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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离摇椅晃扶着吧台站起来,几天的饮食不规律让她的身体有点儿难受,她支撑着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点了一份外卖吃掉,睡了一会儿之后,下午开始出门了。。.她觉得,有一个人她真的必须见一见。
杨若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美容院门口等,她只是知道刘颖儿经常来这里做SPA,会员卡都开到了白金卡级别。
她等了一阵,果然没有白等,刘颖儿出现了,她还是开着她的马萨拉蒂,下车以后,在门童的指引下停到了路边的专用停车位,然后就进去了。
杨若离也不好这么冒冒失失上去拦她,无奈,也跟着进去了,这里做SPA都挺贵的,刘颖儿消费得起啊,杨若离虽然不缺钱,但是真心觉得挺心疼的,花这么多钱就做个美容,真是太奢侈了,但是为了陪刘颖儿,她也暂且当享受一回吧。
杨若离本来想指定和刘颖儿同一间房的,奈何刘颖儿进贵宾区,那里都是单独一人一间的,她不可能和刘颖儿共处,杨若离只能心惊胆战地在旁边也开一间房,然后让按摩师帮她留意隔壁的动静,她小心意义地守护着,生怕刘颖儿比她做完了先离开了。
后来事实证明,花这个钱也是值得的,杨若离享受完之后真心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尤其是她经常用电脑的,肩膀很累,这次是彻底得到放松一回。
按摩师还一直给杨若离推销商品,并且劝说她办会员卡,杨若离嗯嗯啊啊地听着,心根本不在这里,而且她不是太会享受的人,听听也就罢了,真舍不得把这大笔的钱浪费在这里。
好不容易听到门外有点动静,杨若离便问按摩师:“你看看隔壁是不是有人出来了?”
按摩师打断推销的话语,帮杨若离看了一眼,点头说:“是的,好像是刘小姐出来了。”
杨若离立刻爬起来,打算穿衣服,同时说:“我不按了,今天就这样吧!”
“可是你这儿还没结束了杨小姐。”按摩师表示很遗憾,因为她还没有成功说服杨若离办会员卡。
杨若离匆忙清掉了身上的油,穿了衣服跟出去。
刘颖儿动作挺快的,她已经穿戴争取戴着墨镜拎着包包,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去了,按照这时候速度她应该也没有做完一个疗程吧。
杨若离跟上去之后,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挺严肃的,隐约听到她说:“是,我已经尽力在办了,我怎么可能违背你呢,金老……”
杨若离皱了一下眉头,可惜刘颖儿进电梯了。她发懵的当口,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她,然后就这么错过了电梯。
不过刘颖儿的电话还是给了她提示:难道刘颖儿现在还在为金来成办事?刘颖儿到底是属于哪一方的,她不是脚踏两只船,一边跟冯三叔眉来眼去一边跟陈朝阳私下暧昧吗?难道金老现在还信任她?
这个女人到底玩什么把戏?
杨若离想了一会儿,正好旁边另外一辆电梯到了,她就进去,追刘颖儿下楼去了。
杨若离本来打算到楼下,就截住刘颖儿,跟她好好谈谈的,可是到了楼下,看到刘颖儿有人来接之后,顿时打消了念头了。
杨若离后退两三步,躲在柱子后面观察,发现门口不知道何时停了一辆豪华轿车,看到刘颖儿走出来,豪华轿车就开上前,然后刘颖儿也不说话,径自打开车门就上去了。车上走下来一名年轻男子,虽然西装革履穿得挺整齐,但是应该是司机摸样的人物,因为她对刘颖儿毕恭毕敬,下车以后,他就走到刘颖儿的玛莎拉蒂,把刘颖儿的玛莎拉蒂开走了,刘颖儿则跟着黑色轿车上的神秘男子离开。
看那辆车的型号,正是骚包的法拉第,杨若离虽然没有看到车上的男子是谁,可是凭着对帝国集团那些大人物的认识和了解,她的印象中陈朝阳好像很喜欢法拉第这个牌子。所以,来接刘颖儿的神秘男子很有可能是陈朝阳啊。
这刘颖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是脚踏三只船,她还和冯三叔一直在一起呢,然后刚刚也接了金来成的电话,可是现在又疑似跟陈朝阳在一起,她到底是听谁的,到底是在哪一方做间谍?
