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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麻质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映照在安然绝色甜美的娇颜上,云琛体内的生物钟随着这第一缕阳光准时醒来,他低眸看着怀里沉睡的安然,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浅笑,昨晚自己反复要她,一直折腾到东方放白才放过她,看来真的是把她累得坏了,一会儿起床得先给姨姐安心打个电话,让她上班后替安然请个假,她现在身体和睡眠严重透支,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在家休息一天才行。.
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腕表扫了一眼,本想陪着心爱的小人儿赖会儿床,考虑到到谢东廷在这里,半个小时之后潘治源也会过来,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低下头,在她莹润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轻轻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大步走进浴室。
十几分钟后,他腰间围着一条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来,拉开柜子,拿出一条米白色休闲裤,白色T恤,快速打理好自己,回手把安然的一套粉蓝色长裙拿出来挂在衣柜拉手上,轻手轻脚地来到会客厅,坐到沙发上拿起电话低声要了外线,拨通安家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稚嫩的童音传了过来,“这里是安院长家,我是雷霆,你找谁呀?”
云栳心地笑起来,温声说:“雷霆,老姨夫跟你商量下,咱能换套说辞吗?”每当听到姨姐家的小家伙自报家门,他就忍不住想笑,父子俩的名字都够如雷贯耳的,父子俩一个雷震一个雷霆,套用安哲的话说,存心想劈死几个。.
不过,连襟木讷的性格与雷震这个名字实在是大相径庭,如果不是娶了姨姐安心,就他那闷死人不偿命的阴鸷性格,在单位想出人头地估计比登天都难,好在这一点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与他正好倒了个儿,除了模样随他,性格半点不随,举止很有安家人的范儿,聪明活泼,很讨人喜欢,行事颇有点雷霆之风,是安家的开心果,在安家的地位,除却无可撼动的安然,当属他了,唯一的美中不足太粘安然,是自己的死对头,每次他去接安然,都得先跟他费一番口舌,外加糖衣炮弹的贿赂才行。
“老姨夫,你什么时候把我老姨还我呀?太外婆说,借人东西要好借好还哦。”
云琛握着听筒哭笑不得,自己的老婆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要自己给他还回去,岂有此理!大姨姐两口子平时怎么教育孩子的,不知道把这些关系给他解释清楚吗?揉着太阳穴,耐心地说道:“雷霆,从今天起你老姨不回外婆家住了,她是老姨夫的老婆,每天都要跟我住在一起,你以后不许再说好借好还你老姨的话,听见没有?”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全然忘记了对方是个五岁半的孩子,一本正经地较起真来。
“我借宁宁童话书,我都还她了。老姨夫,你把老姨还我,下次我再借你。”
云琛听闻小家伙使出怀柔政策,不禁童心大起,低笑道:“老姨不是童话书,是我的老婆,雷霆以后想见你老姨,你得来管我借。”
“老姨是我的!你还我老姨!!”啪嗒!是听筒落地的声音,跟着是啪嗒啪嗒地奔跑声,接下来是雷霆雷人地哭喊:“外公、外婆、太外婆,老姨夫说他不还我老姨了,你们快叫他把我老姨还回来,他都借出去两个白天两个晚上了,你们让他还我老姨!”
云琛把听筒移开一些,心情大好地等着家里其他人过来听电话,很快雷霆的声音小了下去,一阵脚步声过后话筒被人重新拿了起来,“云琛,这么早打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安泽宏低醇不失清透的声音传过来。
“爸爸,谢伯伯来丹东了,我们今天恐怕得晚些时候才能回去,我想让姐帮小然请个假。”
“是你来跟安心说,还是我转告她?”
“您跟姐说一声吧,估计谢伯伯散步该回来了。”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跟她说,你们回来时注意安全,不要急着赶路。”安泽宏秉承一贯的风格,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
云琛放下听筒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仔细回顾了下与岳父的对话,蓦然发现岳父居然只字未提谢东廷,以他们的关系这很不正常,按常规怎么着也会让自己代为转达几句问候才对,除非他事先知道谢东廷要来丹东,并且明确他此行的目的。
难道真应验了自己的猜测,岳父驳不开孙峥岐的软磨硬泡同意安哲从政?这个理由似乎也不完全通顺,岳父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更不是个追名逐利的人,他的身上有着学者特有的理想主义色彩,打心里厌恶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风云变幻,他都偏于一隅潜心研究他的医术,究竟是什么原因迫使他做出如此有悖他本意的覆地改变?
安哲的医术在大连医学界虽然不如岳父的声誉高,也算是小有名气,一直以来岳父对他寄予了殷切的厚望,做梦都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在心外科领域有所建树。
这几年他对孙峥岐的提议虽未明确表示过反对,但也从来也没有投过赞成票,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反对安哲入仕。这忽然间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似乎还有一个解释比前一个理由更为合理,扶植安哲以此来制约并牵制自己,动机必为安然无疑。
说来也怪,他对他们之间这个心照不宣的计划,非但没有半分不悦和抵触情绪,相反,他的心里增添了一份沉重得让他透不过气来的感动,他们得有多爱安然才能做到这一步,不惜牺牲安哲的兴趣爱好来护她一生周全。
爱,到了这个份上,已经超越了语言的界限。
思绪不自觉回到半年前,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末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