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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死女人，没想到真的是你啊，你为什么看见我跟见鬼似的，跑什么跑啊。”李玄歌刚刚从上书房回来，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蹲在宫墙角落里，便走过来确认一下，想不到真的是燕山而。
但见他几个箭步，一把拽着燕山而的后衣领拉了回来。
燕山而回头见是李玄歌，而不是李玄帧，那颗几乎跳出胸口的心脏，又颤颤地回到原位上。
“是你啊。”她虚惊一场，忽而似想起什么，赶紧屈膝行礼。
“奴婢参见九皇子。”行礼间，那件披在身上的玄衣外袍滑落了下来，露出燕山而衣衫破裂的不堪模样。
李玄歌眉头一皱，野蛮地抓起燕山而的手臂，看到皓玉臂腕之上分明有斑斑点点的青紫痕迹。“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他挑眉怒问。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我要回去干活了。”燕山而惶然一惊，赶紧捡起玄衣外袍，将身子紧紧裹住，避着李玄歌逃开了。
“喂——死女人，本王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可以走啊。”身后是李玄歌愤愤不平之音，紧随着燕山而的方向追去。
直到——
燕山而跑进下人房中更换衣衫，李玄歌没办法追进去逼问，只能呆在门外，烦躁地走来走去。
等到房门开启的声音一有响动，李玄歌飞步上前，拦在燕山而的面前。
“喂，死女人，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本王没有命令你可以离开，你怎么可以走开？”李玄歌劈头就是一顿指责。
燕山而好不容易绝处逢生，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她还没有整理好情绪，李玄歌这个狂傲小子又莫名其妙地跑来教训她一顿，难道她的人生就活该被这些皇子们愚弄来愚弄去吗？难道她的尊严就活该被他们这些人踩在脚底下不能吭一声吗？
大为恼火的燕山而怒瞪了李玄歌一眼，手指朝着他的胸膛处戳啊戳。“命令，命令，你们这些皇子们一天到晚就会说命令二个字，一会儿命令这个，一会儿命令那个，洗个脸要别人擦拭，吃个饭需要别人递筷子，穿件衣服呢，需要别人来帮忙穿，更可笑的是，上趟茅厕还需要有人陪着伺候。问问你们，你们是双手废了呢，还是双脚废了？你们明明都有一双好手好脚，这种小小的事情都不能自己做吗？”
李玄歌却一脸好笑地看着燕山而。“本王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奴才伺候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奴才不干活的话，本王还需要这些奴才干嘛？”
燕山而表情一僵，她还想辩驳什么，突然决定放弃。“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干活吧。”她对李玄歌根深蒂固的尊卑之分无语了，她觉得跟他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们谈论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还是不说了，免得浪费她的口水。
“等一下！”李玄歌却拦住燕山而，抓着她的手不放。“喂，女人，本王刚才的问题你都还没有回答呢，怎么可以走掉？”他横眉瞪眼，样子煞是凶狠。
燕山而火大地甩开他的手。“请问高贵，尊贵，最最好人的九皇子，奴婢可以选择不回答这种私人问题吗？”
“不行！本王要知道，你就必须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告诉本王，你身上的伤痕究竟是怎么得来的？说。”李玄歌才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燕山而。
然燕山而呢。
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根本不想再追究什么了。再说了，这里是古代，皇权至上的年代，她一个卑微的宫女去向一个皇子追究一个公道，那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找死！
她的脑袋又不是被驴踢了，怎么会愚蠢地说出事实呢？
搞不好她一说出来，李玄歌还会将她当成是攀龙附凤的花痴女，说她自个儿跑去勾引李玄帧的，那到时候就算她有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了。
何况宫中本来就是非多，她还是低调行事，对她的生存比较有利点。
燕山而想着，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李玄歌。“这些伤痕都是奴婢干活的时候留下的，摔得，磕得，碰得，拉得，扯得，都有，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奴婢就去干活了。”燕山而高高地提起扫把，没好气地在李玄歌的身边扫起地来，她东一扫，西一扫，扫得灰尘漫天飞舞。
呛得李玄歌跳起脚来，捂住唇鼻。
“喂，死女人，你——”他还想教训燕山而几句，燕山而的大扫把又扫过来了，当下他只好悻悻地放弃。
“不识好歹，哼——”他怒而挥袖离去。
燕山而见他离开，不由地舒叹一声。
好在这个小子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要不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他的难缠。
她低头，无意看到手腕上青紫的印迹，眼中莫名地浮动一层水雾。
说真的，起先她很愤怒，也跟怨恨他，但是后来，她却心疼地原谅了他。
不知道为何，她心中有所认定。
那个人，那个人的心底应该有很深很深的伤痛吧，就跟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