如果刘颖儿这么复杂,把这些男人玩转得这么开的话,她真的不应该找刘颖儿谈判了,因为她搞不清楚刘颖儿的虚实,很有可能被刘颖儿摆了一道呢。
杨若离失落地回家了。她一直对李月彤的事情耿耿于怀,老卢虽然没有告诉她什么,但她也试图想办法知道一些消息。。.
可惜啊,貌似除了刘颖儿,她已经找不到突破口了,秦风展和冯纪凭她是不可能主动接触的了,秦风展简直让她太恶心了,想起以前的风花雪月,她都有点无法认可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跟这样的男人甜蜜了一段时间,甚至还给他怀孕准备生孩子呢?冯纪凭呢?对待冯纪凭杨若离有点儿痛心,也许她真的不是灰姑娘吧,所谓的骑士,所谓的白马王子都不会在她身上出现,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普普通通的不能更普通的人了。
杨若离就这样消沉了3天,期间回家探望过一次母亲,因为母亲生病了,感冒发烧,没人照顾,她就回家送母亲去医院。在这冬春交替的季节,老人家最容易感冒了,杨若离送母亲去医院打点针,等医生开了点药之后又回来了,母亲并不想住院,因为在住院很不方便,杨若离看她的病情缓和了些,也答应她回家里休息。然后她下楼买菜,准备给母亲和即将放学的子鸣做晚饭。
杨母说:“你一天到晚在外头跑,也不见你回家,更不知道你顾不顾家。可能你真的结婚太早了吧,还不知道家庭的定义。家,就是要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相互扶持相互安慰,你这么往外跑,秦风展也一天到晚忙工作,你们真的能好好在一起吗?”
母亲是还不知道她和秦风展又闹不和的事情的,她和秦风展分分合合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也不打算告诉母亲了,但是今天听到母亲很有灵性地这么感慨,她心里还是突突直跳。杨若离假意忙乱,含糊不清地说:“妈,你就好好休息吧,你病了你女儿回来照顾你你还不满意吗,为什么要把我往外面推不是?”
杨母叹气:“说不过你。”
杨若离也不作回应,可是平静的心思却被杨母这番话带起了,以至于她做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想着秦风展和冯昕岚的种种,想着也许那两人现在正在一起共进烛光晚餐也说不定呢,真恶心!
她大概是太恶心了,心又不在做饭上,所以把锅里的汤水倒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衡量煲汤锅的温度,就这么被烫手了,直直把汤煲摔回原位,还差点儿泼了自己一身。
杨若离惊叫后退两步,直接把躺在客厅沙发里的杨母惊动了,杨母走进来,惊呼一声:“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哪儿了?”
杨若离惊魂未定说:“没……没伤到哪儿,还好……”
“让我看看!”母亲很是很关心她的,就把她的手指头抬起来看了看,还给她吹起,心疼死了。
杨若离心里又温暖又酸涩,其实母亲对她真的挺不错的了,她以前不应该这么误会母亲的。
晚上她住在母亲家里,头一次,杨若离与母亲谁在同一张床上,母女两偎依在一起说说闲话,被窝里很暖,心更暖。
睡前杨若离呢喃:“妈,我虽然没有见过我的亲生母亲,但是这一辈子有你,真好……”
黑暗里,她感觉母亲抚摸着她的发,然后她就安详地睡着了。
第二天母亲的发烧好了,就只剩下感冒而已,也不用去医院吊针了,杨若离就离开家里了。她还是不能一直呆在母亲家里的,否则母亲要问东问西,知道她和秦风展的事情又该担心了。
杨若离没想到在母亲楼下不远处,会有一辆车守着她。
她本来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母亲这里的小区是比较老的小区了,有钱人早搬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外来出租者,小区里没有什么上好的轿车,因此她甫一下楼看到小区里停着一辆上好的林肯轿车,还惊讶了一下下,但也没有多想,就低头往前走了。可谁知那辆轿车忽然启动,一直慢悠悠地尾随她身后呢。
杨若离终于挺住脚步往回看,那辆车摇下车窗,对杨若离说:“杨小姐,好久不见了,我们先生想见见你。”
“你们先生……你们先生是谁?”杨若离皱眉。
司机忽然递出来一张名片:“这是我们先生的名片。”
杨若离看了下,那名片太高档了,就是属于什么介绍也没有,只放一个LOGO让你去猜公司,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他似的。幸好上面有一串英文名字,杨若离还是认得的,写的什么大东亚地区总裁,这职位太高大上了,高大上得让杨若离联想到近段时间网络上流行的霸道总裁承包鱼塘爱上你的笑话。
杨若离轻轻笑了一下,她真的不认得这张名片,也许在商业圈里,放给秦风展啊陈朝阳刘颖儿那些人他们会认得,可她一介草民,很抱歉不知道名片上的人是谁。
杨若离把名片还给了司机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总裁,我不能跟你上车,您请回吧!”
