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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烛火突然熄灭,“哐当”一声屋子左侧的窗子被推开,接着“当啷”一声,安乐手中的铜盆掉在了地上,毫无意外的传来安乐那一声尖叫:“姐姐!”
夜枭懒洋洋的从树上翻身下来,用剑挑开了房门,接着长剑一扫,便将地上的一排针板尽数掀翻,开出一条能够下脚的路。屋子还是一股子屠苏酒的味道,今日是端阳节,怕是这女人又喝了许多屠苏酒吧。
擦亮火折子点燃烛火,一行水渍脚印排到床下。夜枭用剑挑开床帘,三只弩箭带着凌厉的劲势直扑夜枭面门。夜枭颇为不屑的将箭挡开。
三只弩箭转了方向,“噗”“噗”“噗”三声钉在房梁之上。
“还不下来。”夜枭并不转身冷声道。
身后并无任何声响传来,夜枭回身望向房梁。房梁上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如月和安乐的影子。心中暗叫一声糟糕,那女人此番定是当真从那窗子逃了出去,只怪自己一时大意。
夜枭提气便要从窗子追出去,不曾想周身竟然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屋子内的屠苏酒味淡了一些,烛火处传来的一丝药香味让夜枭的身子一凛,想不到这个女人心机城府竟如此之深。
如月带着安乐从窗子跃出,之前同夜枭做的那两次演习都是为了今日做准备。而屋子里始终弥漫的屠苏酒味,不是如月有多喜欢喝屠苏酒,因为屠苏酒的药味能够掩盖如月在蜡烛中加的一点迷香的味道。
足不出府,如月自是没办法去买到迷香,不过这阵子如月一直在用调理身子的汤药,每次抓药时多要那么一味两味药材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月只是对来送王爷赏赐的下人说了想看医书,早就想巴结如月的奴才可找着个门路,自是将时下能够搜集到的医术药典尽数送上门来。
虽是按照药典上的方子配出了迷药,如月心中依然觉得惴惴不安。算了下时辰,夜枭并未追出来,如月的一颗心才算是放进了肚子里,揽住安乐的腰,便要跃出王府。
正在此时,安乐脖间系着的一块墨玉突然掉了下去。安乐咬唇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挣扎着便要下去捡那块墨玉。如月无奈,只得带着安乐落下,一同去寻那块玉石。找到之后,如月看着安乐眼中那丝感激的泪光,宠溺的替安乐拂去了面上的泪珠。揽住她的腰,便要再次跃出王府。
“你这贱人还算是有些手段。”一身黑衣的云香突然拦住了如月的去路。
如月刚刚雀跃起来的心一下子又跌落进了谷底,面上却是平静如常。“你的身手远在夜枭之下,如何能拦住我?”
云香心中不信,却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点动摇,若不是夜枭被她困住,如何不见夜枭追出来?
瞧见云香的迟疑,就是这个机会,如月揽住安乐的腰,猛一提气,便要从云香的身旁掠过。
“你这贱人敢耍我!”云香一挥手,一连串蝶形的暗器便射向如月。
如月只学了轻功,一点武功也不会,此时正在半空根本无处借力,又揽着安乐,已是拼尽全力,这暗器如何能躲开。
急中生智,如月将安乐护在胸前,散了聚在丹田的气,身子便直直向下落去。猛低下头,堪堪避过要害,那暗器还是划过如月的背。
身子一抖,猛的吸了口冷气。被如月抱在怀中的安乐眼泪登时便涌了出来,哽咽道:“姐姐……”
一击不成,云香一跃而起,劈头一掌击向如月。这一掌如月如何都没办法躲开,闭了眼,脑海中红色的身影越发的清晰起来。
抱歉,我可能等不到你回来的那天……
预期的痛楚并未到来,一个戴了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现,挡住了云香劈下来的一掌。那面具男子横扫一腿将云香逼退,将如月、安乐两人拉起,附在如月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便上前同云香缠斗起来。
如月浑身一抖,狂喜不已,就连背上的疼痛也觉察不到,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将安乐拉起来,一纵身便出了王府。
那短短的三个字便像是一句咒语,瞬间点燃如月的心,让如月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开始欢腾,叫嚣着奔腾在血管中,将喜悦传递到如月周身的每一个细胞。
一连奔出了几条街,如月才渐渐冷静了下来。若是他平安归来了,为何他没有去烈王府接自己?那面具人的武功虽然不弱,比着红泪或者夜枭还是要差很多的。想到此,如月周身的狂喜霎时被担忧取代。
心依然是一种靠近火边的感觉,不同的是刚刚是温暖,现在是焦灼。
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算起,如月只去过两个地方:一是伊人居,一是烈王府。那日随红泪出逃,一路惊慌,或是易了容坐在马车中,根本不可能有可能记路。再就是如月被赫连玥迎娶到烈王府,这一路又是坐在花轿中,头上又蒙着盖头,更是不知道走过哪些地方。
伊人居,这三个字刚刚带给自己狂喜,带给自己担忧,现在又带给自己无奈。
“安乐可知伊人居怎么走?”如月眼中带着一点光亮问安乐。
安乐能感觉出伊人居这个地方队如月很重要,但是安乐被王妈妈救了之后一直呆在王府中,根本没有机会出府,自然不知道伊人居在哪。
看着如月眼中的光点一点点熄灭,安乐觉得十分自责,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如月什么。
如月轻叹一口气,上前拉住安乐的手。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江州城就这么大,伊人居又是在秦淮水边,夜晚必定是灯火人声鼎沸,朝着光亮的地方走总能找到的。
才一回头就见一个带着同刚刚那面具男子一样面具的玄衣女子,那女子冲着如月一礼,道:“宫主差小人在此等候姑娘,请姑娘随小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