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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我回来了!”斩风站在光晕门前,深深的吸了口气,踏步走了进去。十年阔别,今朝再次踏上这片令他怀念伤心的土地,斩风心中实在有太多感慨。
轮值人员见是一名至祖,并没有上前询问。十年前,宇文楼亲自将他送到此地,瞒过所有当值的人,眼下轮值的次祖当中并没有认识他的。
斩风祭出长距离传送用的玄玉阵台,在那些次祖羡慕的目光中横渡虚空而去。不久后,神界就有传闻传出,自死亡之地内再次走出一名青年,其强大的生命力,数千丈之外,都让人有股逼人眉睫的感觉,仿佛体内蛰伏着一头太古凶兽,摄人心魂。
斩风的第一站就是地师世家,当年孟天元曾给他留下详细地址,令斩风没想到的是,他的身形刚从虚空中闪现,沈妙子和孟天元竟是早已等在那里。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也都晋入了至祖之境,见到斩风后,两人甚是高兴,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切,没有一点虚伪,斩风有些感动,自己现在可算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人在最落魄时,若是有人能够帮扶一把,最是能够打动人心。孟天元头前带路,带着斩风走过一片竹林,斩风虽不太懂阵法之道,却也能多少看出这片竹林的玄奥之处。孟天元边走边向他介绍这里的奥妙所在,表面看只是一片普通的竹林而已,但竹林下面却勾动了九九八十一条中型龙脉,这是历代地师家主耗费无尽心血才布下的龙脉大阵,孟天元介绍道兴处,颇为自豪的说,即便是至祖九重天的强者想要硬闯此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对于他的话,斩风并不怀疑,无尽岁月前,地师一脉的那位先贤,以至祖九重天的修为借大地之势力拼一位亚圣,大战三日夜未分胜负,留下千古佳话。如今虽然式微,在神界却也未有敢轻辱者。
三人穿过这片占地数百亩的竹林,呈现在斩风眼前的,没有高大宏伟的房舍,只有一间间别致雅韵的毛竹小屋,数十间小竹屋错落有致,依山傍水,别有一股出尘的风雅之态。斩风看着眼前宛如世外桃源般的景色,听竹瑟鸣,观水流长,令整副心神都感到畅快无比,烦恼远去。
这时,溪水旁的一间小屋门被打开,一名长须飘然,身着粗布麻衣的慈祥老者走了出来,孟天元和沈妙子赶紧上前见礼。
“爷爷,这就是我向您提到过的五帝山斩风,也就是沈家老爷子说过的那个人!”孟天元收起脸上的笑容,面色有些庄重的指向斩风道。
一听此人是孟家当代家主,斩风也急忙上前参见,老人没有半点架子,满脸笑容的扶起他,且亲自执手与他并肩走进小屋,令斩风受宠若惊,以此老当今的身份,虽然修为刚过祖六绝道,但却足以与一方大势力的家主平起平坐,如今却对自己这般宽厚,实在是让他有些受不起的感觉。
小屋内没有一件居家装饰,只有在正中放了一张竹片拼成的小方桌,桌上一壶香茗,香气四溢,即使是斩风不会品茶,一闻之后,也感到浑身毛孔俱张。老人也不做作,引领三人进入小竹屋后,直接席地而坐,取出三个小茶杯,为三人分别斟上一杯香茗,示意他们也坐下来。
“小友一定甚是纳闷,为何我们两家与你非亲非故,甚至可以说是素昧平生,却独对你青睐有加,屡次相助?”老人说话非常干脆,没有一丝拐弯抹角。
“晚辈很是惶恐,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呵呵,说起来倒是老朽有些矫情了,吩咐谈不上,不过确实是有事相求,此事想来天元他们已向你说过了!”
“前辈是说将来需要晚辈援手之事?”
“不错,此话说起来也是事出有因,沈孟两家世代通好,我与沈老哥年轻时更曾携手走过天下,年纪老了,就不愿再出去走动,可也时常通通话。二十年前,天帝古墓开启之时,发生了半路截杀之事,当时沈老哥也是一时兴起,卜了一卦,谁知对方竟以大神通掩去真相,沈老哥一怒之下,就想以‘抽丝剥茧’之术推算真相,没想到对方极为厉害,反而受到反噬。后来沈老哥就从你身上下手占卜,结果令他大吃一惊,小友卦象模糊,前路竟是一片迷茫。以沈老哥钻研此术这么多年,还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卦象,不禁对小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又从别处入手,卜了两卦,结果显示,小友与我们两家竟有莫大干系,事关沈孟两家传承之大事。这才令他们两个接近小友,以期与小友攀上关系。老朽与沈老哥这般年纪却还对小友弄一些手段,实在是惭愧!”
