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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试之下不要紧,端木幽凝骤然发现南宫羽的体内居然有一种慢性剧毒,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的身体\显然,这种剧毒在她体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三年五年的积累,根本不可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也就是说,南宫羽连续不断的头痛,以及如今的浑身无力、瘦骨嶙峋,包括她的弟弟自出生的时候起便体弱多病,都是因为这种慢性剧毒的缘故!
对于早已蜕变成用毒高手的端木幽凝来说,她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判断出这种剧毒名为“丝丝绝”,意思便是它不会立刻要了人的命,而是在长时间的积累中,一点一点地将人的身体毁掉,但即便最有经验的仵作也绝对验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只会以为是因病而死!
丝丝绝虽然是一种慢性剧毒,但却不会无限期地拖延,顶多用个三五年便可以将一个原本健康无比的人彻底毒死!正是因为时间的相对漫长,才很少有人会怀疑此人是中了剧毒而死。
从南宫羽中毒的深浅程度来看,只怕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若不是端木幽凝及时发现真相,说不定这两三天她就会毒发身死了!
很好,既然阎君让我重生在这个时候,我就绝不会允许娘亲出事,而且必定要找出凶手严惩之!
所谓凶手,不外乎就是南宫燕、温如丝、江安荣等人而已,那么,谁才是罪魁祸首?
见端木幽凝骤然变了脸色,却又只是抓着自己的手腕沉默不语,南宫羽自是万分奇怪,终于忍不住开口:“凝儿,你怎么了?”
“没事,”端木幽凝眸中闪烁着冷锐的光芒,唇角却带着安慰一般的微笑,“娘,当日我摔下崖底,幸运地遇到了一位隐居世外的医道高人,他不但治好了我的伤,而且还传了我一些医术。方才我不小心摸到你的脉象,才发现你的病我可以治好!”
“真的?!”南宫羽还未开口,苏文柳已经激动地叫了起来,“阿弥陀佛!上天保佑!那真是太好了!这些年夫人被这一身怪病折磨得好苦,七小姐你快救救夫人吧!”
南宫羽闻言也不禁喜悦无限,凝视着端木幽凝微微一叹:“凝儿,看来你在崖底果真遇到了高人,不但教了你医术,而且令你变得如此高贵优雅了,娘真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端木幽凝微微一笑:“是,的确遇到了高人。不过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娘,你稍等片刻,我回去拿些东西来给你治病!”
南宫羽虽然万分舍不得与刚刚见面的女儿分开,但治病同样要紧,便松开手点了点头:“好,那你快去快回,娘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端木幽凝点头,立刻离开佛堂往她重生之前居住的“幽凝轩”而去。为图方便,府中几位小姐的居所都是以她们的名字命名的,简单好记。
然而刚刚走出不远,端木幽凝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衣袂翻动声:有人在跟踪她,而且是个绝顶高手!若非她继承了那人修炼几十年的内力,内外功均已臻化境,根本不可能听到!
冷笑一声,她脚步一顿,身后已经响起一声极为轻微的浅笑:“被你发现了?好丢脸……”
端木幽凝干脆停住脚步,淡淡地开口:“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背后跟我说话,到我前面来。”
来人又是一声轻笑,端木幽凝只来得及看到人影一闪,一个一身雪白衣衫的男子已经出现在她面前。这男子长身玉立,身形挺拔,贵气十足,且一身正气,绝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鸡鸣狗盗之辈。很少有人穿白色衣服在黑夜乱窜的,倒也不怕被人发现。
那身白衣映入眼帘的瞬间,端木幽凝身形一凝,脑中瞬间掠过了一张绝美无双的脸!不过当她看到那男子面具下折射出的目光,却又浑身一松:不,不是他,没有那股沁人心脾的荷叶香。何况他怎么会来?不可能的……
面前的男子虽然一身白衣,脸上却罩着一个白玉雕成的面具,将面容完全遮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眸,盯着端木幽凝微微一笑:“方才将我当成谁了?”
端木幽凝一怔:“什么?”
“见到我的刹那,你分明将我当成了另一个人,所以有些紧张。”男子再度一笑,无论语声还是眼神都邪魅张狂,“不过紧跟着你就发现认错了人,所以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很好奇,你将我当成谁了?”
