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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琛上车后一直双目紧闭,一句话也不说。.
安然听着他粗重的喘息,轻轻推了推他,小声问:“你,真的醉了啊?”
“嗯。”云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闭着眼睛伸手把她捞进怀里,闻着她淡淡的薰衣草体香,身体一阵燥热。
安然老老实实地窝在他的怀里,一只小手乐此不疲地解扣着他衬衣领口下的第三粒纽扣,如兰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前,低垂的长睫轻轻扇动,如一幅静默的山水画,浅笑袪千愁,轻语醉春秋,虽不善言辞,却自成景观。
云琛体内的燥热急速升温,拉下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低声喝道:“别乱动。”安然在制造小情趣方面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在她做来就多了一份隽永绵长的意味。对她无伤大雅的小习惯,他向来都是抱着纵容的态度,尤其是她解扣纽扣时率真可爱的小女儿态,让他深深沉迷,他甚至比她更享受这个简单纯粹的过程,每次心里都荡漾着满满的幸福。
情侣间再动听的情话也有说倦听厌的一天,小情趣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份缺憾,就像一块调色板,轻松地调和了生活的色彩,给爱情着上了一件斑斓的外衣,让它更加炫丽夺目。
安然抬起头,微张着小嘴不解地看向他。
云琛眸色幽深,余光瞟着前面的司机和副座上的孙大龙,不假思索地低下头,在她的红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低低地坏笑道:“真甜,先浅尝辄止,回去再好好品味,我先抱抱你,嗯?”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长的上滑音,蛊惑意味十足。.
安然紧张地看向前座,气恼地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后知后觉地说:“你,没醉?”
云琛挑眉逗她,“你希望我醉酒?”
安然费解地问:“那你刚才怎么装醉啊?安哲……”停顿片刻,恍悟道:“安哲也没醉,对不对?”
“聪明。”
安然不高兴地嘟起小嘴,抱怨道:“你越来越坏,把安哲都带坏了。”
孙大龙嘴角直抽,心道:就你那弟弟安哲一肚子三国,谁把谁带坏了还真没法分辨。
云琛看了眼窗外,说道:“刘师傅,超过谢副省长的车。”云帆国际酒店不管在谁的地盘上,都是云家的产业,身为东道主无论如何也得把面上的功课做足,谢东廷不拿他当外人,不代表他可以恃宠而骄,无论什么时候,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态至关重要,这是商人最基本的行为准则。
“好。”老刘麻利地一打方向超过去,几分钟后,奥迪100平稳地停靠在云帆国际酒店门前的廊柱下。
门童过来拉开车门,谦恭地说:“云总好。”
云琛俯身下车,拥着安然径直走向后面的谢东廷,笑道:“欢迎领导莅临检查。”
谢东廷伸了个懒腰,骂道:“仗着店大欺客呐?”
“岂敢!您屈尊下榻云帆国际,方圆百里都蓬荜生辉,我巴不得您天天住在这儿。不过,您今晚不能为住而住,一定要给我多提点建树性的意见出来,让云帆国际再更上一层楼。”
谢东廷哈哈大笑,站在入门处打量着装修奢华侈靡的欧式大厅,说道:“十商九奸,拔毛拔到自家人头上了,不好意思要住宿费,要点子来了。我跟你说啊,你这明晃晃的地面把我都给晃晕了,现时别说建树性的意见,钢镚大的意见也拿不出来。”
安哲笑嘻嘻地接口道:“二姐夫,跟兵油子加官匪打交道,八辈子也捞不着半点便宜,不敲你的骨吸髓,你就赶紧找个犄角旮旯偷着乐去吧。我得赶紧溜须下,万一晚上一个不高兴把我给阴了,别说没地儿说理,怕是连哭的地儿都没有,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踩在人管辖的地盘上,不折腰不行啊。”
“臭小子,你就贫吧你,等给你带上嚼子,你就老实了。”
安哲走进云安阁拉开主席位座椅,嬉皮笑脸地地说道:“谢伯伯,您老请,老侄们言语不周的地方,您老多担待,别一门心思光惦记着打击报复。”
谢东廷看着圆桌上几样精致的小菜,拿起筷子夹起一小片苤蓝送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还是老祖宗的吃法实惠讲究,不折不扣地保持了原材料自身的质感。”
云琛亲自盛了一碗蔬菜粥放在他面前,说道:“我听岳父说您血脂有些高,所以宵夜特意让他们为您准备了蔬菜粥和清淡的小菜。”
谢东廷喝着蔬菜粥感慨道:“战友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最没有私心杂念的感情,可惜现在像我们这般纯粹的感情已经不多见了喽。说起来我这血脂高还是上次过大连,吃饭时小崔不经意说起我近来睡眠不好,时不时地闹头晕,你爸爸当时就说可能是血脂高,饭后带我到医院一查,还真就让他说着了,我现在也成药罐子了,走哪儿怀里都揣着药,岁月不饶人啊。”
安哲笑嘻嘻地调侃道:“不就一个血脂高吗?平时按时服药,注意下饮食,活成千年妖万年精绝对没问题,您老至于这么长吁短叹的吗?别告诉我您老这是怕死。”
“小子,你谢伯伯是个军人,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时刻为国捐躯的准备,对一个军人来说,死是他的最高荣誉!我是舍不得你爸爸和孙大炮这一对好兄弟呀。谁要是能给我保证,下辈子我们还能聚到一起做生死兄弟,现在阎王带我走,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安哲夸张地捂着腮帮子,“牙酸了。”他知道谢东廷的话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成分,没人比他更清楚父亲在他和孙峥崎心中的位置,在那段灰暗的岁月里,父亲不仅给予了孙峥崎无私的关爱,同样也给予了谢东廷一份足够的温暖,这一点连二姐夫都不知道。
安然趁着一老一少斗嘴的功夫,轻轻扯了扯云琛的衣袖,小声说:“我晚上吃饱了,吃不下宵夜,你让人送我上去睡觉吧。”
云琛刚想吩咐人带她上去,心念微动,说道:“结束后一起上去。”岳父家生活作息很有规律,安然连续熬了两个晚上,显然有些扛不住了,纵使再心疼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她上去睡觉,否则回头生不如死的就该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