司机不死心地说:“杨小姐请看看名片上的姓氏是什么。”
杨若离就礼貌地再看一眼吧。
“king?”她念出来,起初有点儿不明白,但是转念一想,就微微惊讶又不太确定地地询问司机,“金,金先生?”
司机说:“我们先生想和杨小姐见个面,有要事相商,不知道杨小姐是否方便。”
“金老先生?”杨若离又不太确定地问,因为能找到她的姓金又有钱的人物就是金来成那个老家伙了,可惜金来成应该不止什么大东亚地区总裁这么简单啊,他应该是董事长之类的人物吧。
司机摇摇头说:“不是的,我们老板正是金老先生的儿子,他想见见你。”
杨若离最终还是上车吧,也当她是闲得发慌吧,对这个所谓的金老先生的儿子比较好奇。在她能接触的金家的人里只有金老头,她还没接触过其他的“亲戚”呢,那何不去见见看看是什么情况?
会见是在一个休闲山庄里,那儿有个很大的高尔夫球场,杨若离以为,金先生邀请她来这个地方,应该不止金先生一个人的,他应该是在陪同朋友或者商业伙伴的空档花点时间见她而已,但是等她去到了离高尔夫球场最近的茶室之后,却发现绿茵场地里只有金先生一个人,侍者去通报之后,金先生脱下手套,把球杆和手套递给侍者之后,就朝茶室走来了。
杨若离看到他走来了,还有一点点紧张。金家的人跟冯家的人一样,天生一副高个子相,光是金来成那个老家伙都将近180的身高了,更何况他的后代经过这么优良物质养育出来的了,所以金先生也很高。按照辈分,金先生跟冯老爷子是同一辈分的,只不过金先生很显然比冯老爷子年轻一些,现在也不过是4、50岁吧,杨若离看他面相很年轻,但是她知道这些富贵人都会保养,秦风展30几岁都能跟二十七八似的,那么面前这个看起来45岁左右的中年人应该有50岁左右了吧。
金先生人挺和气,上来之后就主动和杨若离握手,连声说:“您好您好,你就是若离是吗?”
杨若离对于他的莫名其妙亲昵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点头说:“是的,金先生您好!”
“坐吧!”金先生请她坐下,并且问她和咖啡还是茶,杨若离说咖啡,他就转头用一连串英文跟个混血的侍者吩咐,侍者很快就下去准备咖啡了。
金先生回头笑笑说:“不好意思,我读书的时候在国外,工作了以后也常年在国外,说普通话都不太顺溜了。”
“我理解。”杨若离端端正正地坐着,礼貌性地点头。
金先生很悠闲地靠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打量杨若离一会儿,忽然说:“你和惜禾真像!”
杨若离微微吃惊,心想这位中年人见过她的母亲吗?
