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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不语,女法医矢的佳芈立即屈膝半跪,利用随身携带的一条卷尺对这对可疑的鞋印进行规则的测量。随后,根据测出的鞋印长度、放余量、内外差及痕迹差等数据,她又拿着那支从长褂口袋中取出的原子笔在纸上迅速地计算着数值。
“矢的小姐,怎么样?”等到女法医停下飞快的小手,玉树次郎亟不可待地发问道。
“……”起初,矢的佳芈依旧对着数据沉思,旋即才抬头滑望了玉树一眼,静静地回答道,“根据我对现场可疑鞋印的计算,这名凶手体重大概为62公斤,其身高应该是在165左右。此外,这对鞋印为一双38码、8cm高的女性高跟鞋所留下,即这名凶手的赤脚脚长约24cm。通过这对鞋印的勘察,我目前可以得出的信息就只有这些。”
“潇彬!”警长发现潇彬侦探雕塑般睖睁不动,于是连忙将手在他的眼前来回晃动,直到潇彬再次缓过神来,“潇彬,你没事吧?”
“不!”然而,潇彬侦探满脸狐疑,从未惶遽的眼睛上覆盖着一层朦胧冰冷的灰色荫翳,整个人仿佛发疯般不停摇头地否定,“不对,这不可能符合事实!这绝对不可能是真实情况!难道是我的推理出现错误了吗?”
“筱跸峎侦探,您所言之意是?”玉树次郎饶有兴趣地追问。
“还记得二楼案发现场凶手蘸死者鲜血刻的那行血字吗?”潇彬侦探猛然转首,死死地凝视着玉树次郎的眸子。
“当然。”玉树次郎点点头,回忆道,“这是畜生逼我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潇彬侦探神情激动,近乎愠怒般地吼道,“我是指那行血字在墙壁上的高度!”
“血……血字?”看到潇彬侦探此刻那夸张而又异常的行为,玉树次郎不免有些支支吾吾。
“没错!”潇彬侦探语气铿锵地肯定道,“当时,我记得走到那行血字前面,目测其大致高度就已经有一米七三。”
“嗬嗬!潇彬,你太敏感了!”警长用一种安慰的语气去为潇彬侦探打圆场,“这名凶手身高大约一米六五,穿上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后不敲是你所说的这个高度。所以,这完全符合事实情况嘛!”
“不是这样的!”潇彬侦探剑眉紧颦,脸色僝愁地解释道,“可恶,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们平时在墙壁上写字的时候,手与眼睛大致处于同一水平线。然而,在法医学的基本常识之中有着这样一条,即人从头顶到眼睛的距离基本都在10至12公分之间。换句话说,真正能够在一米七三这种高度刻字的人,身高也一定不会低于一米八三的!如此一来,我们再将其与现场勘测后对凶手身高的推断来进行比较,这难道不是前后矛盾吗?”
“所以……”听完,女法医矢的佳芈心神虩虩,躯后的脊髓瞬间感到一股阴寒如冰的痉挛,“这才是真正令您疑惑的地方?”
“是的!”终于在得到女法医的肯定后,潇彬侦探语气稍微变得缓和了一些,“或者说,这是令我惊愕的地方。”
“哎,我们都太急功近利了!”警长扼腕叹息道。
“潇彬侦探,既然这些线索对破案都已经错综复杂,那么现在我们又能如何是好?”玉树次郎似乎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了方才对此线索的勃勃兴致。
“……”潇彬侦探沉默未答,只是取过玉树次郎手中颤栗的手电筒,缓缓蹲下身躯,双眼近乎决眦地盯着苔藓上那对明显凹陷的鞋印。
瞬间,初愈伤口被扭曲的剧痛如同一波嘶鸣的高压电流强烈地冲击着潇彬侦探的大脑皮层,然这种全身性的疼痛却使得感到异常的清醒。旋即,待潇彬侦探又将手电筒的光线亮度调到最强,只见苔藓上鞋印的重压点明显后移,其前部边缘虚边极多,然鞋印的后跟挑痕较前尖更为明显。此外,鞋印踏痕较浅,蹬痕极深,不仅压痕前后深浅不一,而且整体多向鞋后部压,难以显现出任何的足迹弓压。
“可恶!”潇彬侦探再次紧皱剑眉,握紧拳头无可奈何地朝苔藓上打了一拳,似乎又有烦恼的状况萦绕心头。
“筱跸峎侦探,您怎么了?”矢的佳芈关切地问道,“这次难道又有什么异常的事情了吗?”
