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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那一天上午,突然间,由一架侦察机引路,一架小型轰炸机跟随,从龙腰谷三四号观察哨之间,一下子闯了进来,飞到了曲龙甸空中。等三、四号观察哨的弟兄反应过来,刚刚发出空袭警报,敌机已经投弹轰炸了。
敌机轰炸的主要目标是桥路口和被服厂,因为这两处暴露在外,很容易就被发现。而其它的目标大多隐蔽在树下,不易发现,像司令部、参谋部和后勤都就没受到什么损失。
很多人是第一次遇到敌机轰炸,根本不会隐蔽,尤其是被服厂那些弟兄,作战经验不足,不仅厂子被炸得稀里哗啦,还伤亡了十多人,加上其它部门,整个曲龙甸伤亡了近二十人,损失惨重。
敌机刚走,洪仁斌打电话给洪长廷,让他把后勤部的中层召集起来,向他们讲解防空知识,并一定传达到每一个弟兄和家属。
刚放下电话,洪仁斌又接到了望月台和观山的电报,说遭到日军进攻。洪仁斌感到奇怪,日军已全线崩溃,正忙于撤退,广野怎么会进攻我们?如果在这里被拖住,国军大部队赶到,日军岂不完蛋?这其中必有原因。
不知真实情况之前,他不想随便行动。于是要洪长云和陈鸿达坚守,并观察日军动向,并叮嘱他们随时和司令部保持联系。
接着又发电报给关有义、鲁成元和兰亚林,询问他们的情况。
洪仁斌还打电话给何忠实,想问三四号观察哨是怎么回事。电话是洪长霖接的,说何大队长去了三四号观察哨。洪仁斌放心了,没再找何忠实。
山阴岭、兰坪和马头岭三处没有鬼子进攻,洪仁斌稍有安慰。吃中饭时,肖玉蝶告诉他说,金滩发来情报,大批日军经过金滩,向全陵方向行军。洪仁斌据此分析,广野很可能是先发制人,佯攻掩护左良信撤退。
下午,肖玉蝶告知洪仁斌说,大量日军经过全陵没有停留,继续东撤了,但左良信师团部暂时住在全陵。她问要不要让她带几个人去一趟全陵,想办法除掉左良信。他说,不知左良信是住在全陵,还是住在陵水兵营,还是别的地方,事前没有打探清楚,不要做没准备好的事。
到了傍晚,洪长云和陈鸿达来电说,日军的进攻缓和多了,随后又告知说日军已停止进攻撤走了。洪仁斌告诫各部要加强警戒,严防敌人偷袭。
第二天上午,洪长云和陈鸿达均发来电报,说日军又开始进攻了,而且攻势很猛,洪仁斌再次叮嘱他们小心防守。
也就在这时,观察哨发出了空袭警报!
警报一响,肖玉蝶飞一般往洪仁斌办公室跑。一边跑一边对见到的警卫人员大喊,要注意隐蔽。汪百昌昨天也对近卫队的弟兄说过,敌机空袭时,千万不要躲在房子里,要跑出来分散隐蔽,不要随便跑动,以免被敌机发现,尽量减少牺牲,因为昨天被服厂的弟兄,有很多是房子倒塌时砸伤亡的。
在办公室见到洪仁斌,不由分说,肖玉蝶拉着他就要进隐月岩。洪仁斌忙阻止她说没事,放心,这里很安全。是的,在建造这房子时,他就考虑过防空,房子紧靠崖壁,且有浓密的大树遮蔽,敌机很难发现。倒是他埋怨肖玉蝶,不该乱跑,说活动的目标更容易受到攻击……
真奇怪,这一次竟没听到轰炸的声音,洪仁斌正感到奇怪,就听到从曲龙顶那里传来了爆炸声。他以为是敌机轰炸曲龙岩,正要询问,却从那方向又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不是一般的炸弹爆炸,仿佛几十颗炸弹同时爆炸,犹如弹药库猛烈爆炸,惊天动地,整个曲龙甸都在椅,颠簸……
洪仁斌担心曲龙岩或者泥鳅岩的火药库被炸,着急地正想打电话询问,电话响了。电话里,何忠实兴奋地说,日本鬼子的飞机翅膀,被龙头岭巨石擦断,飞机掉到东面山谷中爆炸了。
谢天谢地!原来——
先天的疏忽,敌机有可乘之机,给支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让三、四号哨所的弟兄懊悔得捶胸顿足,发誓要报仇。何忠实在下午又亲临哨所,除狠狠批评了他们外,还再次对他们进行了培训。他们摩拳擦掌,全身攒足了劲,只要日本鬼子的飞机敢再来,一定要把它打下来。
这天吃过早饭,何忠实不放心,又一次来到三、四号哨所,亲自坐镇。当日天气晴朗,能见度好,敌机飞来的可能性很大,何忠实叮嘱大家一定要注意。分了工并再次讲解了注意事项,马上进入了临战状态。
正在此时,观察的弟兄大喊敌机来了。敌机还和先天一样,侦察机引路,轰炸机紧跟,气势汹汹地扑来N忠实喊了声“预备”,大家都拿起武器,对准了前面的侦察机,何忠实在默默计算着提前量,以为差不多时,大喊了声“开火!”
