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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似乎尘封已久的往事被蓝济娓娓道来,在罗君颂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幅老旧的画面。十七年前,正在江南游玩的蓝济和冷秋意外相遇。他知道冷秋在三年前家破人亡不知所踪,所以重逢之后他坚持要冷秋跟他住在一起。那时的冷秋已经投在夜魔城主人门下,正和夜魔城主人夜魔的大徒弟柯立天隐居在苏州。也就是在那时,三个人成为了异姓兄弟。当时柯立天已经二十多岁,是个成年人了,而蓝济和冷秋还都只是十来岁的少年,因此蓝济和冷秋总在一起玩。那一阵子,蓝济发现冷秋老是跑到一户大庄院外偷偷看那户人家的一个小女孩儿,他觉得很不理解,问了几次,冷秋都不告诉他原因。有一天,那小女孩被保姆抱出院子玩,保姆靠着一棵大树睡着了,小女孩独自跑到了很远的地方。看见小女孩儿落了单,冷秋竟然拿了一把匕首要去杀那女孩儿。蓝济吓坏了,极力阻止他。冷秋当时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好像跟那女孩儿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两个人拉扯的时候,小女孩儿发现了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危在旦夕的小女孩朝着两个少年甜甜地一笑,还奶声奶气地要和他们玩。也许是被小女孩的天真无邪所打动,冷秋扔下匕首跑掉了。蓝济则陪着小女孩玩了一会儿,还把她送回到保姆那里。
“你小时候就长得很漂亮,一笑起来,脸上还有个小酒窝。我那时真不明白冷魔头为什么要杀你,就是到今天我也没弄明白。后来我去问过老怪物,老怪物也说不清楚,这大概是冷魔头心里的一个大秘密,他恐怕是准备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的。”蓝济感叹道。
罗君颂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亡魂罗君颂,而冷秋要杀罗君颂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家仇。冷秋曾说过自己的全家都死了,而且就是那次跟她说了以后,对她的态度就变得异常冷淡。冷秋的家人是怎么死的?理由大概也只有一个,被罗君颂的家人害死的。所以,六年前,罗君颂的全家被冷秋杀死也就解释得通了。血债血偿!但奇怪的是,冷秋为什么要等到那么多年以后才报仇?又为什么终究放过了罗君颂?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罗君颂怎么会和冷秋进行了交易?罗君颂应该是目睹了家里的那场杀戮的,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呢?
“后来呢?”罗君颂追问道。
蓝济又想了一会儿,接着说了下去。在那次事件之后,冷秋还是时常跑到女孩儿家的院子外看她,但是再也没有要杀小女孩儿的举动,甚至有几次他还偷偷带着小女孩一起玩。大约过了两三年,冷秋就和柯立天一起去贵阳了,他们在那里住了不少年。蓝济也时常到贵阳去找他们,后来,夜魔城主人去世,冷秋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成为新的夜魔城主人,柯立天则离开了那里,游走江湖,行踪不定。蓝济继承天圣宫以后就没有再见到冷秋,直到六年前罗家庄灭门案发生之后,冷秋突然主动找到蓝济,把罗君颂交给了他,托他把罗君颂送到碧落山庄她的姑妈那儿,然后自己隐居了起来。
“蓝大哥,罗家庄的灭门案真的是冷先生做的吗?我看他一点也不像那么残忍的人。”罗君颂忽然道。
蓝济沉吟道:“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但是江湖上的人都说是夜魔干的,他也不否认。而且,冷魔头确实杀过不少人,他的师父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魔头,中原各派都见识过,一提起‘夜魔’两个字,没有人不怕的。”
罗君颂痴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竟有些思念冷秋了。他去了哪里?还会回来吗?
六月底,他们抵达了黄州。蓝济从不会委屈自己,一进城,他就命人置了一座小宅院,把罗君颂安顿下来。罗君颂奇道:“蓝大哥,你要在这儿长住吗?”
蓝济笑道:“我喜欢到处玩,但是我不喜欢住在别人的地方,所以每到一处就买房置地。小颂,你若是跟着我,保你一辈子都过得舒舒服服。”
罗君颂被他说得有些难为情,赶紧转换话头,“老怪物说要我们在这里等他,他知道怎么找我们吗?”
“老怪物有办法。这天底下但凡打探消息找人之类的,他的本事可排第二。”
“哦?那第一是谁?”
