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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桌前,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心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各自抱着一坛酒,牛饮起来。
以他们的修为,这些许酒意本没什么大碍,偏偏两人这时又都只求一醉,不用神力来炼化。不过一个时辰,两人都东倒西歪的抱着酒坛呼呼大睡起来。
一夜无话,东方的鱼白渐渐显露天际,红彤彤的朝阳自地平线下跃出,拨开弥漫的晨雾,放射出万道霞光。
天京城外十里长亭,斩风和凌无道静静的立着,相视无语。
“凌大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你……保重!”斩风终于打破这份沉寂,转身向远处飞去。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的眼泪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凌无道,这个下山后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这份弥足珍贵的友情都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凌无道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的身影腾空而起,渐渐的消失在天际。
“兄弟,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期!你……一定要多多珍重!”凌无道在原地伫立良久,才慢慢转身向城内走去,步伐间却是显得有些凌乱。
斩风在几十里外停下身形,遥望着天京城的方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夏雪那柔弱娇俏的身影,这个一向温顺的女孩子,勇敢的在众人面前对自己表露好感,而自己却只能不辞而别。想到这里不由慨然一声长叹。人生的际遇便如这天际的浮云,无可琢磨。
“凌大哥,雪儿,这一次分别,恐怕再没有机会见面了……!”
斩风再次深深的注视了一眼天京城那模糊的轮廓,转过身形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前往南方是斩风早就想好的,师父留给他的记忆中记载着几千年前丢失任务的那位“逆天者”是在南方陨落的,当时因为他还未完成最后的记忆传承便告死去,以至于后来的“逆天者”为了寻回任务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更有甚之,后来被各大宗门认为他们是一个以逆天而行为己任的邪恶传承,而遭受到无尽追杀。斩风这次决定去南方碰碰运气,而且自小他就对江南水乡有着一股莫名的情愫,此去也敲可以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
吴州城,江南水乡之都,交通四通八达,北接长江,南接大运河,西邻潇湘。居民生活富足,为江南诸城之冠。
斩风一身黑衫,走进了吴州城。迎面一股古朴典雅的气息扑来,湿润的空气中带着浓浓的水汽,让人闻之心神俱畅。各色小贩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的建筑也与天京城大相迥异。
斩风没有沿街而行,反而在河道旁雇了一叶小舟。盘膝坐在船头,喝着地道的江南女儿红,吃着船娘刚刚出锅的大闸蟹,看着河道旁柳树成荫,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怡然自得。
“小兄弟是初来我们吴州吧?”
船娘四十岁左右,面上因终年日晒雨淋,透发着一抹健康的栗色,好像颇为健谈的样子。
“是啊,不知这附近可有什么名胜古迹之类的去处?大嫂不妨介绍一二。”
“呵呵,小兄弟你可是问对人了!咱们吴州可是几朝古都呢,这好玩的去处真是不少!”船娘爽朗的笑声连斩风都感染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这近的有‘小舟山’,‘望夫崖’,‘龙泉戏月’,‘落日涧’……。远的呢有‘二皇对弈台’,‘龙吐珠’……!”
“等等,大嫂,这‘二皇对弈台’是什么地方?”斩风面色一动,打断了船娘的话后问道。
“这‘二皇对弈台’啊!据传是天皇伏羲氏和地皇神农氏对弈的地方,究竟是不是有谁知道哦!不过那里至今还保留着一方巨大的石桌,石桌上乱七八糟的画了很多沟槽,没有人看得懂!”
“奥,原来是这样!大嫂可知道是否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比如说:相传有什么仙人大战过的所在……!”
“这倒没听过!”
