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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二不点和大不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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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看是个区级所,没有专设的少年号,有几个未成年人也都是押在普通号里。.现在我们乙五号里就有一个,大家都叫他“小不点”。“小不点”确实小,还不到十六周岁,是个在学的初中生。岁数小,个子却很高,将近一米八,像个成年人了,可脸上的稚气依旧。面相很周正,就是有点锛儿头,还是个“自来笑”的脸,总像在笑似的。有人说这头型这面相,远看像寿星佬近看又像观音菩萨。如果不是在号里听他自己讲,人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整天笑眯眯的小小子,竟是一位抢劫犯。

我在乙九时,“小不点”从别的号调过来。临进号时,管教叮嘱陆号长:“到你们这以后要严管。”原因是,当时他在别的号表现不好,又送回我们过渡号回炉来了。进号以后,陆号长看他年龄太小,正好和他自己的儿子一般大,舔犊情深,身在号里无处显现,就拿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充满了怜爱之心。不仅没有严管,而且还照顾有加,小小年纪本来八辈子都轮不上的,竟然也让他一下子坐到了后排,每天干的活也仅仅是利用他的身高,擦擦窗户上部的几块玻璃而已。.后来乙五开号时,他也跟着我们一起到了乙五。

“小不点”的父母都是聋哑残疾人,他是跟着爷爷奶奶长起来的。虽然家境不好,但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下,也算是蜜罐里泡起来的。孝很懂事,属于早熟的那种。据他自己说,在小学时曾当过少先队的大队委,每天在领操台上为全校同学领操。

后来父母双双下岗了,靠父亲做点小生意维持家里的生活。小生意卖点什么?“小不点”说不知道。不知是羞于出口,还是真的不知道。“小不点”该上中学了,因为交不起对他的家庭来说属于一笔巨款的择校费,而上了一所令他十分不满意的学校。他的头脑复杂起来,看看自己如此上进,努力,而自己的家庭却越来越穷。而那些不好好学习,成天调皮捣蛋的同学,却因为家里有钱,照样可以上好学校,现在反而比自己强。觉得即使自己上了学也没有什么前途,原有的上进心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受了其他同学的影响,逐渐往下滑。最后和一帮小哥们混到一起,经常到网吧去泡吧。正像媒体上披露的那样,泡着泡着这些孝们的经济就不支了,又摆脱不了网吧的诱惑。几个人一商量,找到一个来钱的办法——抢。为此还制订了周密的计划,都是一帮孝子,抢劫大人有点难度,他们就专抢在黑暗处偷偷谈恋爱的学生,被抢之后这些人还都出于自身考虑不会报警。这个小团伙一共大约干了五六次,“小不点”参加了两次。得手之后,拿着钱就去泡吧。最后还是有人报了警,他们被抓获了。

他的年龄比号里有些人的子女还要小,大家也就尽量照顾他。虽然开新号时管教也交代过是要严管的,可我们几任号长却都没有难为过他。我知道了他以前的情况,在我任号长时,就在每次放风时让他给大家喊号带操。期望能唤起他美好的回忆,找回积极向上的自信心。

他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抽烟,这在号里也是笔不小的开支。早点,小炒也要吃,有时早点不供应我们这区,或是没有排上他,水上飘儿的窝头咽不下去,还要来点饼干,一月的开销也不少,都是爷爷奶奶出钱供应的。每月都是爷爷给他来上钱,老人七十多岁了,一个月要来两次,每次一百或是一百五十元。之所以还要分两次上,是因为钱都是从自己和老伴的退休金中挤出来的,还要顾及家里的生活,每次也只能挤出这么多了。

“小不点”对爷爷奶奶很孝敬。在号里有一股焦急的情绪,整天逢人就打听,哪一位有快速发财之道,他想学习学习。之所以想发财还要快速,倒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他的爷爷奶奶。他对号里的叔叔大爷们说:“哪位能给我指条道,出出主意。我爷爷奶奶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要不快点发财,他们就享不上我的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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