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薄凉

当灵儿在诉说这一切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心底为她的遭遇感到难受，但却无法同情她，因为她的一己之私，被复仇蒙蔽了双眼，残忍地杀害了对她亲如姐妹的青碧，利用了一直善待着她的桃夭。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灵儿就已经后悔了，但一切却已经没办法停止，她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越陷越深，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在冷之身边伺候的玉珠，是我的亲妹妹，我让她在冷之受气砸碎了屋中所有东西而受了些轻伤的时候，乘机保存下冷之的一点血液，所以小姐才验出那把匕首是冷之的。”

“这一切，你很早之前就已经盘算好了？”冷嫦曦为她有这样的心思而感到心惊。

“小姐，对不起，小姐，对不起！”灵儿跪在雪地中，不断地向桃夭磕着头，她并不求饶，因为知道自己罪无可赦，她只是一个劲地道歉，为自己对桃夭所做的一切道歉，不敢奢望能得到原谅，只是想让桃夭和自己的心底多少好过些。

桃夭闻声，深深地吸了一口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眸，她双拳微微紧捏，她想，如不是落雨入府，自己恐怕真的查不到真相，就这么被当成了枪来使。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桃夭缓缓睁开眼，深深地望着雪地上那星星点点的血红，并没有制止灵儿狠狠磕头的举动：“你后悔吗？”

闻言，灵儿的动作一顿，浑身轻颤，半响，呜咽声从她口中缓缓溢出，她一边猛然地点着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后悔了，早就后悔了！灵儿早就后悔了，可是在杀了青碧姐姐的那一刻，灵儿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是真的后悔了！呜呜……”

灵儿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桃夭望着她，终是觉得不能原谅，心底的那道坎怎么都无法释怀，于是，朝着灵儿挥挥手：“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来人！”桃夭叫来侍卫，交代道：“把灵儿带下去，剥夺一身妖法，逐出府门！永远不得踏入妖峰城半步！”

闻言，灵儿一愣，紧接着唇边露出感恩的笑意：“谢谢小姐不杀之恩，谢谢小姐！”

这个惩罚算是最轻的了，妖法虽然被剥夺，多有不便，但只要勤学苦练还是可以再有的，妖的生命力可以达到上千年，她有的是时间。

灵儿知道，桃夭是给了自己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当即感激涕零，心底暗自发誓，今后为了桃夭，她万死不辞！

灵儿被带了下去，院中的人也悄无声息地散了去，徒留桃夭站在院里。

突然感到肩头披了一件狐裘大衣，桃夭缓缓回头，一眼便望进了黎轩心疼的眼眸中。

黎轩不知道何时来的，他静静地站在桃夭身后，看到了她的霸气，也看到了她的孤独。他心疼地搂着她的肩膀，缓缓将她拥入怀里，桃夭不抗拒，靠在黎轩的怀中。

“夭夭，以后这些事，别总是一个人受着，还有我呢！”黎轩语气轻轻的，但却带着让人心安的感觉。

“黎轩，人心薄凉啊！”桃夭并没有答应或是拒绝，只是淡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样的桃夭更让黎轩觉得难受，她的心到底伤成了什么样，才会说出这样话呢？

“夭夭，你可以抗拒任何人，但别抗拒我，好吗？”黎轩的口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桃夭没回答，良久，她从黎轩怀中起身，认真地望着黎轩开口：“黎轩，你答应过我，等洗刷了我的冤屈后就让我离开的事，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