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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突然的问题，令毫无准备的燕山而，一时愕然。
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这个问题，救他的当时，她想都没有想过，只是出于一种潜意识里要救人的想法，抱着能救一定要救的一种做人的基本道义而已。
“既然这么讨厌本王，就没有理由要救本王的，不是吗？”李玄歌步步紧逼，目光犀利若刀刃。
“我是一个人，而不是冷血动物。身为一个人的话，能救而不救，那就算不上是个人了。按照你的逻辑，难道只是因为讨厌你，就可以见死不救吗？”燕山而不可思议地望着李玄歌。
“只是这个理由？”李玄歌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冷笑话一样，他的神情在刹那间变得怪异，盯着燕山而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燕山而皱眉平视着李玄歌，毫无惧色。
“难道你认为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她纳闷不解地看着李玄歌。
“难道就不应该有另外的理由？”李玄歌冷笑着反问道，他目光咄咄逼人。“比如你对本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该有的心思？你这个人好奇怪，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对你会有什么企图吧？”燕山而瞪大眼睛道：“你放心，放一百个心，我绝对绝对不是因为看上你而想法子救你的。如果你不相信，我还可以发誓的。”燕山而忽而举起了两个手指，对天盟誓。
“如果我燕山而是因为看上九皇子而救他的话，那么就让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死后被人掘墓鞭尸三百。”这个誓言应该够毒了，他不会再有疑惑了吧。
然李玄歌听完燕山而的毒誓之后，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变得加倍铁青。
一股无形的阴寒，那种惊恐的黑暗，在他眼瞳深处绽放开来，看得燕山而心慌地后退了三步。
“你——”他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可怕。
“你——你不要过来。我跟你说了，我没有看上你，是真的，比金子都还真，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看上你了。”心慌意乱的燕山而，不断地后退着脚步。
李玄歌看在眼底，听在耳里，不知道为何，竟是如此地刺耳，尖锐。
这个该死的女人——
真是浪费他费尽心思要挖掘她救他的答案，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去登门拜托三哥，也不该浪费他的七彩琉璃盏。
不知道是生燕山而的气，还是生他自己的气。
李玄歌习惯性挂在唇边的那抹冷嘲此时也消失殆尽，浑身上下充斥着冰雪气息。
他出手如电，指尖瞬间抬高燕山而的下巴，刺得她有些发疼。
“洛嫣然，是不是你演戏演得上瘾了，竟然忘记了你的本性是什么？”他冷冷地望着她，不同往日的邪恶。
“如果从小被训练成杀人工具的刺客也算得上人的话，如果双手沾染无数血腥的你，也能说出能救而不救的大道理来的话，那么，除非日出西方，秤砣浮水。”
燕山而听罢，忽而仰天叹气道：“看来你这个人不但自负，而且健忘。”
“什么意思？”他的语气中夹带着危险的气息。
“你不但健忘，看来还有失聪症状。本姑娘先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唤本姑娘为洛嫣然，那时我便向你告知，我不是洛嫣然，我名唤燕山而。可是到现在，你依旧一意孤行，枉顾别人的意见，不相信别人所说的任何一句话。看来，你的毛补真不少，固执也是其中一项。”燕山而冷笑道。
李玄歌却忽而捏紧了她的下颚骨，俊美的容颜似涂上了十月的寒霜，冰冷而尖锐。
“本王毛病有多少，还轮不到你区区一个卑贱的平民来评判。更何况，就算本王毛病多多，那也无关紧要，倒是你，本王好心地提醒你一句，恐怕你浑身上下就算完美无瑕，一点缺点都没有，你也逃不出你的宿命。”
“什么意思？”燕山而茫然不解道。
李玄歌还以颜色，冷笑了一声。“却原来你不但会演戏玩失忆，你还会装聋作哑扮糊涂。”
“本姑娘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一句，也是本姑娘耐性的极限，最后一次告诉你。本姑娘真的不叫洛嫣然，你，认错人了。”就算借了她的肉身又如何，如今的她，是再生的燕山而。就算洛嫣然犯了无数的错，就算她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刺客，那也不该由她燕山而来承当。
李玄歌望着一脸坦然的燕山而，望进她清澄透亮的灵眸里，似要找到一丝丝她心虚的证据。
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表现得理直气壮，好像正如她所言的那般，她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而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可是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如果不是他到过乱葬岗，那么也许此时李玄歌也会产生疑惑，也会疑惑眼前这个人不是洛嫣然的想法。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眼前的她，就是洛嫣然，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无法辩驳的事实。
所以就算这个女人说破了天，说谎的手段如何高明，演戏演得如何惟妙惟肖，逼真入画，他也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那么你究竟要如何才能相信我是燕山而，不是洛嫣然？”燕山而望着李玄歌全然不信的神情，她有些无奈道。
李玄歌却忽而神秘一笑。
“会有机会给你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