍得她们?可那些无辜之人的仇我如何也得报。”

“那么,便是用你的命也不一定能报的了仇,即便报了仇,你死后,你的妻儿会变成跟那些一样的可怜人,只是,你的妻儿就不一定又他们的运气,至少还能安稳过上一段时间。”即墨莲冷冷将文龙的将来描绘出来。

“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尽管现在我们生活还算安逸,可,这些人受伤太重,到这里三年时间,已经死了二十多个,而且还不包括在路上就撑不住的,看着他们一点点没了生命,每一次都像都刀子在凌迟我一般,我生不如死。”文龙握着拳,刚毅的面上痛苦清晰可见。

即墨莲并未亲身经历过,也不了解文龙的苦痛,可在她看来,报仇重要,妻儿同样重要,如此简单就要送出自己的生命这件事她很不理解。

若是这事放在宵身上,那么,即墨莲可以肯定她会亲手杀了那些可怜人。

“那么,你就愿意拖着自己的妻儿跟你一起生不如死?”即墨莲讥笑。

一个人的罪却要让最亲近的人跟着承受,不知该说这男子固执,还是无能。

即墨莲的话毫不留情地打在文龙的面上,让他纠结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犹豫。

“爹爹,你别难过。”这时,小女娃玲玲擦拭着文龙不经意洒出的泪。

温暖的小手却熨烫了文龙的心,他脑中像是被注入一道光亮,是啊,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何一定要以命相抵呢?用命换命,这是最下等的做法,瞬间让整个思绪都开阔,文龙感激地望着即墨莲,而后又愧疚地揽着蒹葭跟玲玲,一个劲儿地说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这是三年来在文龙脸上出现的第一个释然的笑,蒹葭红了眼眶,她终于呜呜哭出了声,一边拿拳头锤向文龙的胸口,一边放心哭诉道:“相公,你可算清醒了,你可知这三年我有多担心,我就怕哪一天早上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丢下我们娘俩独自去报仇了,这三年我每一夜可以安眠的。”

三年来的委屈今日如决堤一般汹涌而出,蒹葭声嘶力竭,最后哭晕在文龙怀中。

小心摸着蒹葭的脸,文龙一脸心疼,他像是对即墨莲说,又向是对自己说:“我才知道这三年痛苦的不仅是我,还有娘子她,是我对不起她,她一个无辜的女子就因为我,才弄成如今这一副模样,我真该死!”

“你不妨等她醒了,问问她,这一切是否是她甘愿的。”即墨莲给了个建议。

在即墨莲看来,这蒹葭也是个极聪明的女子,聪明的女子一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虽不明白即墨莲为何这么说,不过,在文龙看来,这位煞王妃任何一句话都是有深意的,既然煞王妃如此建议,那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是自己一直忽略的?

“行了,若是还想她脸上的伤能好,就替她上些药?”即墨莲扔过去一个药瓶。

文龙本能的接过,而后在回味起即墨莲的话,他手颤抖的厉害:“夫人,你,你是说我娘子的脸会恢复?”

娘子的脸是他一辈子的痛。

“我没说能恢复,伤口已经太久,又被毒素侵蚀,我是会些医术,可也不是神仙,无法做到给她重新长张脸,不过,她面上的伤口会愈合,不过想要恢复到原本的模样那也是不可能。”即墨莲理所当然地摇头。

而后她突然勾唇,建议道:“若是你想要她原本的脸也不是不可能,我可以给她一张人皮面具,若是你不喜这张脸,她可以在跟你面对的时候带上面具。”

即墨莲说的极为认真,若不是赫连宵揽着她,说不定她现在就要行动。

“不用,夫人,多谢。”文龙怜惜地摸着蒹葭脸上的伤口:“她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有些羞涩,很善良,又美丽的娘子。”

这还差不多,即墨莲心道。

看着文龙一家终于释然,最高兴的莫过于一旁的老三,他抹着眼泪,抱住玲玲,而后说道:“文大哥,你将大嫂抱回去休息吧。”

“好。”文龙点头。

还未来得及起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约莫十一二虽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三叔,不好了,三婶要生了。”