斩风点点头,向她详细问明了“二皇对弈台”怎么走。神念微动间,人已自小舟上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两枚金币在阳光下闪闪放光。船娘兀自不觉,滔滔不绝的介绍着一些好玩的去处。
斩风按照船娘所说,出了吴州城,向东南方向的小苍山行去。小苍山并不高,只有二百多丈的样子,可慕名来这里的游人却是不少。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r许便是这个意思了。他这一路行来,光是结伴同游的士子仕女三五成群的便有数十人之多,一个个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吟诗作对,倒也有一番风雅之处。渐渐走到高处,山风便大了许多,游人也非常稀少。“二皇对弈台”地处山顶,斩风见附近已少有人迹,身形一晃,人已立在小苍山顶峰。峰顶处是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平台,圆滑平整,似是被人以神通直接削去了峰尖。平台正中,一方百丈高下的巨石拔地而起,巨石呈上粗下细,四面都是超过九十度的峭壁,寻常人根本无法攀越。
斩风仰望着巨石,心底突然泛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悸动,自巨石上传来的那股磅礴威压,似是透过恒古久远的年代重重的压在心头。那是发自心底的战栗,让他有种顶头膜拜的冲动。这里无疑便是船娘口中的“二皇对弈台”了。
斩风不知别人来到这里时有没有自己的感觉,他强忍住心里的那丝震撼,双臂一展,人已出现在了巨石的顶端。面前的一幕却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巨石正中央突起一块半丈左右的方石,南北两侧各有一个石墩,方石和石墩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岁月的冲刷,表面上已变得异常粗糙,处处都透发着沉重的沧桑感。那股巨大的压力正是自它们上面所发,而这一切却不是让斩风吃惊之处。
此时此刻,这人迹罕至的巨石顶端,北面的石墩上正坐着一名白面无须的麻衣相士,一手持白玉杯,一手持白玉壶,自斟自饮,怡情之至。在他身后,一杆旗子随风“噗嗦”,却是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旗子上书写着一幅对联,口气之大也是斩风生平未见。
上联书:断天、断地、断生死!
下联书:算他、算你、不算己!
横批:神相!
麻衣相士抬目看了一眼斩风,放下手中酒杯,展颜一笑道:“我已在此恭候多时,小兄弟来的可是有些迟了!”
斩风虽看不透相士的修为,但知道像这种风尘异人都不是好惹之辈,此人既然说在此等候自己,那就一定是有所图谋!当下神力暗运,小心防范。上前拱手一礼道:“在下与先生素昧平生,先生在此等候,不知有何见教?”
“哈哈,见教不敢说,来,来,来。先坐下来喝一杯再说不迟!”相士变戏法似的自袖中又掏出一个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白玉杯,倒上满满一杯酒,递了过来,酒呈琥珀色,十分的浓稠,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出。
斩风也不矫情,接过酒杯,坐在南面的石墩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有普通酒的辛辣味道,却如同琼浆玉液一般顺喉而下,斩风只觉一股热力瞬时传遍全身,在体内奔腾不息,浑身的汗毛孔“唰”的一下全都张开,丝丝细密的黑色液体慢慢渗出体外,透着轻微的臭味,弄得他颇为尴尬。
“哈哈,‘九阳宝体’果然厉害,我这‘火髓玉液’除了你之外,天下间次祖之下,恐怕还没有人敢一口喝此一杯的!”麻衣相士开怀大笑,举起酒杯,浅浅的呡了一口,白皙的面上一丝红晕一闪而过。
斩风心里一凛,对方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身具“九阳之体”,这份眼力实在是惊人。心念一转,又多了一个念头。向着相士深深一揖,言语间也恭敬了许多。
“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晚辈身具‘九阳之体’,想来定是隐世高人,不瞒先生,在下寿命已不足一年,还望先生能够指点一二!”
“哈哈……!”相士似是碰到极为可笑的事情,一阵大笑,好一会才止住笑声,看着斩风道:“小兄弟脑子转的好快,我虽能看出你的病因,却也是无法可医!”
“无法可医?难道这世上,真的除了‘阴极灵果’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有,但我却无法做到!”相士如此肯定的的回答反而令斩风有些将信将疑。
“有?还请先生指点!”
相士紧紧盯视着斩风好久,才瞥开双目,举杯轻酌了一口,淡然道:“小兄弟身为‘逆天者’,肩负重任!竟是将生命看着如此之重么?”
“先生此言有失偏颇,晚辈若是没有了性命,试问又如何去完成重任?”斩风心里有些不服,自己只不过是问了一句他有什么方法可以免除自己一年后爆体之危,他竟然就认为自己是贪生怕死之人。这样武断,恐怕刚才之言也是信口胡说罢了。想到这里,面上不由的就透露出一丝似不满之意。
“你之出世,本就是一件逆天之事,此番却又继承了‘逆天者’的传承。看来就是老天也不想让你继续活下去了!”相士的话中带着些许讥讽之意,说完后看了斩风一眼,目中的神色已开始有些冷淡。自顾自的独饮轻酌,竟不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