端木幽凝沉默,片刻之后一声冷笑:“与你无关。我只想知道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
白衣男子不答,只是盯着端木幽凝看了片刻,突然欺身靠近,笑得恣意风流:“七小姐想知道我是谁?那你不妨仔细看看,说不定会认出我的!”
眨眼之间,男子已经来到了端木幽凝面前,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竟紧紧盯着端木幽凝脸上的疤痕,手摸下巴装模作样地接了下去:“不过……七小姐脸上这道疤形状好奇怪,让我看看还能不能治……”
说着,他抬手就要往端木幽凝的脸上落。端木幽凝眸中冷芒一闪,杀气已经瞬间浮现!可是她却不闪不避,只是静静地立在当地,竟像是丝毫不在乎此人的冒犯轻薄!
那男子见状,伸出去的手立刻在她脸前一尺远的地方停住,眸中泛起一丝异样的光芒。端木幽凝微微冷笑:“不是要看看这道疤能不能治?为何停手?”
男子顿了顿,突然邪魅地大笑:“因为我刚刚想起来,七小姐用毒的本事堪称一绝,谈笑之间就能令人中毒,我岂敢如此自寻死路?何况方才七小姐眼中杀气翻卷,是对我起了杀心吧?”
白日里刚刚发生的事,这个男子居然已经知道了?镇国公府之中绝对没有这样的高手,莫非此处有他的内应?
冷冷一笑,她毫不客气地回答:“想送死的人,我从来不嫌多。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男子再度仔细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一展身形向后急退:“七小姐,再会!”
想走?
端木幽凝眸中冷芒一闪,脚尖点地就要飞身追赶。然而紧跟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看着男子远去的方向微微冷笑:你还会再来的,是不是?
这男子既然找上了她,那就说明必定另有目的。那么在目的尚未达到之前,他绝对不会就此消失。何况他若肯就此永远消失倒好了,至少可以省去一桩麻烦。
何况最重要的是,这个男子虽然十分神秘,她从他的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丝毫敌意和杀气,至少可以证明对方并非为杀她而来。既如此,那就先将他放在一旁再说。
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很快离开镇国公府,转过几条街之后飞身窜上了一旁的屋顶,语声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你还在啊?”
屋顶上,另一个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那绝世之美令夜空中的皎月都自惭形秽!萦绕在他周身的清冷更是缓缓流转,令他吐字如冰:“如何?”
“你猜对了,她的确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但身手卓绝,而且冷静睿智!以我的功力,她居然可以觉察到我的存在,你便可以知道她究竟有多厉害了!”面具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眸中突然泛起了隐隐的笑意,“有件事很有趣:方才我出现之时,发现她将我错认成了另一个人,我问她将我当成了谁,她不肯说。不过此刻看到你的白衣,我想她一定是将我当成你了。”
男子闻言,似乎微微有些发怔,片刻后便冷笑一声袍袖一拂,周身的清冷更加浓烈,却挡不住一股清醇的荷叶香在空气中悄悄弥漫:“你想说什么?”
不错,在那个面具男子出现的一瞬间,端木幽凝的确将他当成了当今天子御封的湛王,东凌孤云。
面具男子轻轻一笑:“我想说的你已经听到了啊!我就是想告诉你,她将我当成你了。”
东陵孤云回头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不然呢?”面具男子突然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将我一句无心之言听成有意,孤云,你这算不算做贼心虚?”
“算。”东陵孤云毫不犹豫地点头,“大半夜地闯入旁人府第,本身就等同于做贼,心虚很正常。”
面具男子忍不住失笑,片刻后重新开口:“孤云,真的决定了?要对端木幽凝下手?我瞧她自崖底生还之后改变了很多,容貌虽依然丑陋,性子却变得决绝,很有一番令人着迷的韵味……”
东凌孤云唇线一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回去再说。”
夜色中,两道同样颀长挺拔、优雅贵气的白色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完全看不到丝毫踪迹。
是的,端木幽凝,如今的你与过去的你简直判若两人,若非亲眼所见,我绝对无法想象你们居然是同一个人!你在那悬崖之底究竟遇到了谁?是谁让你有了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我若问你这个问题,你会回答我吗?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