蓝济呵呵一笑,道:“你见过的,莫不知。莫不知,人如其名,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罗君颂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么罗家庄的灭门案他也应该知道啊。”
蓝济敛起笑,沉思道:“其实罗家庄灭门案是夜魔所为的传言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若是别人说的,我还真不相信,但是莫不知的话,让人不能不信。”他顿了顿,又道:“小颂,你真的一点也不怕冷魔头么?一点那种恨的感觉都没有么?”
罗君颂苦笑道:“我确实没有。而且我真的不相信冷先生会杀那么多人。我还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全家被杀,是冷先生把我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每次看见他,我都莫名地觉得有安全感。”
“你……喜欢他,是不是?”蓝济问得很小心,声音放得很轻。
罗君颂心头蓦地一慌,随即又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便坦然地看着蓝济道:“是,我喜欢他。”
蓝济怔怔地望着她,良久才叹息了一声。“他走了,而且他说再也不会见你。”
罗君颂心底一沉,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不是说他出去办点事吗?”
蓝济沉着脸,摇摇头,道:“我骗你的,是怕你心里不舒服。那天晚上他走的时候,我也试图劝他留下,但他走得很坚决。六年前他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就说过,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连,若非三年前你求我一定要见见他,也许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小颂,你还是对他死了心吧,勉强跟着他,你会很辛苦。”
罗君颂静静地听着,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她用手一抹,都是湿的,也不知是汗还是泪。
这一夜,罗君颂又做梦了。她梦见自己和冷秋在一间仓库似的小房间里见面,冷秋的脸僵硬得像块石头,而她已经泪流满面,她抓着冷秋的手,低声哀求:“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这个世上我能依靠的只有你……帮帮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一边说,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
罗君颂全身一抖,有种突然失重的感觉,猛然间便清醒了。天,这是什么状况?难道她已经对冷秋产生性,幻想了吗?不对!这不是她的幻想,这应该是在亡魂罗君颂身上发生过的事。罗君颂细细回想梦中的情节,很真实,那种感觉很真实,那间小仓库看起来也非常眼熟。不错!就是碧落山庄的那间小仓库,冷秋曾经和她在那里见过面,还说那里是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看来冷秋说的不错,亡魂罗君颂肯定和冷秋在那里见面过,那么他们见面做什么呢?难道他们之间有那种暧,昧的关系?她又想起冷秋曾说过的一件事,亡魂罗君颂曾试图色,诱冷秋,但是没有成功,最后的结果是罗君颂服下了蛊毒,成为了冷秋的蛊奴。原来如此!
罗君颂下了床,站在窗口做了一个深呼吸。盛夏的夜晚到处是各种各样的虫鸣,或急促,或凄厉,叫得人心烦意乱。那个亡魂罗君颂究竟要冷秋帮她做什么?冷秋为什么终究答应了她?罗君颂隐隐觉得冷秋对亡魂罗君颂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很难说那是爱情,可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罗君颂对男女之间的爱情还没有太多体验,她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感觉。而现在,冷秋彻底地离开了,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她根本不是那个罗君颂吗?她的灵魂不如那个罗君颂吗?罗君颂心里很重很重,重得都感觉到疼了。
天不知不觉的亮了,罗君颂这才发觉自己竟已站了一宿。她颓然地坐下来,双手捂着脸,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蓝济站在了窗子外,他默默看着埋头哭泣的女子,眼眶竟也有些湿润。他感觉眼泪就要溢出眼眶时,狠狠地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愉快的声音道:“小颂,老怪物来了。”说完,他就转身走了,他怕看见罗君颂梨花带雨的脸,他不忍心看见。
罗君颂抬起头时早已不见了蓝济的身影,她脸上的泪痕也早已擦干。走出房门,就见蓝济的身影在一株枝叶茂盛的桃树下,他似乎在欣赏着满树的绿叶。
罗君颂挤出一脸夸张的笑,也用一种极欢快的声音叫到:“蓝大哥,早啊!”
老怪物还真的来了,从脸色上看事情应该比较顺利。
“见到我师父了吗?”罗君颂问道。
老怪物点点头,道:“见到谷大侠了,我约他七月初七在这里见面。”
罗君颂默默一算,还有七天。她想见到谷安鸿,可是一想到在绝命谷与谷安鸿的漠然分别,心里又觉得闷闷的。不知怎么的,她竟有些妒忌起亡魂罗君颂来,虽然那个亡魂罗君颂很不招人待见,但是大家都在她身边。可是她呢?当她与那个亡魂不再相似之后,大家却又纷纷离开她。离开所有的人,获得自由,这曾经是她很希望的一种存在方式,可现在,她只觉得很孤独。
罗君颂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落寞引起了老怪物的注意,老怪物把蓝济悄悄叫到院子回廊的矮墙边,问道:“怎么没见到冷魔头?”
