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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希望望着母亲蹬三轮车的背影渐行渐远,才向“好运气”商店蹦跳而去。商店门口,叶美美骑着一辆儿童自行车正在独自转圈,远远地瞅见韦希望,便兴高采烈地蹬着小车迎过来。
“希望哥哥,”叶美美头上的两条小辫子椅着,甜甜地叫了一声。她瞅着韦希望一手拿一个橘子,天真无邪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给。”韦希望将那大一点的橘子塞到叶美美手里。
“嘻嘻,”叶美美笑逐颜开地把大橘子塞进自己的小口袋,然后掏出一块纸包糖,挺大方地递给韦希望,卖乖讨好地说道:“给你!棒棒糖。很香很甜的,好好吃的!”
“好运气”商店都是早上八点准时开门,一般营业到晚上十一点才关门。此时,孙玉洁在店里忙碌着,而韦希望和叶美美则跑进跑出地相互嬉戏着、吵闹着。过了一会儿,两个孩子将叶丛文放在店里的围棋盘和围棋盒都搬了出来。
在商店门前的那棵芒果树下,韦希望和叶美美各自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两人嬉闹着下起了五子棋。
一个酗子从商店里买了一盒烟,走到这两个孩子面前。
“希望,你的围棋老师呢?”酗子边点烟边问道。
“叶叔叔还没来呢。”韦希望头也没抬,指点着叶美美,纠正道:“不对,应该下在这里。”
“哎,”酗子知道韦希望会下围棋,便蹲下问道:“你敢不敢跟叔叔下盘棋呀?”
“那……”韦希望瞟了酗子一眼,怯生生地问道;“你让我几子?”
“你老师让你几子?”
“六子。”
“这么厉害?来,杀一盘,叔叔让你四子。”
韦希望点头应允,在棋盘角上四个星位摆好四枚黑子。
“叔叔,给你坐。”叶美美把小板凳让给酗子,然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韦希望不吭不哈地低垂小脑袋,与酗子一来一往地下起了棋。谁料,过了百招后,酗子便没了轻松自如的神色,脸上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了。这盘棋下完数子,酗子输了七、八目棋。他弄不懂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输了,不服气地拉着韦希望再来一盘。其间,一些过路棋友停下脚步,也都凑过来观棋。一些观棋者越看越觉得惊讶:这小男孩的棋下得竟然有模有样!
到了中午,叶丛文骑摩托车搭着小姨子来给妻子女儿送中午饭。见商店前那棵芒果树下围着一堆人,他走近一看,这与大人在棋盘上过招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他才收了三个月的学生韦希望。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双方在棋盘上的态势,发觉酗子下棋招数不怎么样,白棋落子经常脱离“主战场”,让韦希望的黑棋下得十分舒展,时有处处紧逼、占尽先机之势。一些观棋者见酗子让四子棋下得这般吃力,便奚落他棋招太臭还让子。不过,败棋也有胜着。有位观棋者实在忍耐不住了,正在频频地给酗子支招呢。
“他让你四子?”叶丛文见有人给落下风的酗子出谋划策,担心打击韦希望的信心,微笑着鼓励他说道:“两军相逢勇者胜。你形势不错,好好下!”
这七、八年来,叶丛文经常去南疆市的一家棋社找人下围棋。在那里,他结交了不少兴趣相投的棋友,甚至认识了本市棋坛上的所有高手。通过参加一年一度的围棋升段赛,他顽强地打到业余四段,此后止步不前,也算一名不折不扣的围棋业余爱好者吧。半年前,妻子孙玉洁的“好运气”食杂店开业,因店里人手较紧张,每天下班后,他便来帮助妻子看店面,也没时间再去棋社下棋了。不过,一些棋友却主动找上门来。于是,叶丛文在商店门前摆起了棋摊,时常忙里偷闲地与一些棋友下盘棋。这以后,来此下棋的棋友逐渐多起来,他又添置了四、五副围棋和数张小板凳。孙玉洁也不反对丈夫把商店门前变成一个露天“围棋社”。按她的说法,叫做“要生意兴旺,先得有人气”。
常言道:淘气孩子惹狗嫌。孝子活泼好动本是天性,一般都不会往大人堆里凑份儿。可是,韦希望则显得很有个性,尤其与众不同。他小小年纪,竟然能够长时间蹲守在棋盘旁,十分安静地观摩着大人们下棋。观棋时,小男孩那副聚精会神的模样,表现出他对黑白棋子的争斗有十分浓厚的兴趣和喜爱。有一天,叶丛文为此与韦希望进行了一番对话。
“你喜欢下棋吗?”叶丛文和蔼可亲地问道。
“嗯。”韦希望点点头。
“看得懂吗?”
“懂一点点。”
“你能数到几?”
“我能数到三百。”
“你看看,”叶丛文在围棋盘中央并排放上三颗黑子,问道:“这块棋有几气?”
“八气。”
“这样呢?”叶丛文把三个黑子挪到到棋盘边上。
“五气。”
“你知道什么叫围棋的‘死’和‘活’吗?”
“一块棋有两个眼睛就活了。”韦希望对诸如此类的围棋术语,也不知听下棋大人们说过多少遍了。他用手比划着,胸有成竹地说道:“没有两个眼睛,这块棋就死了。”
接着,叶丛文从围棋规则方面又提出几个简单的问题,没想韦希望都能一一答上来。这让他既疑惑不解又吃惊不小,心想:这小男孩可真不简单哟!
“你想不想学下棋呀?”叶丛文主动地问道。
“想。”韦希望不假思索地答道。
“叶叔叔收你做学生,教你下围棋,好不好?”
“好,好。”韦希望顿时两眼放光,非常兴奋地点着头。
此后,叶丛文与韦希望的关系,变成了一对在围棋盘上的老师与学生。这件事未经任何人批准,只是一个大人与一个小男孩有着共同的兴趣和默契。两人这般的忘年交,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