三四号哨所的所有子弹,带着仇恨,带着愤怒,向着敌机喷射而出!
可惜,何忠实没想到敌机那么快,提前量计算有误,所有子弹都打在侦察机的后面,全都落了空!
正在惆怅、郁闷,敌人的轰炸机紧跟着破空而来。何忠实精神一震,气势雄雄地大喊了声“打!”大家再次向敌机愤怒地射击起来!
敌轰炸机也很狡猾,竟一下子抬起头向右一拐,躲过了密集的复仇子弹。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可能是飞行员不熟悉地形,不知龙头岭山顶巨石,有如铜墙倚天而立,飞机左翼竟从那巨石上擦过,发出了一声巨响,机翼断了一截。接着飞机“轰”地起火了,摇椅晃地,很快坠入东面三里左右的山坡,轰轰隆隆地爆炸起来!
那侦察机只在曲龙甸上空盘旋了几圈,就回去报丧去了。
整个曲龙甸沸腾了!……
午后,接到洪长云和陈鸿达的电报,日军的攻势缓和,只少量日军指挥伪军在进攻,看来日军是佯攻无疑……
半夜时分,接到洪良景紧急电报,有三件急事。一是井泉同洪良景谈话,要洪良景在金滩潜伏,作日军间谍,并已将船舶修理厂移交给洪良景。二是金滩特务队长金汉杰,已接到命令,要他们明早七点随军出发,他们想马上反正,请示怎么做,并请独立支队接应帮助。三是左良信部队已从金滩过完,森田他们明早撤离,独立支队要不要马上占领金滩,需不需要陈水清他们作内应。
洪仁斌马上给洪良景回电:一、洪良景接收安顿整理好船舶修理厂后,就回趟曲龙甸。二、金汉杰注意保密,可于早四点半动身向城北出城,出城五里左右会有关有义部队接应,然后上马头岭整编。三、独立支队暂不进金滩,如果孙占刚他们进了金滩,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暴露。
洪仁斌又马上给关有义发报,指示关有义如何接应金汉杰反正,到马头岭后如何整编。并叮嘱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孙占刚电报,说他马上要回金滩,待他安顿好后,请洪仁斌前来做客。洪仁斌笑了笑,心里说,这孙占刚手脚够快,人也够狡猾嘛,这封电报,等于说,他孙占刚占领金滩,名正言顺,独立支队不要和他抢地盘。
洪仁斌没有要去占领金滩之意,立即回电恭喜他,接着说派保安队副司令肖玉蝶带些弟兄,明天前去协助他。有事请同肖玉蝶沟通。
刚给孙占刚发完电报,洪长廷来找洪仁斌,劝他马上派关有义或陈鸿达占据金滩。洪仁斌问,我们占了金滩,孙占刚他们怎么办?洪长廷说可以就便收编他们,我们的实力就更雄厚了。让孙占刚挂个副司令也行。洪仁斌劝说洪长廷,我们不是保安部队,占领金滩名不正言不顺,没必要。
无论洪长廷怎样劝说,洪仁斌都没同意,最后让了一步,到时看情况,我们可以去金滩招兵,扩大我们的队伍。
吃早饭时,洪仁斌说了让肖玉蝶明早带人去金滩的事,洪仁斌的意思是,让洪良谷、黄山本、洪良忠、郑小媛等四人同她去。
谁知肖玉蝶竟不同意洪仁斌的意见,说出另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