蓝济叹了口气,道:“他走了。他走得潇洒,却把别人害苦了。”
“谁?罗姑娘吗?”
“你也看出来啦?”蓝济没好气道,“这个冷魔头真是害人不浅。他若是真的想走,就不该惹得人家小姑娘动春心。如今倒好……”
老怪物沉吟道:“我看也未必是这么回事。冷魔头对罗姑娘这么多年不离不弃,如果罗姑娘真的对他有了感情,他怎么会走?他要是真的离得开,就不会对罗姑娘下蛊了……”
“下蛊……”蓝济若有所思道,“老怪物,你也被人下过蛊,你说你能理解下蛊人的心情,那到底是什么心情?”
老怪物幽幽叹息道:“得不到又放不了……苦啊……”
蓝济心头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说,冷魔头其实是喜欢小颂的,但是他又得不到小颂,所以就对她下蛊。可是现在蛊毒解了,那不就表明冷魔头放弃了小颂吗?”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罗姑娘真的喜欢冷魔头,冷魔头就不可能走。我看罗姑娘喜欢的人只怕并不是冷魔头。”
“不是他还能是谁?我可是听小颂亲口说的。”蓝济心里很不痛快。他倒宁愿罗君颂喜欢的人是冷秋,若是喜欢别人,他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这世上口是心非的人多了。我在紫砚崖上潜伏的时候,罗姑娘跟谷安鸿关系很不错,虽然他们有师徒之名,但谁都看得出来谷安鸿喜欢罗姑娘喜欢得不得了。”
“啊?竟有这种事!”蓝济突然拔高了声音,“我就说怪不得那个谷安鸿一看见我和小颂在一起,脸就拉得老长,原来他还有这种非分之心。”
“谷安鸿和罗姑娘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老怪物呵呵一笑。
蓝济忿忿道:“你……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哪里不如谷安鸿了?你怎么不说我和小颂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那还要看罗姑娘喜欢和谁配在一起啊。”老怪物失笑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小颂喜欢的人是谷安鸿咯?”蓝济恨恨道。
“女人家的心事,我们这些大老粗哪里知道?”老怪物嘻嘻一笑,不再理会他,径自走了。
蓝济冷哼一声也忿忿地走了。
矮墙后面的罗君颂还痴痴地立在那里。老怪物和蓝济特地找这个隐蔽的地方说话,却没想到罗君颂早一步在旁边呆坐着想心事,竟把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他们的话虽然不多,却包含了太多信息。罗君颂暗想,原来冷秋对那个亡魂罗君颂真的有爱慕之情,后来发现她和那个罗君颂完全不一样之后就为她解了蛊毒,从此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的牵扯,这大概就是冷秋决然离开的原因吧。那么谷安鸿又是怎么回事呢?在紫砚崖上谷安鸿对她确实很不错,她也察觉到谷安鸿似乎有些喜欢她,但是在旁人看来,那种喜欢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吗?可是她为什么丝毫感觉不到?她还一直以为谷安鸿对她好是因为把她当徒弟看呢。谷安鸿后来对她那么冷淡,那么疏远,那又如何解释?唉,事情越想越复杂,思绪越理越乱。罗君颂捶了捶额头,真希望自己真的失忆一回,把这些事情统统忘掉。
因为天气炎热,罗君颂整天躲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哪儿也不去。蓝济不知是还在生闷气还是另有别的事,竟然也没怎么露面,只有老怪物偶尔会来和她说说话。此时的罗君颂似乎有种一夜成熟的感觉,男人和女人的关系真是奇怪,以前她老听人说男人和女人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现在看来倒还真是这样,一旦没有了爱情,那就只能形同陌路。
七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初七那日,老怪物和蓝济一同去了玄光教的黄州分堂朱雀堂会见谷安鸿,罗君颂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他们来问过她是否要同去,罗君颂心里疙疙瘩瘩的,还没有整理好心情,有些害怕面对谷安鸿,便以天气炎热不想出门为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罗君颂不停地喝着酸梅汤来平复自己焦躁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来到这个时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那个谜一般的女子的一切阴谋戛然而止?让冷秋从命运的纠缠之中解脱出来重获自由?还是为了让苏曼瑛和陆隐川获得一份踏踏实实的姻缘?是的,她的出现拯救了很多人,可是谁来拯救她的灵魂?罗君颂孤独得想哭,可是眼睛干干的,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天渐渐黑了,这乞巧节的夜晚闷热得令人窒息,仿佛有一场暴雨即将到来。