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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后,八爷一直住在我的“云曦阁”,因为我是康熙亲自下旨册封的,加上八爷的允许,我不必每天向明慧请安,有空就到姐姐若兰那里聊聊天,倒是一直清静。只不过听未雪说,嫡福晋那边发了好几次脾气,砸烂了不少东西。不过,明慧只是发发脾气,也不敢到我这边来胡闹,一来我本来就是以嫡福晋规格迎娶的,二来有八爷在这边住着。
很快就要到康熙五十年春节了。按往年规矩,过了腊月二十三祭灶,内务府便传知各宫总管封印准备过年事宜,由内务府奏明太后,得旨按宫中旧例后,便传告各府第福晋、命妇、格格,及一二品大员的女儿于腊月二十五进宫过年。
八爷对我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活动,有些不放心,头天晚上叮咛几次,弄得我向他翻起了白眼:“过年的这些规矩,年年都差不多,只不过往年我是负责招待而已。”八爷笑道:“规矩虽然没变,可你的身份变了。春节本就是合家团圆的日子,皇祖母更是把过年看成是皇族大团圆的机会,所以千万不要有什么差池。”我知道八爷如此紧张,是因为到时进宫的人太多,万一有什么差错,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会影响我的声誉。
二十五这天,上午辰时,全体齐聚紫禁城苍震门前。只见总管太监梁九功,也穿上了蟒袍补褂,迎接在苍震门前。各府福晋都是一色大红绣花氅衣,粉红衬衣。格格们个个花枝招展,由李公公引领至宁寿宫。太后升堂入座后,第一拨由格格朝见。众格格鱼贯而入,向太后行礼毕,分别侍立太后左右。太后对她们说些吉祥话后,便一一询问年龄、学识,然后退去。第二拨由各府第福晋、命妇朝见。
大年三十这天,太后起的比平时要早,皇贵妃等也在黎明时分来到殿上,众人的服色与寻常不同,妃子、公主以及福晋等都穿官服,头戴翠钢,身穿衬衣,外罩红青长褂,宝石挂钮,耳戴坠子。格格们仍是大红氅衣,只是人人头上加戴做成福寿二字的红绒缕。两把头上,各插大红穗子,垂至肩头。太后由寝室出来,升座后,由皇贵妃率众人向太后请安。礼毕,太后命皇贵妃率领福晋们制作佛前的供花;公主率领格格等布置佛前供品,直到午膳才忙完。
皇上退后,皇贵妃便率众人向太后行礼,由内务府女赞礼官唱导。最后是宫女、太监等叩头,每人赏银十两。太后退回寝室休息。此时,妃子又率领公主、福晋、命妇等给皇贵妃行礼。然后,福晋、命妇等,又向妃子行礼。其次,福晋、命妇再分长幼,互相行礼辞岁。格格们也向长辈请安辞岁。
除夕之夜十二点的钟声将过,太后命众人齐至殿上,排好长案后,由御膳房将事先预备好的各种素菜端上桌,太后命众人一齐下手做素馅煮饽饽,于是切的切,剁的剁,大殿之上霎时丁当乱响。切剁好后,都交到太后面前,由皇贵妃、妃子、大公主等人拌馅儿,口味咸淡,由太后决定。天到蒙蒙亮时,饺子已包齐。太后命众人退回更衣,重新梳头打扮。不大工夫,众人回到殿上。太后坐在案端,皇贵妃等人都站在案旁。太后命宫女把煮好的煮饽饽(饺子)端上来,太后说:“此刻是新年、新月、新日、新时开始,我们不能忘记去岁的今日今时。今天我们能吃一碗太平饭,这就是神佛的保佑,列祖列先的庇护。”说完,命大家用膳。大家向太后叩头谢恩。吃罢煮饽饽,天才大亮。太后吩咐各府福晋、命妇回府。
再说说男人们的活动。春节当日清晨,诸王大臣们早在天亮前就已等候在太和殿广场上,准备随皇上到堂子祭天。所谓“堂子”,是满族人按照萨满信仰祭祀天神的场所,专供代表国家祭天之用。祭祀的仪式很复杂也很神秘,全部祝词都是用满文,其间还有萨满边唱边舞,其大意一是颂扬神的功德与法力,更重要的是祈求在新的一年里能赐福于皇帝和他的臣民。
堂子祭结束后,皇上还要回到清宁宫,举行另一项同样是属于萨满教信仰范畴的重要祭神仪式。如果说在堂子举行的祭典是“国祭”的话,在清宁宫里举行的也可以说成是爱新觉罗皇族的“家祭”,祭祀的对象主要是部落神和祖先神。
两项祭祀结束后,皇上来到太和殿升座宝座,王公大臣开始进表文行礼叩拜。排在最前面的是诸王贝勒,其次是各旗旗主依次率本旗官员上殿行礼。在向皇帝祝贺新春的同时,来朝贺的各旗及蒙古贵族、汉军官员还要进献金银绸缎、衣物毛皮、马匹鞍辔等新年礼物。这些礼品分别陈列在各旗旗亭之前,同样,仪式结束后,皇上赏赐给各级官员和蒙古贵族的物品,也要如此陈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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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以往的规矩,大年初一的春节晚宴,都是在嫡福晋明慧的阁里举行的,姐姐若兰和其他侍妾也要参加,今年我这个新娶的侧福晋也要参加。说实话,我实在不愿意再和明慧多打照面,这几日在宫里过年,明慧时时有意无意地在别人面前,摆出她才是八贝勒府的嫡福晋的架子。如果不是答应了八爷不要弄出差错,几次我都要顶她让她难堪。再一想,这几个月,八爷一直在我这边留宿,明慧早已经怒气冲天,如果春节晚宴八爷不去她那边,明慧还不知怎样大发雷霆呢。所以我打算等八爷回来,就跟他商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