老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口气说完,面上满是愧色,如此耿直磊落的一个老人,倒是让斩风有些不好意思。
“前辈如此说倒是令晚辈难以心安,别说沈兄,孟兄数次帮扶晚辈,就是和他们没有交情,若是真让我碰上,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哈哈,好,老头子我就是喜欢痛痛快快的说话,不像现在有些年轻人,只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小友的脾气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孟家祖上有讯,不许饮酒,老朽就在这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沈老哥身体有恙,不便见客,老朽就代他做主,从今日起,就让他们两个随你出去闯荡闯荡!”
斩风喝了一口香茗,只觉入口芬芳,有一股暖流顺喉而下,通体舒泰。
“前辈,晚辈在外面惹下祸事不少,孟兄和沈兄与我同行,怕是不妥!”
“不必担心,他们两个都有自保之术,且沈孟两家虽然式微,却也不会惧怕一些跳梁小丑,你只管放手去做,不必有所顾忌!”老人心情似是大为高兴,也不给斩风拒绝的机会,就开始转移话题,谈起自己年轻时所遇到的一些奇闻异事,谈到兴处,手舞足蹈,颇像是一个老顽童,令斩风大感亲切。四人在屋内一通畅谈,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了下来,斩风只得留下过夜。
三人辞别老人,在孟天元的带领下来到另一处小屋,斩风见沈孟两人没有离去之意,看来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同行,便也不再推辞。和两人谈起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两人也兴趣大盛,帮他出谋划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定下了大体的方向,看看屋外,天色已然放亮。
斩风行事向来果决,心中打定主意就不会放弃,一见天色放亮,就准备启程,沈孟两人也不是啰嗦之辈,当下三人前去向老人辞行,老人似是早有所感,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只站在屋门口向三人挥了挥手,三人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老人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原本满面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不见,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站在屋门口良久,才仰天一声长叹:“天元,地师一脉的传承就靠你延续下去了……!”
斩风三人走出竹林,祭出玄玉阵台,横渡而去。
阴阳城恢宏巍峨,乃是西麓仅次于太初圣地主城的大城之一,其历史之悠久甚至可追溯至上古年间。斩风负手立于城前,看着这座雄伟的巨城,突然一声大吼:“阴阳会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这一嗓子声传数百里,整座阴阳城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无数修者全都赶往城门处。当看清楚城外只是一个人时,所有人都有点泄气,这丫的不会是一个精神错乱的主吧?一个人跑来阴阳会主城叫战?是嫌命长了?
“是他,五帝山的那个斩风,十年前竟然从‘寂灭之森’走了出来,乃是几个纪元来,继天帝之后唯一从那里或者出来的人物,在阴阳会传送大殿大闹一场,斩杀十一名至祖,冲入传送阵。据说回到了南疆,之后就失踪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以一己之力来这里叫阵,他难道想凭自己一个人对抗阴阳会么?”有的修者眼尖,认出了斩风。
“哼,即便他再厉害也不过至祖两重天,在阴阳会的地盘上还能翻出天去?我看八成是活的不耐烦了,来送死的!”大部分修者都嗤之以鼻,虽然对他能够活着走出‘寂灭之森’感到震惊,但凭一个人想和阴阳会这样的顶尖大势力对抗,却是有些不太现实。
阴阳会诸多高层全都齐聚在城门楼上,眼看斩风在城外叫战,一个个恨得牙根痒痒,若非摄于各大势力刚刚联手制定的规则,绝世大能不能无端对年青一代出手,而且石中玉当年的话也言犹在耳,他们早就跳出去将斩风灭杀了。
“小子休狂,我来斩你!”阴阳会众多至祖中一名四重天巅峰的强者一声大喝,飘身出了城外,十年前斩风大闹传送大殿时,他并不在城内,对于斩风的一些传闻,很不以为然,一名两重天至祖而已,又翻出多大的浪花?