“什么?我媳妇要生了?”老三惊喜大喊,手下一个没抱住,玲玲小女娃屁,股着地,被仍在地上。

“是啊,三婶在喊你呢?她,她有点不好。”那少年有些担心。

“不好?文大哥,我回去了。”来不及安慰玲玲,老三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跑。

即墨莲若有所思地敛下眉目,说实话,这老三媳妇的肚子也的确是大些了,她虽未亲自把脉,可凭她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女子腹中可能不止一个孩子。

文龙望了望门口,又看着怀中的蒹葭,一时有些着急。

见此,即墨莲建议道:“你还是先将你娘子送回去吧,她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一时太过伤心,加之身体毒素回流,血气一时未上来,这才会晕过去,等睡一觉便会无碍。

“好。”文龙抱起蒹葭飞奔回房。

地上的玲玲小女娃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她一向最受爹爹跟三叔的喜欢,可这一回,两人都只顾娘子,将她扔了,玲玲小嘴一撇,眼看着就要嚎啕出声,即墨莲蹲下,劝道:“玲玲,你带着莲姨去三叔家看看好不好?三叔家很快又弟弟妹妹了。”

孩子便是如此,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经即墨莲这么一提,想到以后有弟弟妹妹可以玩,玲玲顿时忘了哭,一咕噜爬起来,牵着即墨莲的手,破涕为笑。

“好,莲姨跟我来。”

即墨莲抬脚,可她身后的人却是不愿动了,赫连宵冷哼一声,酸酸地说道:“为夫才知道娘子在外面是何等的收欢迎,就不知道未遇到为夫的时候,娘子的日子是不是也这么精彩呢?”

这话可是自两人相识以来赫连宵第一次问出口。

当然,这话也在赫连宵心中憋了好几个月,确切地说,认识他家娘子几个月,他心中就憋闷了几个月。

“宵?人命关天呢。”即墨莲只说了这么一句。

“哼,这世上每一日都有人命关天的事发生,难道娘子以为仅凭你的一己之力便能拯救整个天下?”赫连宵实在不愿娘子心中还有那么多的空位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占据,这话说的不无气愤之意。

即墨莲蹙眉:“宵?你又在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那又是谁整日在救人?”赫连宵觉得心中那点委屈因为即墨莲的话无限放大。

他整日担心娘子的身体,看着娘子做一个合格的大夫,可心中总是不甘愿,在他看来,娘子心中应该时刻都是他最重要的。

谁也不能否认,赫连宵是冷血自私的,谁让自小便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只有自私才能让自己得到更多。

“难道我救人就有错了?”即墨莲突然觉着好笑,她问。

“当然有错,哼,娘子,你可知道在你转身的刹那,我有多不喜吗?”赫连宵顺着杆子往上爬,他越发的觉着自己委屈了。

心中刚刚被激起来的那点怒火也因为赫连宵的委屈而烟消云散,即墨莲回身,牵着赫连宵的说,深深看着他,说道:“宵,你可知道我自寺院回到京都之前,方丈跟我说了什么吗?”

红眸善者不悦,赫连宵不屑地问:“他能说什么好话?”

在那些打着以苍生为重的和尚心中,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那老和尚找娘子无非就是想让娘子收了他这恶魔罢了。

不得不说,煞王还是很了解了尘方丈的。

当然,即墨莲也是了解赫连宵的,她握着赫连宵的手逐渐用力:“宵猜得不错,了尘方丈找我,便是让我拯救苍生。”

“哼,娘子不是一直在救人吗?”赫连宵故意扭曲即墨莲的意思。

“是,我是在救人,可是宵,你觉着我救的有你杀的多吗?”即墨莲斜着眼问。

赫连宵被噎了一下,半晌,这才说道:“若是娘子在很早就遇到为夫,那为夫也不至于杀那么多人。”

这就间接承认了自己杀人是不对的。

即墨莲美眸一阵笑意,宵果然是变了很多,不过赫连宵的话却又让她哭笑不得:“早些遇到你?我上哪遇到你?”

“我不管,以往的事是我做下的,跟娘子你无关,你也不需要因为我而救下那么多人,那老和尚的话着实有些恼人,为夫干脆回去杀了他。”

赫连宵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他杀的人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若是他杀了一个,娘子需要救下一个,那么这辈子他干脆直接跟着娘子身后救人得了。

“宵,你说什么?你的事跟我无关?”即墨莲眸子一冷,声音显得不悦。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赫连宵立即抱着自家娘子,摇头:“为夫不是那个意思,为夫是说以往那些错事是我一人所为,结果只要为夫一人承担便可。”

“这么说,你是想学文龙,做出一番大义凛然的事来了?好留下我跟孩子凄苦生活了?”

