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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带来了一丝希望,狱中的萱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托人来晋王府,说是一定要见顾清歌。
两人刚入狱时,顾清歌不是没想过去探监,可都被狱卒一言拒之门外,当初不想连肃知晓此事也就没有求要令牌,如今,他已然知道,萱瑶又有事找她,索性走一遭牢房,许能为哥哥帮上些忙。
这么想着,她从连肃那得了令牌立刻去往牢房。
狱卒见了她,伸出手拦住,冷声问:“什么人?"
顾清歌将令牌拿出,那狱卒为难的与身旁另一人对视,而后对她道:”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就算是晋王亲自来了,也不能放行。“
眉心微蹙,顾清歌没想过连肃的令牌也有没用的一天,无奈勾了勾唇,她学着连肃的样子,对那两人沉声道:”想见晋王并非难事,你们是想要他来?“
两人一听立刻慌了神,看着她支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顾清歌知这晋王的名头总不如他本人好用,两个狱卒哪里敢真见威名在外的连肃,虽说连硕如今为帝,圣旨大于天,可谁人不知这高胥在先帝亡后依旧稳入泰山是得力于平日寡言的晋王。
“奴才也是照旨办事,王妃不要再为难奴才了。”
“我只进去待上半刻钟,到时立刻就走,哥哥入狱这么久我都未来看望过,望二位差爷通融通融,让我见哥哥一面。”顾清歌放软了话,又从腰间拿出些银两塞到两人手里。
那两人犹豫着终是放顾清歌进了牢房,只嘴巴不停念叨着一到时间必须离开,莫要再让他们为难,这看守囚犯的差事也不好做。
顾清歌连声应好。
侧倚在墙角的萱瑶看起来有些令人心疼,顾清歌微微摇了摇头,再看顾清榆,他背靠着墙,目光停留在萱瑶身上,像是很久都没换过动作,就连眼睛也未眨过。
她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如此又是何苦。”
也不知是说与谁听,两人同时抬起眼睛,见到顾清歌的那一瞬间,眸子似乎都亮了亮。
”你来了。“萱瑶说,眼眸又垂下,嘴角强撑着笑意。
顾清榆站起身,对她笑了笑:“清歌。”
顾清歌在牢房外坐了下来,视线不知看向哪里,她先是对顾清榆说:“哥,你累么?”
顾清榆晃神,嘴角勾了勾,眼眉低垂:“不累。”
“萱瑶,你累么?”顾清歌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很累,”她回答的很果断,嘴角挑着,眼睛里也透着笑意,“清歌,对不起。”
对不起,顾清歌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也不想从自己口中说出这三个字。
“清榆,我有些话想同清歌说。”萱瑶突然转向顾清榆,她话音刚落,顾清榆已然明了,站起身,走至远离她们的墙角,低下头闭上眼睛假寐。
萱瑶走到顾清歌身边,和她隔着一道木板,勾唇笑了笑:“见你这副样子,已经知道是我害的清榆吧,你们想尽办法解救我,我却自投罗网陷害清榆,你不责骂我也是对的,我这种人根本不值你开口。”
未等她回话,萱瑶继续说:“清歌,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不过你还肯来见我,我已满足。”
“然后呢,”顾清歌笑了笑,“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萱瑶沉默,止住声定定的看着她:“我娘在他们手里,清歌,拜托你救救我娘。”
“他们是谁,当今的皇后?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救?”她勾唇。
“清歌,”萱瑶哑然,但还是开口说道,“我可以证明清榆的清白,只要你救出我娘,我立刻更改口供。”
顾清歌只是嗤笑,对萱瑶所言不予理会,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逼视着她:“你可知这话让我哥听了他会有多难过,萱瑶,你难道从来没考虑过我哥么!”
