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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三年
夏令时节,池塘里,浮萍点点,荷菂盛开,泛起阵阵清香,池塘边依依绿柳,随风起舞,碧波镜影,尤觉藻绿水清,池塘里有鲤鱼快乐地游着,往来翕忽。“唉……”,本是大好美景,可我却一边给池里的鱼儿们喂着吃食,一边唉声叹气。
要问本小姐为何叹息,此话说来却是谁都不信。
昨天我醒来的时候,阳光正盛,洋洋洒洒的温暖着整个房间,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木质雕花卷着帘纱的大床,便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于是又闭上了眼睛。可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香气,不断刺激我的嗅觉,仔细揉搓着手中丝被的触感,一切又那么真真切切,提醒着我这绝对不是梦境,惊得我一骨碌的爬坐了起来。
我打量了四周一遍,除去自己所坐的雕花木木床外,里屋还摆放着同款式的妆台和木柜。透过半卷的帘幔向外屋看去,只瞧见一张木桌上摆着一个鎏金的香炉,这明显是古代的室内陈列,而不是自己的家。
就在我打量的时候,一个穿着湖绿色衣衫的,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掀了帘幔走了进来。见我呆坐在床上,她白净的脸儿,先是一愣,后又是一喜,快步走到床边,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二小姐,你可总算是醒来了,我告诉夫人去。”
……
后来,我才彻底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张晓,二十三岁,大学毕业没多久,北京某大公司小白领。一日,因为与男友黄棣游故宫,因为走累了,黄棣去买矿泉水和零食,于是我就坐在景祺阁的门前休息……可是自己怎么就阴差阳错来到清朝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是,马尔泰若曦,十三岁的少女。我的姐姐马尔泰若兰,是这个府里的主人——爱新觉罗胤禩的庶福晋,而爱新觉罗胤禩,则是大名鼎鼎的康熙皇帝的八皇子,被封为多罗贝勒。阿玛是大清正三品武官,官职是参将,如今驻守西北。还有一个哥哥,名字叫马尔泰琦霖。
据说,我是因为要参加今年的选秀,才来八贝勒府的,前几天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昏迷了两天。姐姐把她的丫头巧慧派给我,照顾自己,我刚睁开眼睛苏醒时,什么也不知道,吓得姐姐若兰张大了嘴巴,本已紧蹙的眉头拧得更紧。
我现在的姐姐,马尔泰若兰,眉不描而黛,一双杏眼瞳光碎碎流转,肤色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身姿则婀娜曼妙,风韵流转。我心想:莫说是男人,就连我,这个见过不少世面的现代女子,都禁不住多看几眼……难怪嫁给了皇子,因为若兰和若曦的父亲只是一名参领,家族似乎也无多少权势。
……
“二小姐,二小姐……”只听见巧慧喊我的声音。别的丫头都喊我格格,因为格格是贵族少女或有身份的少女的普遍称呼,只有巧慧喊我二小姐,因为,巧慧本是姐姐若兰小时候的丫鬟,后来因为姐姐嫁到八贝勒府,阿玛特地将她从兰州带过来,让她继续跟着若兰。我迎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巧慧气喘吁吁:“二小姐,可找到你了,外面日头这么大,夫人叫你快点回去,晒伤了皮肤怎么办?”我说:“好吧,出来也有好一会了。姐姐呢?”巧慧答道:“刚从佛堂念完经回房,正准备用膳。”
