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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治源是谁?韩朋一开口,他就知道他的目的所在。.孙峥岐和韩秀清的恩恩怨怨,他和庄德全最了解内情,最有资格评判。孙峥岐,一个钢铁一样的汉子,当年在那样恶劣的非正常政治环境非但没有被击垮,反而越挫越勇。
就这样一个人人敬畏的男人,当他从专案组组长嘴里获知,给自己补上致命一刀的是自己同床共枕十年的老婆时,那个一身傲骨的男人瞬间被摧垮,半夜里顶风冒雪跑到野狼谷,跪在雪窝子里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个男人全部的尊严被那个女人踩踏得粉碎。
韩秀清这个名字是横亘在孙峥岐心底一道无法逾越的耻辱,一块不能碰触的伤疤,表面上看似已经结痂,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道伤口从来就不曾愈合过,也永远不会愈合,即使他权倾一方,那道伤口仍然在暗处折磨着他,让他不得安生。
在韩朋开口之初,他之所以采蠕莫如深的态度,就是想听听他韩朋能觍着脸说到什么份上,事实上他低估了一个人无耻的极限,韩朋满嘴跑火车,拿着不是当理说,睁着眼睛是把黑猫描画成白猫。
砰!端手里的水杯狠狠地扽在桌子上。
安然吓得一哆嗦,恐惧地看向云琛。
云琛在桌下握住她的小手,他现在着实后悔带她上来,她的世界太干净纯粹,真怕她难以接受消化生活中肮脏不堪的一面。
潘治源面色青冷,指着韩朋的鼻子厉声说:“韩大鼻子,你的良心叫熊瞎子给吃了,你的政治觉悟哪去了?你还有没有点党性原则?韩秀清现在想起孙峥岐的好来了,啊?我们共产党员都是唯物主义者,不兴对天发誓那一套,摸着胸口问问你自己,你刚才说这些话亏心不亏心?
没有泽宏老弟,孙峥岐现在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几青几黄了。.他活得像狗一样的时候,你们都为他做过什么?给过他一个字的安慰吗?那个时候怎不见你难受?你脖子上那颗葫芦瓢分不清什么是主观,什么是客观,是非观念懂不懂?
你也不想想,以孙峥岐的心胸,连整他斗他的人,他都能既往不咎,握手言和,以平常心对待,你大妹子为俩小崽子跟他划清界限,他怎么会不理解那是政治形势所迫下的缓兵之计?不死心,怎么个不死心法?我看她分明是不死心孙峥岐头上的官帽子,没有跟她韩秀清画上等号!
亏你做了这么多年党政工作,跟那号女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也不嫌丢人,搁我,直接把她的手给剁了!你们老韩家出了这么号不上套路的货色,你还有脸拿到桌面上来说道,她那号人不要脸,你韩大鼻子也跟着颠倒黑白,出息了!
说到影响,什么影响?!
她韩秀清当年能耐啊,啊?前脚有的没的整理了一把材料把自己的男人揭发进劳改农场,后脚跑去跟省革委会副主任皱卫革明铺暗盖,这就没有影响啦?我不相信这事你韩大鼻子一点不知情!
我告诉你韩大鼻子,搞破鞋造成的影响直接毒害下一代,给社会造成的影响更恶劣!她韩秀清当年不犯奸作科,漫天刷浆糊地搞诬陷,不用她四处告状,我潘治源敢拿项上的人头作保,他孙峥岐今天绝对能够做到:结发之夫不上chuang,糟糠之妻不下堂!
娘的,老子不骂人嘴皮子痒痒。臭娘们,男人遭难她跑得比兔子都快,男人官复原职,她恬不知耻地跑回来想共享富贵荣华,美得她!不刮春风哪来的秋雨?给她套凤冠霞帔她敢穿吗?娘的,杀人不犯法,老子头一个去剁了她!
你回去告诉她韩秀清,就说我潘治源说的,有本事让她到中央告去,不管告到哪儿,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跟孙峥岐一口锅里搅勺子,一张床上摆枕头,就是死也别指望躺进一处土疙瘩里,孙峥岐的官途也不会因为她告虚状受半点影响。上级领导个个火眼金睛,耳聪目明,孙峥岐是负心汉陈世美,还是恪守礼仪人伦的宋弘,上头一清二楚。”
韩朋臊得脸红脖子粗,后背直淌冷汗,很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韩秀清跟皱卫革明铺暗盖的事,那前儿他不是没听到过风声,爹娘也没少把他喊回家逼问,老韩家除了对不起他孙峥岐,待不济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闺女去干那暗门子粉头的营生。每回,韩秀清都跟他们赌咒发誓,说啥俩人清清白白,就是工作上的来往。
闹了半天,她连自己的亲哥哥都给蒙在鼓里耍猴戏,怪不得她家俩小崽子自打成家后,就跟她断了个一干二净,只认爹不认娘。为这,他特意为跑去骂俩小崽子是喂不熟白眼狼,势利眼,敢情里面藏着这老些猫腻,得亏俩小崽子牙口紧,要不然他这老脸更丢得没边没岸了。
但凡是个男人,有点刚火,也不能再要她,不说别的,但冲她搞破鞋这一条,败说孙峥岐这样的身份,模样周正的大车把式怕是宁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她这路货。就这么地吧,以后她爱怎闹怎闹,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卖光一张老脸也算尽到心了。
人都是多面的。
潘治源对那段苦中作乐岁月的回忆,对韩秀清不加掩饰的鄙视和抨击,让大家看到了他不轻易流露的感性一面。
赵华良把水杯推给他,“喝点水。”他蹲过牛棚遭受过非人的迫害,同为溺水之人,深知稻草的可贵,即使这根稻草没有能力救他上岸,持久的靠近足以慰藉他的一生。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做他人的救命稻草,不仅需要勇气,也不是单纯地牺牲个人政治前途那么简单,有时还伴随着家破人亡的惨烈代价。安泽宏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是伟岸的,有着他无法超越的和企及的高度,他由衷地为梅韵师妹感到高兴,只有这样完美的男人,才配得起梅韵师妹那样风华绝代的美人。
爱屋及乌,他忘记了此时彼此间对立的身份,看向云柰安然的目光中,多了一份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亲近。
潘治源喝下去大半杯水,说道:“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不能说话耽误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