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震落了罗君颂手中的瓷碗。“哐当”一声,瓷碗在地上摔成了几片。接着一阵狂风扫过,几乎把窗子都掀垮了。桌子上的烛台瞬间熄灭,四周变得一团漆黑。罗君颂害怕极了,赶紧冲出屋子,想到有人的地方去。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从空中坠下,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雨中夹杂着骇人的雷声,半空里不断闪耀着刺眼的闪电。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呆在外面。罗君颂一时间看不到任何人,只觉得这座宅院空荡荡的甚是恐怖。她来不及细想,抱着头就冲上了大街。大街上偶尔可见行色匆匆的路人,为乞巧节而扎起的花灯被风雨打落了一地,一片狼藉。罗君颂抓住一个正在赶路的人,问了朱雀堂的位置,然后往城东门跑去。
没多久,罗君颂已经浑身湿透,沉重的雨柱击打着她的脸,眼睛都无法睁开。她埋着头拼命地跑,只想快点找到朱雀堂,找到一个她认得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
被雨笼罩着的大街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人看见一个人迎头冲过来,不禁“哎呀”地叫了一声,连忙勒住了马头。罗君颂一抬头险些撞上那马,吓得跌倒在地上。
“张奎,怎么回事?”车厢中传来一名男子略显烦躁的声音。
“教主,好像撞到人了。”年轻的车夫惶恐不安道。
“伤到了没有?”
“不知道,小人下去看看。”车夫跳下马车,扶起了罗君颂。
罗君颂在短暂的昏迷后睁开了眼睛。车夫很快就认出了她,失声道:“是……是表小姐,是表小姐……”
车厢门倏地打开,罗君颂看见陆隐川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不禁百感交集。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她猛地站起身,冲到陆隐川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陆隐川见眼前的女子确确实实正是罗君颂,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
张奎大声道:“教主,教主,真的是表小姐……”
陆隐川这才回过神,一把将罗君颂搂在怀中。
张奎见这两人就在雨中站着,从头到脚都湿透了竟也不知道进车厢避雨,只得取出伞帮他们撑着。
罗君颂终于哭得累了,抬起头看着陆隐川。自紫砚崖一别,两人已有近半年不曾见面,其间罗君颂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突然见到陆隐川,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夜色朦胧,也看不清陆隐川的脸色,但罗君颂知道陆隐川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算是她亲人的人,也是在即使有了未婚妻之后依然真诚地关怀着她的人,她的心中由衷生出一股依恋之情,不由得再次紧紧抱住他。
罗君颂的主动拥抱让陆隐川又惊又喜,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张奎觉得这两个人似乎傻了,再这么下去,只怕天都要亮了,不得已只好又大声叫道:“教主,雨太大了,进去避一避吧。”
陆隐川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扶着罗君颂进了车厢,吩咐张奎立刻返回朱雀堂。
车厢中虽然没有一丝光亮,但罗君颂能感觉到陆隐川的目光始终胶着在自己脸上。渐渐冷静下来的她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很不恰当的举动,但她又怕伤害陆隐川的自尊,只好僵直地坐着,任由陆隐川紧握着自己的手。
朱雀堂很快就到了,罗君颂听到外面略显混乱,有人喊着“教主回来了”,有人叫着“快打伞过来”。陆隐川握着罗君颂的手,要扶她下车。罗君颂心里一紧,低声道:“别让人认出我,我怕……”
陆隐川略一迟疑,轻声道:“我抱你进去。”
罗君颂点点头,让陆隐川把自己打横抱起,然后把脸深埋在他怀中。
出了马车,阵阵凉风吹来,罗君颂感到有些冷。雨已经小了许多,她知道此刻一定有很多人在旁边,但是她听不到一点声音。
陆隐川大步跨进大门,径直往后堂走去,打伞的人一路小跑跟着,其他人都呆呆地望着,不敢出声。
朱雀堂堂主郭子乾和蓝济站在中庭,愕然地看着这一幕。陆隐川看了他们一眼,步子迈得更大,很快就闪入内堂,不见了踪影。
离蓝济不远的老怪物暗道:“那不是罗姑娘么?”他朝蓝济使了使眼色,蓝济会意,对郭子乾道:“郭堂主请留步,不必远送。”
郭子乾见教主行色匆匆回来,也怕有召唤,便命属下送两人出去,然后也往内堂而去。
蓝济和老怪物出了大门,蓝济上了自己的马车,老怪物朝他眨眨眼,身子往墙边一闪,隐入到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