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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她面前,一声不吭地蹲下身子,帮她打理起溜冰鞋的穿戴工作,内心自然是颤动不已。
她撩起裤袖,露出纤细至极的脚踝。隔着雪白的袜子,小腿就像纤纤欲折的竹枝。
穿戴完毕后,她像鞭打千里驹的屁股似地,拍拍溜冰鞋,然后“咯噔”一下从长凳上跳了起来,我见势利马躲闪到一旁。
站起来后,她的小腿不停地颤抖着,大概是腿部过于纤瘦导致肌肉萎缩的缘故。站都站不稳,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慢慢地进去吧。”她双手搭在储物柜上,笨拙地挪动着小碎步,用下巴指指眼前的真冰溜冰场入口,对我催促道。
一看就是初学者,逞能的初学者。
不出所料,刚踏上真冰地面,她就在身后不远几米的地方跌倒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至少对我来说是震耳欲聋的声响。
此时,溜冰场入口处滞留着一群高中生。虽然身着高中制服,但发型却相当摩登。男生基本个个都染头,金黄色的鬓角把半个耳朵遮住。从远处看,差点儿使人误以为是韩国的青年足球队;女生也一律非主流的风格,和军手机里那女孩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惟独不同的是,她们穿着学生制服,服饰和发型之间好象缺乏某种过渡品,显得招摇而不成体统。
那群人一边继续着彼此之间的话题,一边用冷漠的目光盯着跌倒的霞,无动于衷。
“喂,要紧吗?”
我永远只能靠笨拙的开场白来拉近自己与当事人之间的距离。
霞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像一只铅笔盒里刚破茧而出的飞蛾一样,在凹凸不齐的真冰地面上不停地摆动着双腿。
刹那间,年轻女孩身上那种纯澈的美丽在晶莹的冰面上展露无遗。
柔和的灯光从冰上隐隐地反射到她那娇小的身体上,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布;霞修长的双腿叉开着,双膝淘气地并合在一起,臀部包裹在灰色的毛衣外套里;她尝试着用手撑住地面站起来,结果仅仅与地面接触了两三秒的时间,柔嫩的手又缩回到腹部,不停地摩挲取暖着,像一位战役结束后放弃抵抗的女军医,久久未能在寒冷刺骨的冰面上挪动半步。
我毫无实际意义地凝视着她的小腹部,心中仿佛被抽去了什么似的,一股强烈的潮水拍击过来,拼命地填充着那个空洞。
女人总是通过装扮自己来博得异性的青睐。她们可以如此教导后辈:“姐姐抹过的化妆品加起来称一称分量,比你从小到大吃过的盐还重呐~”事实上,女人最美丽的时刻往往不是她们浓妆艳抹的时刻,而是她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然美,让男性觉得原来美丽就在身边,美丽是触手可及的东西。
在不慎跌倒的情况下,丽质美女们都会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态,撅着粉嫩的小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期待别人把她们从窘境中搀扶出来;然而,霞却试图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冰面上爬起来,这番举动深深打动了站在一旁的我。
她摔倒在场地中央,四周没有可以用来借力的支撑物,就像最后一只幸存下来的北极熊那样,被困在狭窄的浮冰上无法动弹,最后只能拽着我的臂膀,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如今想来,那原本是唯一一次使我可以毫无顾及与她牵手的机会,而我却错过了。
“好冷,这地面……”她把手贴到红扑扑的脸颊上。
“你没戴手套?”
“要死!忘啦哇!”
我跟随她穿过堵在入口处的“韩国足球队”和“非主流部落”,来到储物柜处取手套。
“刚才进来时,这副手套被顺手放包里了。”霞对我憨笑道。还是上次唱KTV时的粉红色挎包,与她本人十分相称。
“以前从未溜过冰?”我背倚储物柜,略带盯梢意味地问道。
“高中里曾经溜过一次的。不过那时我太害怕摔倒了,结果没学会。站在一旁看别人溜,其实也蛮开心的。”她一边穿戴手套,一边用下巴指指“韩国足球队”和“非主流部落”,说道,“喏,就像站在那边的高中生一样。”
“我高中的时候,与他们截然不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哪所高中?”
我供出了万恶的市重点母校。
“哦。”
“怎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我高中里的……”
她打住了话茬。
过了一会儿,霞侧过脸来对我说道,“想喝点儿饮料什么的。”
我们来到自动售货机前,我要了一份冰红茶,霞要了一份冰镇奶茶。
每次乘坐轻轨回家,窗外成群成片的“自动售货机”总是豁然入目。其顶部在黑夜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亮光,比例尺码与眼前这台饮料售货机有很大出入,可以容纳好几十个办公室和两部50层的电梯。只须往里面投入足够的硬币,它们就开始徐徐运作起来,这是自动售货机的共同点。
“喂,我说……你非得一口气把它喝完吗?”
“不快点儿喝掉的话,会变热的,那样就不叫冰红茶了。”
“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笨蛋。”
“刚才还说我长得很像你高中同学呢。”
“你和他,除了外表很相像以外,再没有其它相同之处了。况且他也不是我的高中同学……不提这些不沾边的话题了。”
“能不能别叫我‘笨娃’?这绰号太具有乡村气息了。”
“本来嘛,我只是随口叫叫的。现在看来,你的确适合这个称呼。”她一边说,一边自我肯定似地频频点头起来。
两人囫囵解决饮料后,又折回到囤积着时髦高中生的溜冰场入口。刚准备进场,广播里传出通告,溜冰场地须进行每隔两小时的真冰地面清理工作。
军和浣桦有条不紊地走了出来,两张红彤彤的脸显得情趣盎然。
他们牵手了。
“宏亮哥,你们刚才到哪里去了?全场绕了一大圈也没能看到你们。”
“他陪我去买饮料了。”霞双手交叉在背后,用溜冰鞋的尖端在红地毯上刨坑,发出犹如挤压橡皮擦的声响。
“才溜了这么一会儿,感觉才上来,却被工作人员赶出来了!”
“桦姐,教我溜冰好吗?我一直学不会,大概还没找到要领。”
“你旁边不是有个现成的陪练吗?”浣桦扭过头来看着我,“我看,他对你像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嘛~”
“开玩笑,才不要他教呢,那我还是自己来吧。”
“宏亮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的宠物啦~”军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