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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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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身,浑身都是酸痛,如果知道会这么难受,昨夜我一定会拒绝。起床时,项羽就已经不在身边,耐着身体的难受,下床到桌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纸条,在桌子子边坐了下来。

“随军出征,三月就回。”

看完项羽留给我的话,心中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经历过昨夜,让我对项羽更加的依赖。他创造了我对他的依赖,有这么没有预料的离开,有些不负责任呢。

高声叫来小菊,将一片狼藉的被褥换去,还有身上染满血迹的衣服。

一切收拾妥当,小菊走到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我身后,拿过我手中的梳子轻柔的开始替我梳理头发:“小姐昨天是不是……”

“停停停。”想到昨夜的事情,我就浑身发烫,连忙阻止了小菊,“昨天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不然我就把你送回沛县去。”

“小姐是害羞了。我看这样就挺好的,大小姐和小姐都有了如意郎君,都过上了舒服的生活,这样最好了。”说完,小菊将梳子放回到梳妆台上,走出门外。

看着镜中愈加美艳的脸,我的心头一次出现了动摇。这样真的好吗,就像小菊说的那样,我和吕雉都找到了幸福,至少暂时是幸福的。

项羽离开之后,我才知道,如今我对他的依恋。没有了他,整个清苑都让我觉得没有了意义。

随意用了点早膳就没有了胃口,想起项羽离开了,这院子里就只有我和虞姬,尽管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她,是不是也应该尝试着和她好好相处呢?

还没有得出结论,我就带着小菊到了曼舞园。曼舞园,的确是一个很适合虞姬的园名,这样一个爱舞如命的人,也的确应该住在这样的园子里。

见到我的到来,虞姬明显是不高兴的,我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她对我会有这么大的敌意,真的只是因为我成为了项羽的正妻吗?

“项羽去打仗了,我过来看看你,我又没有什么能帮你做的?”我承认面对着虞姬的冷淡,摆出一张笑脸真的很难。

“没什么需要夫人帮忙的,虞姬一切都好。”虞姬亲自为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的面前,“夫人是不是觉得虞姬待人冷淡?”

“我不知道你是对我,还是对人?”没有想到虞姬这样的直接说出我心中的疑惑,偏偏我又不想否认,只好垂首不去看她。

“我在这府里呆了十年,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因为我的不易亲近。”虞姬对着我淡淡一笑,这一次的笑容充满了真实,“在这个年代,友谊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是累赘。”

虞姬的话对于这个年代而言,属于真理,她能告诉我这些,正是证明她的心,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冷淡。在她极力维持的冷漠外表下,拥有着一颗火热的心。要想和她成为朋友,我要做的只是撕开她的外表,触碰她火热的心。

“那爱情呢?你那么爱着项羽,是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呢?”

虞姬持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茶水从杯中倒出,沾湿了她的手。拿起方才放在桌子上的丝帕,我用我最轻的力气拭去她手上的茶水。

“不管在什么年代,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都是应该的。”我伸手抚上虞姬的手,报以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做朋友吧。”

虞姬没有把她的手从我的手中抽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尽管这笑容带着一点点的嘲讽:“你爱项羽吗?”

虞姬提出了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我无奈的耸耸肩表示无奈:“我依赖他,但是不知道爱不爱他。”

“我是虞妙戈,你可以叫我妙戈。”

我笑着将手送到她的面前:“我叫吕辰,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虞妙戈将手和我相握,笑而露齿。第一次看到虞妙戈如此灿烂的笑容,一时间有些闪神。

那天从曼舞园回来之后,虞妙戈就时不时差人送来东西,或是请我过去。渐渐相处下来,我才发现,她不仅是一个热情的女子,而且是一个爽朗的女子,和我的性格十分相和。

有她的陪伴,没有项羽的日子变得愉快了不少。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去了两个月。时间过得很快,可距离项羽留下的归期却还有一个月,不得不说,我有点想他了。

黄昏的阳光照耀下,天合园成为了一个金色的王国。坐在院子中小菊着人帮我搭的秋千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椅着。

“小姐,晚膳好了,快去用吧。”小菊走到我面前,将我从秋千架上拽了起来,我有些无力的靠在小菊的身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小姐真的不用请大夫来看看吗?这有气无力的都好几日了。”

“能有什么事情。你要是真不放心,等下我为自己把脉就好。”

“那小姐等会儿一定要记得。”小菊扶着我在桌前坐下来,为我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我面前,“见小姐这两日都没什么胃口又有气无力的,特地吩咐了厨房熬得,熬了好几个时辰,小姐快尝尝看。”

“嗯。”尽管我对这碗鸡汤没什么兴趣,但看着小菊一脸期待的表情,实在不愿意抚她的意,只好应了声,拿起鸡汤。

才喝了没几口,胃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我匆匆将鸡汤放下,冲到门口吐了起来。小菊见我如此,连忙倒了水过来给我漱口。

感觉到我身体的不对劲,我将手搭在自己的脉上。凝眸诊了许久,得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

“小菊,你说是不是我许久没有用医术,所以不熟练了。”

“小姐到底诊出什么了,快告诉小菊。”

我无力的抚着门框滑下,眼眶渐渐变得湿润:“喜脉。”

“喜脉!”小菊又惊又喜得跳了起来,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好事啊,奴婢现在就去告诉虞姬夫人。”

“等等。”伸手拽住小菊,从地上起身,“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不要问我理由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小菊虽然不知道我这样做的理由,但是她衷心于我,没有多问。扶着我进了屋重新在桌子边坐下,将鸡汤移开,捡了一些清淡的菜送到我的面前:“小姐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但还是要故意身体。没有胃口,饭还是得吃。”

我匆匆的用了饭,便推脱身子累上床休息了。小菊离开,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愁眉深锁。

在我的印象中,项羽在乌江自刎前是没有子嗣留下来的。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又算是什么,和我一样是历史中多出来的人吗?还是要代替别人死的人?

“小菊。”坐起身,扬声叫来小菊。

小菊匆匆跑到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手:“小姐这么急着叫奴婢有什么急事吗?”

“明天瞒着所有人去外面的药店买一副红花,记得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小菊受到惊吓往后一退,坐在了地上:“小姐要打掉这个孩子吗?为什么?小姐你不能这么狠心。”

“小菊,项羽他现在在开疆拓土,不适合有孩子。你一定要帮我,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拜托了。”

小菊复又握住了我的手,流着泪点点头:“知道了,小菊知道了,小菊明天就去。”

手不经意间有触到了腹部,心被绞着疼。不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我不想要他有和我一样的命运。如果生出他就注定他要死,那我宁愿从来没有生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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