“不瞒你说,小时候父亲瞒着母亲和我们在外面有一个家庭,还有一个私生女,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我并不怪你的母亲。因为你的姥姥是个善良的女人,她还没有成为我父亲的女人,而仅仅是我父亲的秘书的时候我接触过她,觉得她非常不错,这样的女人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得到一个完美的男人好好珍惜的。然而她却成了我父亲的小三,她肯为我父亲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并给他生私生女,一定是我父亲逼的,我太了解我父亲的性格了。”
杨若离没想到金先生会这么为她姥姥说话。姥姥是小三的故事一直被杨若离所不耻,正似她现在这么讨厌冯昕岚和刘颖儿一样,她很不认可自己的姥姥,小三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不管善不善良,都不应该得到祝福的。
金先生又说:“你不用怪你的姥姥,她也是被逼的,而且她从来没有主动骚扰过我们的家庭,反而因为她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甘愿蜗居在一栋小小的别墅里,从来不敢和我们抢家产,到最后,你母亲得到的就一栋小小的别墅而已,而不再有别的东西了。”
这是小三的悲哀,可也不见得杨若离就会同情自己的姥姥。
“金先生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呢?”杨若离试探性地问。
金先生点点头:“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经常是东京、首尔,还有欧洲个地方地跑,我很想回来,可惜没有空闲回来。我在外面一直听说我父亲接触过你,可是她不认可你,然后我心里就有了想法……这几天我终于回来了,所以我想见见你……”他抬头望着杨若离,语气忽然追思起来吗,而且特别怀念,“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一直觉得其实是我们金家亏欠她的,尤其是我父亲亏欠她的,不管上一辈的人如何有错,她也只是个单纯的姑娘,她也当我是亲哥哥……”金先生说着双眼忽然郁痛起来,似乎将闪着泪花。
杨若离很惊讶,难得金来成的儿子这么深明大义。
金先生又说:“我爸爸病了,病得很重,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那天去医院探望他,偶然看到你陪着你的杨母去医院,听说你是惜禾的女儿以后我很惊讶,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你一定没有见过自己的舅舅吧,所以我想见见你,就派司机跟着你,今天把你接来了。”
杨若离还是皱眉不解。
金先生忽然双手拍到膝盖上,拍了两拍,很郑重地做了个决定,“我想……惜禾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的爸爸也没了,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我们金家,所以我想做个决定,把你接回金家的家里,让你有个依靠,也算是偿还……当年我答应惜禾,但是没有为她做到的补偿吧!”
这一串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杨若离都不太能接受。金家对她来说是个可耻的而且遥远的家族,虽然她身上流着金家的血,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与金家有关系,然而今天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对她说出这番话,未免让她太震惊太不知所措了。
消化了好久,杨若离才说:“您刚刚说什么,金老先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金先生点头,“是的,病了,毕竟年纪大了,总有扛不住的时候啊,老头子熬了这么多年,再强大也熬不过身体的老化啊。金家以后都是我说了算了。我和我爸爸不同,我同情你姥姥的隐忍和屈辱,也知道惜禾的无辜,更明白你的不易,所以我代老头子做个决定了,把你领回来收养,也算是弥补老头子之前犯下的罪孽,这样子,就算老头子去了,他也不算个恶人,不用去受什么的疾苦。”
杨若离还是不太明白,直到金先生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像长辈对待小辈那样爱怜地说:“你以后不用再受苦了!”杨若离终于回神一些,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而且遥远的梦。
杨若离走出高尔夫球场,便有车上前接送她回去,她坐在车上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这个困惑她并没有犹豫太久,第二天,她就答应了金先生的二度会面,在见面的过程中,她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杨若离说。
金先生似乎对她很包容,笑笑说:“完全没问题啊,只不过女孩子这么上进恐怕很辛苦,舅舅还是希望你过得好才是真的好。”
“我觉得如果我自己有一番事业,我会过得更好,这个事业不必要很大,我也不像跟金先生的子女争夺金家的遗产,我只是想要……您助我一把,就像是我的贵人一样,让我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
“那你想做什么?”金先生似乎觉得很有趣,仍是笑眯眯地问。
杨若离说:“对我不好的人想要什么,我就想要得到什么。”
金先生不解。
杨若离说:“一直以来我之所以过得不好,正是因为我和别人不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总是被欺负。我只是想要欺负我的人稍微吃点苦头而已,我想得到他们人人都想拿的东西。我也并不是狮子大开口一定要您帮我什么,您能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只是想让您助我,让我在我想做的事情上走得更顺利一点而已。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
“那你想做什么呢?”金先生还是好奇开口。
杨若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第一,我想有一份工作,我想了解一家公司的运作流程,尤其是运营管理和销售这一块,我想要明白一家公司是怎么运作的。第二,我想要一个中层管理的岗位,您可以把我放逐到您并不是很在乎的行业,任由我发挥。毕竟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还是经管类的,我想看看理论积累了这么久之后是否可以发挥用处。最后……”
“最后什么?”
杨若离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目光异常坚定,眼神异常执着地说:“我想要和秦风展离婚。等我彻底地不需要依赖他了,我就可以彻底地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