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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庆洪只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而且自小在山村野惯了,在这府里,除了石槿柔和老爷石原海、“好兄长”水生之外他还真没怕过谁。所以,他一扬头,嘴角一撇,不服气地问道:
“你算哪颗葱?也敢来教训本公子?”魏庆洪边说边用袖子使劲擦了下流出鼻孔的鼻涕,然后又冲那条狂吠的狗喊道:“别叫了!当心小爷我今晚就拿你打了牙祭!”
那条狗竟似听懂了一般,立刻止住了叫声。
“哈!你个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了!居然敢顶撞主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董四小姐一转头,对身后的桂香说道:“桂香,掌他的嘴!”
桂香看着魏庆洪那一副脏兮兮的样子,不由犹豫起来,她倒不是不敢打,而是担心脏了自己的手。
“你敢!我看你才是反了呢!哪里跑来的野丫头,竟敢到县太爷的府里来撒野?”魏庆洪才不管董四小姐是何方神圣呢,这是他的院子,他说了算!
董四小姐要气疯了,她指着魏庆洪骂道:“你个小杂种!本小姐今天要不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桂香,你还愣着干什么?!”
桂香无奈,只得上前举手欲打,可没想到的是,此时魏庆洪还没反应呢,那条拴在马厩旁的狗不干了,再次“汪汪”地狂吠起来,吓得桂香呆呆地举着手,不敢真向魏庆洪打下去。
魏庆洪一瞪眼,向桂香嚷道:“你要敢打我,我就让哮天犬咬掉你的手!”
桂香听了,不由退后了一步,手一直举着不敢落下。
董四小姐已经忍无可忍了,她趁魏庆洪注意着桂香,突然上前一步,冷不丁地一扬手,“啪”地一记耳光便打在了魏庆洪的脸上。
魏庆洪被打得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他又急又怒地喊道:“你还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说罢,他一头便向董淑鸾撞去。
一旁的桂香早有防备,她斜跨一步,挡在了自家小姐身前,魏庆洪那一头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她的肚子上,桂香疼得叫了一声,身子后退,又撞在了董淑鸾身上。董淑鸾闪避不及,又被桂香踩到了脚,结果噗通一下便坐到了地上,而桂香也倒了下来,正好压在了她身上。
魏庆洪拍拍手,得意洋洋地看着叠罗汉般的主仆二人,嘴角上翘,说道:“不给你点儿厉害尝尝,你们还真不知道我马王爷三只眼!”
董淑鸾何曾吃过这种亏?她推开桂香站起身,在院子左右寻找着趁手的家伙,很快,她便在马厩旁找到一根棍子,她举起棍子直奔魏庆洪而去。
桂香一看事情不妙,连忙拉住董淑鸾着急地说道:
“小姐,他一个小破孩儿,哪里懂得规矩,您就别跟他治气了,这里又臭又脏的,咱们还是快点儿走吧!”
董四小姐用力甩脱桂香的手,冷哼道:“我就不信了,他敢以下犯上?”
魏庆洪毕竟还是个孩子,他见董淑鸾拿了棍子,不免有些害怕,他一边在院子里跑着躲闪,一边大声分辩道:“我是府里请来做工的,不是这府里的奴才,不是你们想打便打的,我没以下犯上!”
董淑鸾哪里管他是雇工还是奴才,她举着棍子,绕着马厩、牛棚追赶着魏庆洪。
魏庆红边跑边喊:“不好了,要打死人了!要出人命了!”
正在此时,院子门口传来秀荷的呵斥声:“住手!出了什么事?”
魏庆红一看秀荷来了,便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立刻跑到了秀荷身后躲了起来。
董淑鸾也拿着棍子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对秀荷斥道:“躲开!今天我要打死这个小孽障!”
桂香也赶紧凑过来搀扶住董四小姐。
秀荷冷冷说道:“四小姐,自从您来了这个府里,您就一直挑三挑四的,我家小姐看在亲戚的情分上不与您计较,可如今您愈加没有顾忌了。这府里的下人是归属秀荷管辖的,若他们做错了什么,让您不满意了,您可直接跟我说,犯不上您亲自责罚他们!”
“出什么事了?”石槿柔的声音自秀荷身后传来。
董淑鸾本打算继续呵斥秀荷的,忽见石槿柔和一位公子由远处走了过来,而那位公子看着竟象是她朝思暮想的冉轶成。
董淑鸾吃了一惊,随即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待她看清楚那人的确是冉轶成之后,她立刻扔掉手中的棍子,欣喜万分地趋步向前,迎上冉轶成后深深福礼,激动地说道:
“鸾儿终于见到冉公子了!鸾儿见过冉公子!”
冉轶成一愣,仔细端详了一下,终于想起了董淑鸾,于是他淡淡说道:“哦,原来是董家小姐啊,不知董小姐何时来得义安啊?”
董淑鸾恨恨地撇了一眼石槿柔,随即回答道:“鸾儿来义安已经四、五日了,鸾儿此次来义安是专程探望冉公子的。”
石槿柔一旁暗自叹气,她知道董淑鸾误会她了,但她也懒得解释,只想看看冉轶成到底如何应对。
冉轶成剑眉一扬,说道:“探望我?呵呵,董小姐不会是因为上次本公子诳你,没去塘州,所以特意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吧?”
石槿柔不满地看了一眼冉轶成,心中埋怨他问得太直接。
董淑鸾并没直接回答冉轶成的问话,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眼圈儿一红,两颗晶莹的泪珠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冉轶成虽然对董淑鸾没有丝毫感觉,但看到她忽然间委屈得哭了,不由感到有些愧疚,毕竟上次的事的确是他的不对。他求助地看向了石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