姐姐年轻美丽,性格温婉淑娴,可不知为什么,一天的时间里,总是要花半天念经。我猜测她恐怕是不受宠,至少在这十天里,从未看见八贝勒来。不过从这十天来看,她对我这个妹妹却是极好的,从饮食到衣着,事无巨细,唯恐我哪里不舒服。我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我不能回去,那我在这个时空也只有她可以依靠了。可想着未来八贝勒的下场,又觉得这个依靠也绝对是靠不住的。不过那毕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现在也顾不上。
回到屋中时,若兰果然已经在了。正坐在桌旁吃点心,见我进屋,她带点嗔怪地说:“也不怕热气打了头。”我心想自己又不是真的娇小姐,出门逛逛算什么,自己在大学时可每天都跑步来着,于是上前侧坐在她身旁笑说:“哪就有那么矜贵呢?再说,我这么出去转了转,反倒觉得身体没有前几天那么重了。”若兰看了看我的脸色说:“看上去气色是好了一些。不过,女孩子家,还是少出点门,上次从阁楼上摔下,幸好没摔坏,也没留下疤痕,否则,我都没办法跟阿玛交代。”我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巧慧端着盆子过来,半跪着服侍我洗手,在现代那个家里,我虽说也是娇娇女,可让下人服侍,我不太习惯,我忙对巧慧说:“我自己来。”巧慧有些讶异地看着我,我这才猛醒过来,入乡随俗嘛,不能让她们看出什么漏洞。忙伸出手,巧慧用手巾替我擦了,又挑了点护肤品给我抹了,嗨,清代原来也有护肤品,而且还不错呢。
弄完了,我正准备挑几块点心吃,突然觉得奇怪,抬头看,姐姐若兰一直盯着自己呢,我心中一跳,难道她看出来什么?用疑问的眼神看回去。若兰竟然笑了:“你呀,以前最是个泼皮的性子,阿玛的话都是不往心里去的,摔了一跤倒把人给摔好了,温顺知礼了!”
还好,没看出什么破绽,原来,原来这个马尔泰若曦,跟我张晓小时候的脾气很像,我小时候也是个能爬上树的捣蛋性子,不喜欢被别人管束,跟男孩没什么区别,难怪我穿越到她的身上。我松了口气,扮了个鬼脸,笑问:“姐姐要我变回原先的模样吗?”姐姐拣了块萨其马递给我:“再过半年多就要去选秀女,也该有点规矩了。这宫里规矩可多了,弄得不好会挨板子,所以姐姐要多教教你。”
挨板子?一口萨其马一下卡在我的喉咙里,大声的咳嗽起来,姐姐忙递了水过来,巧慧则忙着替我拍背,我连着灌了几口水,才缓过劲来。姐姐气笑着说,“才说着你温顺知礼了,马上就恢复原形,吃那么快干嘛,又没人和你抢!”我一边擦着嘴,一边心里琢磨,该怎么办?选秀女这个以前在清宫剧里也见过,似乎挺吓人的。
告诉马尔泰若兰,自己是张晓,不是你妹妹若曦?肯定不行!心思百转千回,也没有一个主意。只能安慰自己,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吗?最后只能若无其事地问姐姐,“上次听姐姐说,阿玛在兰州驻守,我是三个月前才到这里,难道是因为选秀女的原因,阿玛才把我送过来的?”“是啊!额娘去世的时候你才六七岁,阿玛娶姨娘的时候,你都十岁了,你呢,偏又不肯听姨娘的话,越管越乱。阿玛想着贝勒府里管得严,所以送来,让我先教教你规矩。”
一听规矩,我头都大了,这贝勒府的规矩都烦死人,别说宫中的规矩了。
说说贝勒府吧。佣人有几种,有的叫“博什户”,是头目;“苏拉”是做杂役的,这些都是男性。此外还有女性即妇差。陪奉,是在福晋身旁的妇差,一般四、五个人伺候一个主子。而丫鬟人数更不少,丫鬟们大致都是从三个方面进府的:或由宫中“赏”来,或“家奴”或佃户家征用来的,或由亲戚援引进来的。一进贝勒府,便指定一个“妇差”管理,被丫环称作“姑姑”。姑姑对丫环可以说无所不管和无所不包,先要教她们学习当婢女的成套规矩:端茶、打手巾、侍立的姿式、向主子禀事、为主子开门和掀帘子、磕头与请安,都要按照姑姑教给的一定的程式进行,对这种既严格又繁琐的要求,大约须经半年的培训,姑姑认为磨练得象个样子了,这才能派到各房去当“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