还自己承担?

若是真要赫连宵一人承担,莫说这辈子,下面还不知要几辈子,宵才能还完债,如此情况,即便宵愿意,她也不可能同意。

“不可能。”即墨莲的话让他红眸闪动,赫连宵手无意识加重了力道,他不准娘子这么说。

“宵,你松手,手疼。”即墨莲想甩开手上重似千斤的那只明明修长的手。

一个‘疼’字钻入了赫连宵的心口,他手上松开些,却依旧未放开。赫连宵揉捏着手上暖暖的触感,一边对他家娘子来个深情告白。

“娘子,别拿我跟别人比。”他才不会跟文龙那蠢人一般。

“我不拿你跟他比,可宵似乎还跟文龙刚刚说了同一番话呢。”即墨莲抓渍连宵话刚刚的口误。

竟然还想独自一人承担自己做过错事的后果。

“娘子,放心,这天上地下,还无人敢让为夫负责的。”赫连宵这话说的何其狂妄,又何其自信。

是了,他是煞王,是那个自小被称作煞星的人,在净山如此恶劣的情况下都能安然活下来,在无惧世人的各色眼光下斩杀父兄的人,他赫连宵可以与天斗,与地斗。

他怕即墨莲离他而去,然,他又不怕自家娘子离开。

因为赫连宵明白,谁敢夺走娘子,他定要他赫连宵以及所有天下人为之陪葬。

是以,他根本不担心什么报应。

很久没见着赫连宵如此傲视天下,决然霸气的模样,即墨莲一时看得有些失神,在怔楞的时候,红影已经上千,拥壮中的娇躯,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际悠然响起:“娘子,你认为为夫说的可对?”

这种时候,即墨莲根本不会说出违心的话来反驳赫连宵,她笑着点头:“是,宵是最厉害的。”

“既然如此,那么,娘子是否该收回自己要替我恕罪的心思?”赫连宵的话题又回到最初。

将身体靠靠着赫连宵,即墨莲说道:“可以。”

她本来也是这么一说,想堵渍连宵的嘴,可谁知宵如此短短几句话便让她的理由不成立。

即墨莲笑道:“宵,可是,医术是我的兴趣,你难道就忍心剥夺我的这点爱好?”

“娘子——”赫连宵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门外的呼救声打断。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吧,她,她难产。”老三脸都惊白了,他全身哆嗦的厉害:“钱婶说我媳妇腹中有两个孩子,之前她只摸出一个,另一个藏在后面,而且是头朝上的,根本就生不出来。”

“我媳妇她已经没了力气,夫人,求你救救她跟孩子吧。”老三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搓着手,实在找不出什么条件能求即墨莲救治他媳妇。

在老三过来的时候,文龙也安置好了蒹葭,赶了过来,他同样焦急,可自昨日即墨莲过来后,她已经帮了这么多忙,再多的困难他也没脸再求即墨莲了。

“醒了,难道我还会看着一个孩子无辜送死吗?”即墨莲一句话结束了老三跟文龙的欲言又止。

即墨莲自认不是一个容易善心大发的人,不过,她却也看不得自己眼前出现血腥一幕,尤其是她腹中同样有个孩子的时候。

毕竟这些都是些无辜之人。

即墨莲是先答应了他们两人,而后才回头干笑地看着赫连宵:“宵,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其实即墨莲是真的希望赫连宵别跟着一起去,宵心中的担忧本来已经够深了。

“娘子,你觉着呢?”即墨莲冷冷回道。

“那走吧。”摸摸鼻子,就知道问也是白问,即墨莲拉着赫连宵离开。

那老三家离文龙的院子不远,中间只隔了三家,很快,几人便来到老三门口,即墨莲吩咐老三跟文龙:“你们烧水。”

而后深情温柔地对赫连宵说道:“宵,你在院子里坐坐吧,我很快便出来。”

赫连宵看了即墨莲一眼,并未如她所言的那般坐在院中,而是身体一个旋转,瞬间跃上了院中那棵高大杨树上。

光秃秃的树杈间,红影是如此凛然,不可冒犯。

知道赫连宵又在闹别扭了,即墨莲叹了口气,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管些闲事,多将时间放在宵身上。

有了第一次在黑暗丛林的经验,这一回即墨莲速度的确快了很多,再加之这老三媳妇身体要比兽人那会儿的女子身体好很多,是以,没用一炷香时间,她已经出来。

确定身上血腥味已经消失,即墨莲这才走到树下,仰着头问:“宵,你打算站在树上多久?”