“呼……”潇彬侦探深作呼吸,竭力冷却自己内心俨如汩汩赤红的岩浆般的烦懑后,转首滑眸道,“矢的小姐,或许你没有发现一个诡异恐怖的事实?”
“……”当潇彬侦探话语至此的那一刻,在场的众人不禁立即屏气敛息,竖耳倾听着潇彬接下来的阐述。
“乍看,这双高跟鞋鞋码为38码、后跟8cm高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我们现在仔细观察一下苔藓上的鞋印,其重压点明显大部分在后跟处,鞋印前部边缘虚边多,后跟挑痕较前尖更为明显。另外,我们也不难观察到这对鞋印一个最重要的特点----踏痕浅、蹬痕深,鞋印压痕前后深浅不一,整体有着一种向鞋后部压的趋势。顺便一提,踏痕浅、蹬痕深这个特点无疑说明凶手起脚轻、落脚重。”
“嗯!”
“是的!”
“的确!”
这时,许久被沉默吞噬着的众人霎时不约而同地肯定道。
“倘若这名凶手为女性的话,根据法医学所述,其起、落脚应该大致平均,压痕也应该较为均匀,弓压较宽。然而,这些女性显着的印迹特征几乎在我们所观察当中并没有一丝的吻合。”
“啊!”玉树次郎再次惊愕失色,恐怖与畏惧的表情一刹那仿佛熔融翻滚铁水般迸溅了出来,“莫……莫非您的意思是----这个凶手是穿着女性高跟鞋、高大威猛的变态杀手?”
“不,不是这样的!”潇彬侦探满脸痛楚地摇了摇首,继续解释道,“一般来说,男性的脚长都比女性要明显大。倘若这是一个大脚穿小鞋的男性凶手,其鞋俞因前尖与前掌两侧压力后跟后侧压过重而出现前掌重压面前移、后跟重压面后移这种情况。此外,凶手脚弓纵长变短,同时出现扣、磕、迫、推痕、坐痕加重等现象。然而,等将其再次回归到方才的观察上,我们会依然惊讶地发现这也无法与男性吻合。”
“等一下,筱跸峎侦探,这个凶手会不会有可能是例外之中的例外?”矢的佳芈质疑道。
“……”托腮冥思后,潇彬侦探润润嘴唇,依然果断地否定了这种唯一可能的可能性,“纵然世界上的万物或多或少地具有特殊性,但这一切皆无法弥除普遍性的规律。因此,这种牵强附会的可能性实在离谱至极!”
“可恶!如此一来,那么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恐怖疑惑又该如何作出解释?”玉树次郎心烦意乱地挠挠头皮,然后又捶首顿足,忿忿地詈骂道,“莫非这个变态的凶手不属于人类,而是一个连上帝都不知道从哪个鬼星球飞来的外星生物?天杀的,这个混蛋还穿着一双地球人类的高跟鞋在地球上犯下了一起扑朔迷离的案件?”
未等玉树语毕,众人早已哑然失笑,可唯独潇彬侦探仍旧纹丝不动地蹲在原地,静静地盯着苔藓上的那对鞋印发愣。坦白地说,他在隐隐约约之中记得自己在哪里接触过类似这种离奇案件,而且他似乎曾经还成功地解决过。
闭合双眸,他在心中默默地冥思,捕捉着脑海一个又一个急速跳跃的记忆片段。倏然这时,潇彬侦探感觉到自己的脸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着,随即就是听到一阵翅膀静静的窸窣声。于是,他连忙睁开眼睛,用手探索地摸了一下瘙痒的地方,原来那是一只硕大长须的黑色蟋蟀。那刹,凝视着掌心懵懂可爱的小家伙,潇彬侦探在影影绰绰之中感觉到一道闪耀的雪白闪电闪入了他那喜欢探赜索隐的黑色瞳孔。
“嗬嗬!”舒展剑眉,潇彬侦探潇洒无比地起身伫立,转躯对着众人粲然一笑,“各位,我已经知道凶手是何种诡异的手法来达到这种扰乱与欺骗警方视线的目的了!不过,现在我恐怕还不到时机为大家揭晓来这个谜底,因为侦破本次案件还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即找出能够指正与锁定凶手的线索。”
“可是,我们又该如何对之着手?何况本起案件的线索错综复杂,已经远远超过警方难以统筹的程度。”
“嗯……”潇彬侦探踌躇几秒,然后试着将手电筒的雪白光束投射在墙壁上缓缓挪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以证明其思维推理的细小东西。终于,当明亮的光束照耀到墙壁上一抹奇怪的泥痕时,潇彬侦探瞬间眉开眼笑,“我想,我们还是从调查这两位死者的背景开始着手吧。”
“可筱跸峎侦探,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玉树次郎问。
“我知道,基于墙壁那行血字的暗示。”矢的佳芈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凶手在字里行间中告诉我们,他是遭被害人逼迫才将其杀害的,这也同时暗示我们凶手必定是两个被害人交往过或日常周边的人。虽然我们无法断定这种推想是否依然为凶手迷惑警方实现所设下的陷阱,但我们现在已经对此案件的侦破无从下手。纵然这只是一种推想,也不妨试试!”