压低的怒吼更让人愤慨,萱瑶望着她什么都说不出。
嘴角有丝笑意,萱瑶缓缓背过身去,口中喃喃却不知她在说什么。
顾清歌承认自己心软了,但心软的同时,她又恨萱瑶的无情,如果她肯多在意顾清榆一些,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结局。
狱卒已经在催,顾清歌想叫她一声,可话到喉咙却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走吧,是我对不起你们,不救也是应该的,这是我的报应,恶事做多了终有一天会受到惩罚。”她缓缓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看顾清歌一眼。
“王妃,时间到了,快些离开吧。”狱卒忐忑。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对顾清榆的方向开口,“哥,别担心。”
他睁开眼睛对她微笑,期间,萱瑶只沉默的背对着,顾清歌离开时,她也不曾再开口。
顾清歌没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看着萱瑶的苦涩,她倍感无奈,唯一亲近的人落于他人之手,对她呵护有佳的男子又被她亲手推入监牢,这前半生就好似故意捉弄她一般,伤的她体无完肤,没有一句歉疚,反而还在最后把她逼上绝路。
不知是怎么想起这词的,顾清歌微怔,而后她突然原路返回,冲进牢房,大叫着萱瑶的名字。
只是,眼前的一幕已让她忘了言语,顾清榆眼睁睁的望着萱瑶的方向,看着她缓缓倒下,嘴里溢出血渍,她凄然的笑道:“清歌,救救我娘……清榆,此生我欠你太多,来世我绝不负你。”
眼前一片昏暗,顾清歌愣在那久久都不能动弹,中间有人在说什么,她也听不清晰,只依稀辨别顾清榆在叫她,而后她看见他悲伤的眸子变作惊愕,再然后又变作慌乱和担忧,而这时她已被人缚住,好似在说她杀了人。
“砰!”
铁链上锁,她被人关押,衙役推着她进去时,她才恍若回神,萱瑶死了?就在刚才?
她没法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她此刻就是以谋杀萱瑶的罪责被关进大牢。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觉萱瑶已是心如死灰,面对那常人不能忍的屈辱和背叛,她早该绝望无助了,而她却因一己的愤恨没有答应救她娘亲,若是那时应允了,也许萱瑶就不会自杀,她还有可盼可等的人,但是,如今这一切被她全数毁去,虽不是她直接杀了人,也算是死于她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清歌只愣愣的盯着墙壁发呆,心爱的人就死在自己眼前,哥哥会怎样?她丝毫不敢想象。
“清歌,”熟悉的声音在呼唤,顾清歌以为是自己出了幻听,直到那人打开了牢房的门,走至她身前,又叫道:“清歌。”她才确定真的是连肃来了。
想对他笑笑,可嘴角怎么也弯不起弧度,她站起身,手被连肃握住。
“你怎么来了?”
连肃阴沉着整个面容,只有眸子在望着顾清歌时存留少许温和,他将她拥入怀中,叹道:“娘子进了大牢,我这做夫君的不来难道要等着你被送上刑场才去看一眼么,清歌,你怎么如此糊涂。”
她是糊涂,糊涂的害了萱瑶,糊涂的让别人为她伤心。
顾清歌安抚的抚摸他后背,轻声说:“我知道,连肃,我又惹你生气了。”
“清歌,”连肃扳正她身体,抬起她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顾清榆还没救出,你却也陷入囹圄,萱瑶的事我说过会处理,你为何要自行拿了令牌探视她。”
“我.......”顾清歌欲开的口突然停下,她望着连肃,低下了脑袋。
没有什么理由能为她开脱,是她自作主张就来见了萱瑶,也是她突然的冷漠和绝情害的萱瑶选择了断自己,酿成这一切的其实是她,就像当初连肃说不会救萱瑶一般,她若能坐视不管,结局也许就完全不同了。
“连肃。”她无话可辩解,紧紧回抱住连肃,眸中氤氲满布。
“萱瑶,她会死都是因为我,连肃.......”干哑的嗓音抵着他衣袍说出,顾清歌没能忍住眼泪。
“没事,不是你的错,”连肃安抚着她,心疼她的难过,“死亡也许对她是种解脱,挣扎在两个极端边缘,就算躲过这一次,身后那人没有连根拔除,她迟早还会面临两难的选择。”
顾清歌抱着他不再说话,没有哭泣的声音,可连肃能感受到胸前的湿热,他蹙着眉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后背,声音越来越轻柔:“清歌,清歌......”
“不要再为难自己,”他说,“不管什么事你都要揽在自己身上,如果有一天你承受不来了,也没人会感激你,清歌,保护别人的目的不是怨恨自己,你明白么?”
她微怔,而后却在他怀里重重点了点头,忽地抬手拭去泪花,她抬起头对连肃挤出一抹笑:“知道了。”
嘴角的笑融化进心中,顾清歌定定的看着他,暗暗叹着,幸好有你在,幸好后来嫁的是你,幸好,你一直未想过离去。
连肃,幸好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才知道就算是困境也有温暖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