赫连宵冷扫了娘子一眼,又转过头去,不理睬即墨莲的话。

“行,那你在上面眺望着吧,我在下面吹着冷风,反正我如今身体也好,不怕风寒,即便风寒了又如何?顶多难受几日,消瘦一些。”即墨莲索性坐在树下的一个软凳上,说的那叫一个‘自怨自艾’。

上方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即墨莲眼角不停地瞄着上面的人,她就不信了,宵忍心让自己收冻,刻意撤去内力,让初冬的冷风侵袭过来,即墨莲还可以坐在风口,可身体内部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热流是什么意思?

没用内力,身体却自然产生一种抵抗冷气的热力来。

即墨莲眼眉跳了跳,难道这是那水琉璃珠的作用?

宵定然早就知道,这一招博同情失败。

“宵,你可知你这叫冷暴力,跟暴力的性质是一样的,你可知如此的话会让我心里受到创伤的。”既然第一招不管用,即墨莲试图跟上方的人讲道理。

谁知,即墨莲话落,赫连宵还真回应了她的话。

“哼,娘子坚强的心性可是强悍的很,比我还强大的多。”

那意思,这样根本伤害不了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中,即墨莲眯着眼最后说道:“宵,你若是下来,我便告诉你我在遇到你之前受到多少男子的追捧。”

这话如平地一声惊雷,赫连宵眸子刀子似的射向他家娘子,即墨莲分明看见他额头青筋在冒。

“你在说什么?”阴测测的问话让即墨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等她反驳,树上的身影如愿地下来,鬼魅般红影落在即墨莲面前,深眸翻滚着让即墨莲后悔不已的怒火。

即墨莲身体往后缩,她干笑:“没什么,我只不过这么一说,我这不是想你下来吗?”

“这么一说?”赫连宵又走上前一步,眼神梭子似的看向即墨莲:“我下来了,你倒是说说以往都遇到过哪些男子?”

那两个‘男子’说的尤为重。

“宵,没有什么男子,我之前可是以男子身份在外面行走的,那些男子对我嫉恨还来不及呢。”

要有那也是女子。

“娘子,那你就说说几个对你嫉恨的吧。”

“这,不用了吧。”即墨莲笑道。

“怎么不用?”赫连宵挑眉,似笑非笑道:“敢对我娘子嫉恨,我怎么能饶过他们?”

“呵呵,宵,我都忘了,况且,那些人都被我教训过了,宵就不用再替我报仇了。”即墨莲拉着赫连宵的袖子,软软说道。

“原来我才知道娘子的行情那么好呢,这回再往江湖上走一趟,娘子的魅力岂不是更得增长?这一回娘子可是女装呢?”赫连宵说的咬牙切齿。

即墨莲装傻笑道:“呵呵,我身边有了宵,那些人得自动退让,除了宵,没人能进我的眼中。”

什么话会过期,只有甜言蜜语不会失效,即墨莲是深谙此道。

跟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样,赫连宵在即墨莲爱的告白下又投降,他终于服从心中一直就想的渴望,紧紧抱住娘子。

“为夫也不是不让你救人,既然这是你的喜好,我自不会剥夺,可娘子身体今日不同往时,娘子不能劳累,这次之后,娘子在生下孩子之前还是少救些人吧。”

“好。”依照宵对她的独占欲,如此又算是松了一步。

宵都能如此待她,她自不会罔顾宵的关心。

这段小摩擦算是截过去,而一旁的老三这才敢上前,满面红光的笑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我媳妇跟孩子都平安。”

“如此便好。”

“宵,我们走吧。”可不能让赫连宵再在这处多呆。

对于即墨莲救下那老三难产的媳妇一事,很快在这小村子上传开,大家再看到即墨莲时,一脸的崇拜,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天仙下凡,不,在这些人眼中,即墨莲就是个活菩萨。

回到文龙家里,赫连宵说了句:“我算是知道娘子当时该多受欢迎了。”

即墨莲笑了笑,而后小鼻子往赫连宵身上蹭了蹭,还用力耸了耸鼻子,问道:“这什么味儿?”

