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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情归
钱弘佐吃惊问:“怎么回事?”
温明辉道:“冉强是在台州附近,一个聚集流民较多的荒僻村落,找到谢香存的。他被一对老夫妻收留。他原本是雇马车,赶到这个村落找他家人的,但半路之上竟然晕倒了。车夫不知道是怕摊官司,还是贪图他的银两,竟然把他扔在了大路边。幸亏那对老夫妻好心,路过时见他还有气息,用板车将他拉回到家里。冉强找到他时,他已经卧床多日。”
钱弘佐惊叹道:“真是好险,幸亏遇到了好心人!”转而问道:“他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送他的车夫,谋财害命,下毒害他?”
温明辉道:“那倒不是,冉强已经为他找过大夫,说他是因为身体过于虚弱,但又勉力支撑、不停奔波,加之始终找不到家人,急火攻心,所以才会病倒,并没有中毒的迹象。经过大夫诊治,病情已经有所缓和,谢香存也答应返回杭州,但他的病况仍重。冉强想等他病情好转一些,再启程回杭州。”
钱弘佐道:“冉强思虑周密,甚好。一切要以谢香存身体为要。你派人连夜赶路,向冉强传孤王口谕,不用急于回杭州,抓紧给谢香存治病,何时大夫说他可以赶路了,再护送他回来。另外让台州衙门缉拿那个乘人之危的车夫,我吴越国不容这等刁民,将他全部家产收没,赔偿给谢香存;把他本人卖做官奴,所得银两,给那两位扶危救困的老夫妇,做赏金。”
温明辉领命退下。
当天,并不是礼佛日,但钱弘佐依然到洗心堂匆匆沐泽,来到宫内的护国寺焚香叩拜,求菩萨保佑谢香存早日病愈。烟火缭绕中,谢香存的一颦一笑仿佛出现在眼前,令钱弘佐更添思念。
冉强护送谢香存回杭州后,钱弘佐依然没有见到他,冉强向钱弘佐复命时说:谢香存途径罗城大门时,正值朝会,他特意停车,向勤政殿方向行三拜九叩大礼,但却没有要求拜见钱弘佐。以他平民百姓的身份,也不敢冒然求见。
钱弘佐曾听许太后说过,曲流觞一定会将自己要召谢香存当殿前带刀侍卫的事情,转告给他。如果谢香存有意投靠,必然会前来。但谢香存回杭州后过了很久,并不曾前来投靠。钱弘佐派人去看他的病情是否痊愈,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说,谢香存康复多时,现下与往日一样,在仿梨山庄每日练武和学艺。钱弘佐听罢心中伤感,料想谢香存依旧醉心名伶梦,不想放弃梦寐以求的心愿。也许真的像母亲所言,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钱弘佐虽然非常渴望谢香存能来自己身边,但经历许太后要立戴胜男为王后的种种困扰后,钱弘佐深知被人勉强的痛苦,所以没想过要以王权相压,强迫谢香存前来当差。
时光如流水而过,转眼到了为许太后筹备寿宴的时候,确定邀请的名单公布之后,几乎所有的朝臣,都认为这场寿宴的含义,绝不仅仅是祝寿那么简单。被邀请的名单中,都是待字闺中的名门闺秀和她们的母亲,而有些身份虽然也很尊贵的贵妇,如果家中没有待嫁的女儿,却不再受邀之列。所以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猜测这场寿宴暗含洋之意,只因为国主为先王守孝,没有公开明说而已。
寿宴前一天,商总管捧着一个锦匣去拜见钱弘佐。钱弘佐打开锦匣后,看到了十多只仿真度极高的花钿,鲜艳夺目之外,个个都镶嵌着金边,一看就是上等的工艺,价值不菲。
商总管一脸媚笑道:“圣上,这是太后特意给您,准备做赏赐之用的。太后说这次寿宴,邀请了各大名门闺秀,她们之中才女众多,如果有哪家闺秀献上助兴的节目,你就拿花钿赏赐于她。当然了,最好看的花钿,要赏给您最喜欢的人。”
钱弘佐明白母亲的意思,是要把最好看的花钿,赏赐给戴胜男戴家小姐,便问:“大家闺秀难免拘谨,或者并没有什么才艺,若是没有表演,那孤王就无需赏赐了?”
商总管道:“瞧您说的,太后寿宴,正是闺秀们露脸出名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人表演那?”
钱弘佐猛然想起了母亲对曲流觞的才艺,十分欣赏。如果曲流觞来表演,谢香存很可能像上次一样,背着他前来。说不定自己和他还能见面聊上两句,算起来他跟谢香存上次见面,已经是四个月之前的事啦。便问:“仿梨山庄是不是也会派伶人,来表演助兴?”
商总管道:“这个自然,听说排练了好多节目,能派上场的,不仅赏银丰厚,而且极有面子,伶人当红不当红,就看能不能上得了这种大台面。”
钱弘佐故意问道:“你可知母后最爱听哪位伶人弹琴唱曲?”
商总管细想了下,道:“这还真不知道。”
钱弘佐告知道:“是曲流觞。”
商总管立即摇头道:“他是个残废人,用他祝寿岂不失了王室的体面。”
钱弘佐想了想,取下拇指上的玉扳指,递给商总管道:“这几天你为母后筹办寿宴,辛苦了。这个赏你的。”
钱弘佐的玉扳指颇为名贵,商总管急忙单腿点地,行了半跪礼道:“多谢圣上厚赏,为太后、为圣上效力是奴才的福分。”
钱弘佐道:“你即刻去问下母后,就说孤王推荐曲流觞,在寿宴上弹唱一曲,问她老人家是否介意曲流觞身体残疾?如果母后不介意,你就立即派人通知仿梨山庄,务必安排曲流觞,明天在寿宴上表演。”
商总管立即满脸堆笑道:“奴才这就去。”
片刻功夫,商总管返回禀告钱弘佐,太后恩准曲流觞进宫表演。
钱弘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原本对寿宴颇为无奈的他,因为谢香存的可能出现,而变得满心欢喜。
钱弘佐对戴胜男有着复杂的情绪,儿时的经历,使他本能般地厌恶一位笼罩着兵权的王后,但他又希望能与戴胜男互生好感,毕竟他受许太后教育多年,他明白应该以大局为重,最好能娶戴胜男为王后,以便稳定政局。他心里暗暗希望,戴胜男更像田太妃,而不是像先王曾经的王后马氏。
虽然情窦未开,但钱弘佐隐隐感到父王的诸位嫔妃中,最爱父王的并不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毕竟肩负和亲的使命,她对父王的爱不是盲目的。但田太妃却爱得不知何故,父王到他们国家当人质,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但田太妃以郡主之尊,嫁给了他。为帮助他回国,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父亲和国家;作为原配,父王不肯立她为王后,她不怨恨父王;马王后把她当做死对头,多翻折辱,可马王后被废之前,她亲生的两位王子需要保全的时候,她将这两个孩子收在自己名下,使他们在王族中的地位丝毫未损;她为父王做了很多勉为其难的事情,但最后这个王宫的女主人,却并不是她。同样是出身尊贵,田太妃跟母后跟废后的差别是那么大,那么稀里糊涂,那么软弱可欺。但是钱弘佐希望的却是:戴胜男,这个大元帅之女更像田太妃,哪怕只有她一半的软弱和窝囊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