“嗯!”潇彬侦探赞许地点点头,“以我的猜想,这可能是一起情杀案件。”
“潇彬,我和玉树警员一块去调查所有与死者牵连上关系的人,你与矢的佳芈继续勘察别墅的凶杀现场,看能否在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好吧,就这样定了!”
……
在返回二楼现场的路途中,潇彬侦探并没有急于上楼尝试在床单上寻找精斑,而是转向重新来到书房的那具男尸碓冰悠仁旁边,半跪于地翻弄着地板上棱角分明的茶色玻璃渣。这时,一个如同瞳孔大小的玻璃碎片映入了潇彬侦探的眼帘,微凹的玻璃面反射着一种奇特的浅绿色光辉。
“这个玻璃碎片好像很独特?”矢的佳芈皱了皱纤细黛眉,小声嘀咕道。
“……”潇彬侦探没有回答,而是立即起身,直截了当地朝着厨房所在的位置走去。然后,潇彬侦探喘息未定,又滑眸环视厨房之中一切的日常用品,唯独发现少了做菜必用的色拉油。毋庸置疑,用于焚烧那具名叫碓冰悠仁的男尸的引燃物就是厨房中丢失的色拉油,那么凶手又会将留下其指纹的色拉油桶如何处理的呢?想必凶手一定为了弭除后患,将其连同尸体做了简单有效的焚烧处理。
“筱跸峎侦探,您……”望到潇彬侦探的异常行为,矢的佳芈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抱歉,让您担心了!”潇彬侦探摇头赔笑道,“我是个头脑容易发热的家伙。一旦脑海之中有些什么灵感闪过,我都会竭力去证实自己的想法。”
“或者说,您是一个专心致志的侦探!”矢的佳芈说,“那么,现在能告诉我您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吗?”
“嗬嗬!”潇彬侦探淡淡一笑,尔后将找到的浅绿玻璃碎片轻托在手掌上,深邃黑色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自信的光芒,“倘若我推断没有错误的话,这个凶手应该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因为我记得在眼镜行业有着这样的做法----为了减少光能在玻璃镜片表面的反射损失并且提高其成像强度与分辨率,于是镜片生产厂方就会在镜片上面镀上几层薄薄的减反射膜,而这种减反射膜恰恰多以绿色系列为主。之所以在一楼案发现场的地板上会有一片玻璃渣子及书桌没有桌面,那是因为死者碓冰悠仁书房中的书桌桌面为一方较长的茶色玻璃。”
“那么,这方玻璃桌面是在凶手与死者搏斗中打破的吗?”矢的佳芈惊奇地追问。
“不,事实并非如此!”潇彬侦探立刻否定,随即又继续解释,“之所以玻璃桌面会支离破碎在地板上,是因为这是凶手作案后故意打破的。而其打破的真正原因是在搏斗中破碎了的是凶手的眼睛镜片。”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这时,矢的佳芈颤了下嘴唇。
“可能凶手近视程度较高,无法在满地尽是鲜血的地板上将碎玻璃一一找出,只好随即应变打破玻璃桌面,欲借此来掩盖其近视的事实。”潇彬侦探伸出食指,比划说道。
“可是,凶手又为何动了焚烧尸体的念头呢?”矢的佳芈心生几分质疑。
“抱歉,这个问题暂作阙疑,等到时机成熟时我会为你揭示的。现在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去勘察二楼的卧室,毕竟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潇彬侦探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然后头也不回地再次踏上了楼梯……
下一章:豪华别墅凶杀案件(四)水落石出
(译者:倘若各位读者喜欢,敬请收藏以便及时更新提醒您,下一章我会为各位推理出本次案件余下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