赫连宵脸色一僵,他急忙退开一步,以为自己赶路时间久了,身上有了异味,脸色难看:“娘子闻错了,我前两日洗澡了,身上没味道。”

“不对啊,我分明是闻着酸味了。”

“没有,我又没流汗,哪来的酸味?”赫连宵又退了两步。

“哈哈哈——”即墨莲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大笑出来:“宵,你,你误会了,我是觉着某人定然是早上吃了醋,这才满身酸味呢。”

即墨莲的笑声让他恍然,赫连宵俊白的面上更是霞红飞舞,他猛地抱住即墨莲,一口咬住她的唇瓣:“让你笑话我。”

反驳凝胶在碰触的唇瓣中,两人若无旁人的沦陷在对方编制的暧,昧里。

这一吻算是彻底消了赫连宵的怒火,他舔走那一点猩红,呼吸不平顺。

这一日因为要安抚渍连宵,两人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温情足有半日,等到第三日,这才开始逐个帮这些村名疗伤。

正如文龙所言,这里需要治疗的足有四五十人,这里大多是被砍断了手脚的,许是当日医疗条件不允许,这种伤口拖得久了,大多数早已溃烂,且伤处还有逐渐加重的趋势,长期下去,这些人的下场只能是个死。

等待最后一个人时,即墨莲挑了挑眉,问:“你哪里不舒服?”

这人之所以让即墨莲平淡的神色有了变化,便是因为这人还是即墨莲行医几年来遇到的第一例,当然,这种病症在她前世便以知晓,这在前世被称作白化病。

男子通身白色,头发,眉毛,就连皮肤都是极白的颜色,而跟前世那些患者不同的是,这人的瞳孔除了一点黑色,皆是白色。

男子没有说话,文龙这时过来,说道:“夫人,他很可怜。”

“我捡到他时,这人正被一群乞丐拳打脚踢,只差一口气就没了命,后来我跟老三将他带上山,因为他长得跟别人不一样,即便是在山上,开始时也会遭受别人的厌弃,哎,他也是奇怪,不管别人如何嘲笑辱骂他,他总是低着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甚至连基本的情绪都没有,他跟了我们这么久,我还未听过他说过一个字,夫人,您能不能看看他是否是因为中毒才会如此?”

即墨莲摇头:“不是,这天生的。”

即墨莲的一句话让男子猛地抬头,那双让人惧怕的眸子闪过激动。

“你不用如此,我无法帮你治疗,确切地说,你这样的也可以活的跟常人一般久,至于你的嗓子。”即墨莲冷笑道:“不说话也罢。”

“夫人?”文龙疑惑。

“一个人连自己的模样都无法接受,试图用不说话来封闭自己,这样的人不足以让人同情。”

视线在不远处那些人身上看过,即墨莲说道:“你看看那些,哪一个有你幸运?至少你不是缺胳膊少腿,你还能肆意奔跑,活的跟常人一般,既然你的异常已是事实,你却要用一辈子的痛苦来为别人的眼光负责,与其如此,我劝你还是找个地方自生自灭算了。”

即墨莲的话也算是毫不留情,那男子神色一如既往的黯然,可仔细咀嚼后,却又觉着这话跟比人以往骂他的不同,男子嘴角终于动了动,说了两个依稀能辨的字。

“谢谢。”

而此刻的即墨莲却没心情来惊喜。

在看到这男子的一刹那,她想到了宵。

一直以来她是以自己的目光看待宵的,在她的意识里,宵的红眸从来都是正常的,可这个愚昧的时代却不这么认为。

宵对于自己的以往是一句话带过,似乎并不将自己以往受的苦放在心上。

幸好,幸好宵不跟这人一般,成了一个自闭的人。

这时的即墨莲完全忽略了赫连宵是个让人惧怕的嗜杀魔星了。

此刻赫连宵正一人呆在房间研究那本已经看了好几遍的医书,突然,门被重重撞开,还不等他放下书,即墨莲已经抱紧了他。

“娘子,你不能跑。”赫连宵放下书,先轻声斥责道。

“没事,我现在很好。”即墨莲抬头,笑道。

有些心疼,放在心里就行。

“宵,明日我们就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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