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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本宫再怎么喜欢那烈酒,九千岁还是发挥了他作为这个王府主人的“风度胸襟”,命人将那上好的陈酿撤了下去换了我吃着怎么都没味道的米酒。
作为长公主,我是极为不悦的,但是作为他的妻子,我想,这好酒还是先放一放吧。
反正迟早,这酒,还是会到我的手里。
我也没了喝酒的兴致,兴致缺缺的命下人将这些东西给收拾了,然后拿起他批阅过的奏章一一翻阅过去,我是他的王妃,但更是这个王朝的摄政长公主,别的不说,先帝的命是本宫监国,其中没有含上本公主的夫。
于政事上,本公主的地位是比千岁高过许多的,从前的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如今的千岁却是二人之下。
我再度翻开手中的一册竹简,说的却是江南赋税贪污一案,原本也想那么潦草的过去,判几个人的刑,却是放了上去又拿回来。
我眯了眯眼睛,拿起朱笔将那些原本九千岁写的划去。
手指摩挲着竹简,然后抬起头似笑非笑的问道:“江南一带贪污舞弊你就这么放任着过了?”
我的九千岁显然想到了我会抓这个做文章,毕竟九千岁曾在江南一带封王,其容色风度也曾一度响彻江南,而本公主我年少时候也略有耳闻。
千岁回答的很是顺溜:“江南一带向来富庶,以前也曾处理过如此案子。”也如我所想一般,我挑不出什么错来。
只是他又暗中告诉我,这不过是效仿着前人的手段罢了。
我将手中的朱笔搁置上墨砚,以手支着下颚,想了想,继续道:“本宫记得宏光年间江南上交朝廷的赋税总共是白银三百万,黄金一百万,珍珠九十斛,粮米一万石,而今不过逾九年,三年前初春出了洪灾扰了农耕秩序差了点,朝廷也拨款下去救助,尔后一年新政也随之展开,时间已逾一年多,上交税款一半也就罢了,一半都不到怎么说?”
千岁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逼仄,尤其是能够想到拿宏光年间的事情同他说,毕竟宏光年间,他的盛名只是在江南那一带传扬。
“那你怎么看?”他反应的极快,淡漠的神色里让我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这与我无关,我慢慢将手中的竹简合上,毫不犹豫的说道:“彻查。”
“从何处查起?”我从他的语调里面听得出,他是极不赞同我这种做法的,就是声音都表现的明明白白。
“你。”我心中划过一道阴险无比的算计,却依旧持着淡漠的神色再度翻开一本竹简,“这么潦草就定下刑罚,丝毫不过问其中半点缘由,你要本宫如何相信你与江南贪污一事没有半点关系?本宫只怕是徇私其中。”
九千岁倒也不恼,只是含笑淡淡的问:“可要准备将我收押天牢?”
“这个么?”我笑了,随口诌了一句,“毕竟你是我夫君,也是前朝旧臣,就这么贸贸然下定论收押也不好。”又觉得这么随口诌的不大对,皱了皱眉,继续道,“只是希望千岁能够配合调查,以免落人口实。”
我看着九千岁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墨沉的眼底却有着针砭一般的寒意:“娘子的意思是让本王好生呆在家里,也好时时刻刻准备被你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